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給我滾出來!”烏銳歇斯底里地嘶吼著,彷彿不把喉嚨吼破,都難消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哈哈,你傻還是我傻?你讓我出來我就出來?算了,不和你廢話了,太浪費時間,有這工夫我還不如多殺幾個?!闭f著,只見已經跑遠的那些靈木族兵將又有數百個迅速變成乾屍,繼而跌倒、粉碎,成爲一個個小小的灰土堆……
此時,烏銳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對於將領來說,沒有比看著自己的部下們如同被割韭菜一樣收割掉性命更心痛的事了,那些兵士無異於他的心頭肉,誰會看著自己的心頭肉被生生挖去而不心疼?
與此同時,那十幾個紅晶頭領也全都雙眼冒火,彷彿只要讓他們找到罪魁禍首,也要立刻蜂擁而上,直接將那人撒成碎片一般!
看他們那怒髮衝冠、氣衝丹田的樣子,或許陳墨再多殺上一些人,這十幾個頭領就會氣死在當場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氣死,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這花香極爲好聞,縱然靈木族大軍中有很多以花朵爲武器的,也會一直散發出各種味道的花香,但是,卻從來沒有任何一種花香讓他們感到如此心曠神怡!
這是一種沁入心脾的花香,彷彿聞到這個味道的並不是鼻子,而是從心裡直接冒出來的香氣一般,這讓他們倍感驚異之下,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夥伴,發現他們也都正在四處打量著,目光中充滿了驚異。
“你們也聞到了?”其中的三個紅晶頭領異口同聲地問道,這句話,也是剩餘的十幾人正想問,卻晚了一步沒問出口的。
只不過,他們卻是沒有機會再問了,隨著那三個人的話音一落,在場的這些聞到花香的所有紅晶頭領,眼睛幾乎同時開始變紅,那紅色是那麼熾熱,又是那麼狂燥,彷彿有一團火,要從他們的眼睛裡涌出來一般!
下一刻,他們紛紛用出最強的攻擊,向著身邊的人猛攻而去,沒有一點猶豫,沒有絲毫留手!
“轟——”
“轟轟——”
“轟轟轟——”
……
隨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轟擊聲響起,這十幾個紅晶頭領紛紛遭受重創,有七人當場便昏了過去,直接失去了戰力。
可想而知,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都用出了最強的攻擊,又都只想著攻擊別人而沒有任何的防守,這種情況下,能不死就已經算是命大了!
幾乎是在這七個人倒下去的同時,他們的身體竟然也漸漸乾枯起來,雖然乾枯的速度比之那些修爲低甚至沒有修爲的慢了太多,但卻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
直到他們躺倒在地上,已經全都如同年過花甲的老者,皮膚乾癟、毛髮枯黃、眼眶深陷、嘴脣開裂……
只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隨著他們的倒下,身體的乾枯依然還在繼續,在烏銳幾乎要發狂的時候,那七個人終於和那些白晶、黃晶的靈木族人一樣,失去了最後一點修爲、最後一滴精血,成爲一具沒有生命乾屍,橫陳在那裡再也一動不動。
他們死了,但剩餘幾人的自相殘殺卻還在繼續,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傳出,他們也變得越來越癲狂!甚至不惜扯下自己的手臂,用自爆肢體的力量去攻擊“敵人”,是的,在他們的眼中,身邊之人已經不再是夥伴,不再是戰友,而是——敵人!
隨著攻擊的繼續,接連有人重創倒下,他們是攻擊者,同時也是被攻擊者,重創“敵人”的同時,自然也免不了被“敵人”重創……
於是,他們便重蹈了那七個人的覆轍,在烏銳的瘋狂嘶吼中,紛紛變成一具具乾屍,繼而又在烏銳嘶吼所暴發出來的聲浪中,化作灰土、煙塵……
此時,其他分部的兵將、頭領乃至統領也因爲聽見烏銳的一聲聲怒喝、嘶吼,紛紛疾速趕了過來,畢竟大家同爲一族,理應同仇敵愾,一致對敵。
只不過,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不禁全都傻眼了:北部大軍已經全線潰逃,速度最快的已經逃出數裡之遠,慢些的也已經逃出百丈有餘,而近處那些隱約有靈木族輪廓的或長、或圓的小土丘則是密密麻麻,有的還燃燒著幽幽的藍火,那場面甚是詭異陰森……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西部統領艾信不禁駭然道,他的兩隻眼睛本來就很大,此時,彷彿就要脫出眼眶一般。
“啊——”烏銳的嘶吼再次響起,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剛纔還好好的軍隊,如今已是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這個光桿司令還站在這裡,獨自面對那個“隱形人”的奚落與嘲諷。
此時,他已經不想再阻止那些部下的潰逃了,留下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自尋生路,反正在這藍水洲,只要不惹上人類宗門,即使是白晶的靈木族人,也足以自保無憂。
“逃吧,都逃吧,一個也別回來,別回來……”嘶吼過後,便是濃濃的悲哀,這一刻,烏銳雖然面貌並沒有多少變化,但卻彷彿在剎那之間耗盡了壽元,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將領,瞬間變成了一個暮年的老者,老到,只比那些乾屍多了一些血氣。
“烏統領,這……這是怎麼了?”艾信再次問道。
“哈哈哈!”烏銳笑了,一邊淚流如注,一邊仰天大笑。“怎麼了?你瞎了還是我瞎了?怎麼了?都完了!我的北部大軍,完了!都完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認得眼前這人是誰,即使他們天天在一起把酒言歡、商討軍事,但此時他是真得不記得這張熟悉的面孔,他是誰,叫什麼,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
“爲什麼會這樣?”艾信還在問。
“滾!我怎麼知道爲什麼這樣?!都給我滾!滾!滾……都完了!哈哈哈,都完了!哈哈哈……”隨著一句句沙啞的唸叨,烏銳再也站不穩身體,他咆哮著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