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他竟然故意讓她看見。
他知道這是雙刃劍,但是他沒有冷靜下來。
如果她不在乎自己,讓她看見有什麼用?如果她在乎自己,那又何苦要傷她?
兩個人之間因爲(wèi)這種事積下的矛盾難道還不夠深嗎?
他擡眼看看向小園,想在她臉上找到一絲氣憤的痕跡,可是她卻笑得如花般燦爛,手裡擺弄著那個銀色的MP.薛澄伸手打了她一下,示意她把那個玩意兒收起來。
他知道程浩的火氣還沒消,不明白向小園幹嘛故意刺激他。
向小園卻不理會,笑著對程浩說:";麻煩程先生幫我謝謝那個美女姐姐。";
說罷也不管程浩已經(jīng)氣到鐵青的臉色,賤賤地伸出手:";還有,我這個紅娘,可是要紅包的!";
程浩忍無可忍,直接摔了刀叉,轉(zhuǎn)身而去。
";小園!";薛澄吼了她一句,起身去追程浩。
現(xiàn)在,他完全明白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麼,向小園簡直是把程浩往死路上逼。
那個平日裡通情達(dá)理的小女孩,完全換了個人,毫不猶豫地一次次刺激著程浩。
程浩也明確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幸倒下,一定是被向小園活活氣死的。
向小園冷笑著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後倔強地把臉別向一邊,仰起頭不讓眼睛裡的淚滾下來。
其實就算給了對方一刀又怎麼樣?
血還不是濺了自己一身...
好在一天的忙碌,抵禦了程浩心裡的不悅。
工作纔是最好的解藥,把自己丟在繁忙的公事中,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用想。
峰會現(xiàn)場人頭攢動,與會記者將會場外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商業(yè)名流,政府要員齊聚一堂,最重要的是要了解今後政策走向,大家相互寒暄,但誰的心裡都有一本不能言說的賬。
往日裡上供都難得一見的大人物,現(xiàn)在也可以面對面聊天,打探口風(fēng),以隨時調(diào)整企業(yè)下一步的動向。
在這一天裡,每個商業(yè)精英的大腦都在高速運轉(zhuǎn),因爲(wèi)每一個政策動向都關(guān)係著公司的生死存亡,沒有一個人敢懈怠。
會場一側(cè),婁傑和唐淵正在專心地聽著與會領(lǐng)導(dǎo)的報告,邊聽邊記錄,而薛澄卻顯得坐立不安。
程浩捅捅他:";幹嘛呢?";
薛澄揉著右眼小聲說:";我眼皮一個勁跳。";
程浩白了他一眼:";忍會兒吧!";
薛澄扁扁嘴,小聲道:";我覺得,是不是小園出什麼事了吧?";
程浩火道:";你別跟我提她!";
一想到她,他就恨得牙根疼。
自己做的最失敗的決定,就是帶她來這裡,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早知道,還不如讓她滾到秦皇島去。
一直熬到下午,薛澄實在受不了了,開車回去了一趟。
程浩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雖然實在不想搭理她,但還是撥了幾個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小園不在賓館!";一回來,薛澄就急著衝程浩嚷起來。
";小園不在屋裡。";他急得咬牙:";東西都拿走了,但沒說退房。";
";哥,她不會出事吧?";薛澄都想報警了。
程浩冷笑:";她?她能出什麼事?多半跑哪兒玩去了。";
其實她不打招呼,溜到秦皇島也是有可能的。
看薛澄還是沉不住氣的樣子,他繼續(xù)說道:";難道還有人綁架她嗎?有人找你要贖金了嗎?她不把你賣了,還興高采烈的找你要錢,就不錯了!";
說罷,程浩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吧!";
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回北京了。";
薛澄鬆了口氣:";那她幹嘛關(guān)機啊?";
程浩冷笑一聲:";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薛澄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只能把不安的情緒壓制在心裡。
晚宴大廳燈火輝煌,賓客雲(yún)集,酒店外車水馬龍。
人們互相寒暄吹捧,此中蘊涵的無限商機誰都心知肚明。
泰天的倪琨自然是衆(zhòng)星捧月的對象,而婁氏的婁傑也絕對備受關(guān)注。他看見程浩,微笑舉杯,程浩點頭示意。
婁傑和唐淵已經(jīng)走過來,兩個人扯了幾句閒話。
他們心裡都清楚,泰天很快就要進(jìn)軍地產(chǎn)了,這個時候婁氏和雲(yún)彤就算再不共戴天,也成了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大家只能齊心協(xié)力,誰都不能再互相拆臺挖坑。
一個秘書過來,衝婁傑耳語幾句。
婁傑笑笑,轉(zhuǎn)身告辭。
好像要起霧了,如果不走,今天怕是就走不了了。
偏偏趕上峰會這個節(jié)骨眼,自己的孩子出了一些事情。只能打個照面,就把事務(wù)都推給唐淵了。
婁傑一邊走一邊慶幸,如果沒有唐淵這個左膀右臂,自己可怎麼辦纔好啊...
一直到晚宴結(jié)束,程浩和薛澄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深夜了。
程浩雖然知道向小園回了北京,但心裡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打開小園的屋子,裡面收拾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看來真的是跑了。
不過也好,省得鬧心。
他關(guān)上門出來,迎面碰見兩個保潔員,想了想,還是問了問她們,是否看見小園離開,她有沒有遺留的物品。
兩個女人愣了一下,好像想起點什麼。
其中一個說:接班時聽說有人在牀下?lián)炝艘粔K手錶,已經(jīng)交到前臺了。
程浩心裡一涼,說了聲:";謝了!";急急忙忙跑去。
薛澄看見他面色凝重的樣子不由好奇,也跟著他來到前臺。
看著這塊熟悉的手錶,程浩終於知道發(fā)生什麼了。
薛澄見他面色蒼白,不由問道:";哥,你怎麼了?";
";小園出事了!";
薛澄不敢相信:";你怎麼確定的?她不是發(fā)短信說回北京了嗎?";
程浩也有些發(fā)抖:";這是她的手錶,她不是丟三落四的人!";
那是他親自定做的,他交給她,又親手給她戴上的,根本就沒有見她取下來過。
";天啊,怎麼辦啊?";薛澄急得抓頭髮:";要不報警吧!";
";你先別慌!";程浩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裡也亂成一團(tuán)麻:";警察講證據(jù)的。就憑一塊表,我們怎麼報失蹤?而且時間也不夠4小時。等他們找到人,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聲張,越少人知道越好。
從早上給她打第一通未接電話開始,時間已經(jīng)整整過去16個小時,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接到勒索電話,也沒有證據(jù)表明她遭遇不測。
他們徒勞地尋找著,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但卻束手無策。
她就像從人間蒸發(fā)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小園那個丫頭絕對是精明過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程浩心裡不斷暗示自己,她一定沒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向小園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她回憶半天才想起來早晨發(fā)生的一切。
哥羅芳的味道還隱隱殘存在記憶裡。
好像從餐廳回來,剛剛進(jìn)屋,就有人用染著麻醉劑的布,捂住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