向小園甜蜜地攀著他的手臂晃了一會兒,這纔開心的進去。
望著她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背影,樑靖濤不由會心微笑,然後在路旁等候。
隔著一條車來車往的馬路,對面停住一輛黑色越野,從上面走下一個人,冷冷地望著這裡。
那個人個子很高,穿著黑色的風衣,隔著這麼遠,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冷傲的王者氣質,那輛龐大的越野車都成了他的陪襯,讓人不寒而慄。
";是他?";
樑靖濤心裡一沉,他不明白那個人爲什麼在這裡。
此刻那個人正用一種冷冷的目光盯著他,隔著這麼遠甚至看不清對方的五官,可是樑靖濤依然能感受到從對方的眸子裡發出的寒光,樣子好像映著月光的雪山上站立的孤狼。
那個人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他絕對不會忘記,他攥住自己手掌時的疼痛,他像雄獅般守護自己領地的眼神,都讓他記憶猶新。
程浩站在那裡,看著向小園笑的一臉的甜蜜,眼睛裡都是溫暖和喜悅。
那是戀愛時小女人臉上洋溢的快樂。
她的笑容像把刀片,在一點點切割著他的心,她挽著愛人的纖長手臂,也像一條繩子一樣幾乎把他勒死。
他就這樣和樑靖濤對視著,對峙著。
滾滾的車流,閃爍的車燈化成一道道流彩,那條隔離帶,全都成了虛無,仿若世界上安靜的只剩下他們二人,分別站在巨大幕布的兩端。
劍拔弩張。
樑江濤趕忙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明明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就成了對手。
可是他依然堅信,只要小園的心是堅定的,那麼就算這場不見硝煙的爭鬥,對方掌握全面優勢,但也絕對不會勝利。
因爲那個女孩不是別人,她是向小園,她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孩子...
向小園下課後急匆匆跑出來,笑著紮在樑靖濤的懷抱裡。
樑靖濤笑著,但是臉色有些難看。
";靖濤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小園拽拽他,一臉疑惑。
樑靖濤笑笑:";沒事,我們去吃夜宵吧!";
小園點點頭將他拽的更緊,好像生怕他從自己身邊跑掉。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人在她下課前十分鐘才離開,那個人也和自己一樣喜歡著她...
向小園望望樑靖濤緊蹙的眉頭,心裡打了個小小的結。
靖濤哥是不是太累了?
是啊,上一天班還要接送自己,真的是太辛苦了...
早晨天剛亮,就有人在樓下喊趙劍靈的名字。
好像是一羣人,聲音很大,小園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坐起來,趴到窗戶上一看,竟然是一幫大爺大媽。
她這裡正納悶,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趙劍靈揹著她那龐大的巴揚手風琴,怒氣衝衝站在門口,蓬頭垢面的樣子好像剛從被窩裡爬出來,還沒有梳洗。
";樂意!你個壞蛋!我跟你沒完!";劍靈氣的大吼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一邊走一邊哀嚎:";大爺大媽們啊,拜託你們放過我吧!能不能再讓我多睡兩分鐘啊...";
小園關上門,回頭瞅瞅正裹在被子裡偷笑的樂意,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樂意!你又搗鬼了!";
說罷,揪著她的耳朵把她從被窩裡拽出來。
";哎呦,哎呦,你慢點...";樂意捂著耳朵,痛苦的咧嘴,卻止不住笑,那表情很是怪異。
";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園故意板起臉。
不過估計就算她不問,樂意那貨也憋不住。
果然樂意雙眼放光,得意洋洋講述起來出賣劍靈的來龍去脈。
那天樂意難得早起,突發奇想去晨練,經過小區花園的時候看見一羣退休的老職工在唱歌。
白髮蒼蒼的老人們各個精神抖擻,上至快八十,下至才退休,有二三十人,正神采翼翼地唱著一些五六十年代的老歌。
樂意來了興致,坐在花壇旁聽得津津有味。
當聽到他們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時,她突然靈光一閃,跑過去將他們的錄音機關上。
";樂意,你幹什麼呢?";
領頭的大媽一見是樂意不由奇怪。
樂意嘿嘿一樂:";劉阿姨,你們用錄音機多沒勁啊!";
大家互相看看不明白這個丫頭整什麼幺蛾子。
";哎呀,你們不知道,趙劍靈會拉手風琴,她的手風琴拉的好著呢!";
大家一愣,來了興致。
樂意接著吹:";這蘇聯的老歌,用那手風琴伴奏這纔有感覺呢!聽伴奏帶,差太遠了!她那手風琴不是普通的琴,是專業的那種巴揚手風琴!這些歌對她是小菜!";
於是,趙劍靈就被大爺大媽們抓走。
從此,天不亮就跟周公說再見了...
向小園哭笑不得,不過對於這種出賣她到不反感。就算樂意不出賣劍靈,她遲早也會賣掉她。
";走!看看去!";小園來了興致,馬上換衣服。
";不要吧?我也去啊?";樂意哀嚎起來,這下她也知道自作自受的痛苦了...
太陽剛剛升起,帶著耀眼的橘紅色暖光,白楊樹叢沙沙作響。清晨的小公園裡傳出的鳥兒鳴叫和悠揚的歌聲,就像劃破朝霞的陽光,顯得四周更加的寧靜。
老人們站成雙排,唱著他們年輕時的歌曲,那些經典的老歌,帶著他們的人生回憶,帶著他們的青春年華,仿若穿越了一個時代,時間重新倒流。
那個一頭亞麻色長髮的女孩,專注地伴奏著。
她年輕美麗的面容,與老人們蒼蒼的白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種生命的延續,在這秋季的早晨重新交替。
向小園突然覺得眼睛發燙,淚水從她的臉頰劃過,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真好!";她輕輕說道。
然後也跟著唱起來:";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週五,小園高高興興走進別墅,程浩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全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可惡的傢伙了,可是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向小園!";看見她笑的樣子,程浩忍無可忍大吼一聲。
";怎麼了?";小園微笑轉身。
程浩咬牙切齒,卻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你,你今天來的太晚了!";找了半天就找到這麼個理由。
小園看看手錶:";晚嗎?不晚啊!";
看他生氣的樣子,向小園卻心情大好,轉身哼著歌走上樓去。
程浩望著她的被背影,氣得狠狠踢了茶幾一腳。
他又忘了自己根本沒有穿鞋,結果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聽見";砰";一聲響動,向小園趕忙跑下樓。
程浩看見她又回來了還想裝矜持,使勁咬著牙,把身子轉向一邊。
小園卻沒有理會他的態度,而是抱起他的腳。
程浩還想用手捂著往一邊躲,可是小園早已牢牢抱住,又把襪子和襪套拽下來。
";您走路怎麼那麼不小心啊?跟個小孩一樣!";
看見他的腳趾都破了,小園又氣又急,趕緊拿來藥箱。
";骨頭沒事吧?活動一下,看看能動嗎?";
小園一邊上藥,一邊用嘴吹氣,又忽閃著大眼睛滿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