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墨只留下了一縷神識,但對於這邊的動向卻是掌握得一清二楚。
“這……”遠遠地,穆陽泉便看到修林閣的山門倒塌在地上,只不過並看不到全部,上面將近三分之一的部分被幾棵巨樹的枝葉擋住,完全看不到。
而且,一直都深居簡出的閣中高層們也幾乎全都聚集在那裡,均沉默不語,一臉肅然地看向被巨樹們遮擋著的方向。
這一幕,讓他心頭猛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唯一的念頭就是,出大事了!
雖然他猜測此事或許和他將要帶回來的消息有關,但是,卻越想越是不太可能。不過,當他再次往前飛了一些,終於看到了在那些人的對面,剛纔因爲被幾株大樹擋住視線而沒能看到,此時正盤膝打坐如入無人之境的白衣人時,他的心不禁重重地多跳了幾下!
“墨……墨宗老……老祖……”見那身穿白衣的墨宗老祖竟然先於他趕到,穆陽泉被深深地震撼到了,此時此刻,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他從墨宗出來,這一路上根本就是一刻未停,不僅如此,他還極大地透支了靈力、體力和精力,接連用出瞬移。
甚至於,到了最後他還不惜燃燒了一些壽元,爲的就是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以便能趕在那個白衣人之前回到宗裡。
他想要接回自己的斷臂殘耳,讓自己重新變成一個“健全人”;他也想要給宗門報信,讓宗主將護宗大陣開啓到最強狀態,以阻擋那個魔頭——此時,他已經將陳墨當成了惡魔,先不說風輕雲淡間便說出讓他斷臂削耳的狠話,單是一動不動就能讓一個結丹末期的修真者化作一撮灰土,那魔功便是他從未見到的邪惡與殘酷!
但是,縱使他耗盡全力、千趕萬趕,卻還是沒能快過那個白衣人,而且看那架勢,他好像已經出過手了,不然的話,原本那道氣勢恢弘的山門,總不可能自己撲倒在地上!
但是,有一點他卻想不明白,爲什麼山門也毀了,宗主衆人也都出來了,雙方卻沒有繼續打鬥,反而修林閣的人全都面色凜然地站著,那白衣人卻是盤膝而坐,似在旁若無人地修煉,這種表現,明顯是沒有把修林閣那些人看在眼裡。
“宗……宗主,我……”穆陽泉喊了修平一聲,不明所以之下,他也不敢多說半名。
“穆長老回來了,你剛纔……”見穆陽泉趕到,修平開口說道。
只不過,並沒有等他說話,陳墨卻說話了:“不用枉費心機點撥他了,你覺得有彡嗎?穆陽泉,你現在就把在墨宗的所作所爲、所言所行統統說上一遍,讓你們閣主好好聽聽,若是有半分虛假,我活剮了你!”
陳墨的聲音不大,但卻字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穆陽泉的心頭!
說真話?那無疑是要把閣主以及整個修林閣出賣;說假話?此人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若是做不到讓他滿意,活剮之事恐怕不是隨口說說。
“這……”穆陽泉遲疑了一下,不得不向宗主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說吧,如實說就行。”看著穆陽泉的傷勢,修平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如那白衣人所說,穆長老已經是斷臂殘耳之身。
此時,他也不想觸怒此人,畢竟他的修爲比穆陽泉也高不到哪裡去,有心問一句他帶去的那些弟子怎麼樣了,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問出來。
希望穆長老心思活絡一些,不要把自己授意之事說出來纔好。
只不過,他卻是不知道陳墨早就給穆陽泉搜了魂,即使穆陽泉不說,此事也早已經瞞不住。
而且,只要不出賣自己,修平也希望穆陽泉把過程說得越詳細越好,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長地拖延時間——他剛剛派去請老祖的那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心中極爲焦急,若是老祖不來,此事定然無法善了,恐怕修林閣將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難了!
得到宗主的授意,穆陽泉便開始述說起在墨宗所發生的一切來。
只不過,從底層一步一步升到長老之位,穆陽泉自然不是隻靠運氣就行的,他從宗主的眼神中看出了那種“隱藏屬性”的意思,將此事完全擔了下來,將修平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而且這也不算隱瞞,畢竟那是他去墨宗之前的事,就算撇開不說,也不算違逆那墨宗老祖的意思。
聽著穆陽泉的講述,修平一顆懸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不過,看著對面那墨宗老祖的冷笑,他還是緊張的很。
就在穆陽泉哆哆嗦嗦地講述著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過程細節的時候,一個黑髮紅髯的中年人疾速掠空而來。
他的修爲陳墨看不透,畢竟他只是元嬰初期的修爲,雖然實力很強,連化神期都有一戰之力,但是這看透修爲的“眼力”,卻是與一般元嬰初期的修士無二。
不過,從對穆陽泉的搜魂中,他知道修林閣的老祖不過是元嬰期大圓滿境界,根本不足爲慮。
那個中年人到來之後,並沒有什麼動作,而是直接落在修平的身邊,與之神識傳音了起來。
漸漸地,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當他看向陳墨此刻正坐在屁股下面的山門時,眉頭更是緊緊皺起!
此時,穆陽泉的講述已經接近尾聲,剛好說到眼前這位墨宗老祖將那個結丹末期修士瞬間化作灰土之事。聽到這裡,修平與那中年人全都神色一凜,看向陳墨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凝重。
很快,穆陽泉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只不過有些模棱兩可地方,他刻意選了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措辭,把己方此次前往墨宗,說得儘可能有理有據了一些。
“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那個弟子是自願投到墨宗門下的?不如我們聽聽他的說法如何?如果與你說得不符,那便是有人說謊,到時候,我不介意多剮一個。”冷笑中,陳墨的手中多出了一個小盒子,正是範瀾的生機造化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