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冥河之中,魂魄大都是白色,灰色次之,紅色更少,紫色與黑色,則是極少見到。
之所以有顏色上的區別,是因爲凡人死後,魂魄爲白色,而修士死後,魂魄剛是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凝氣期爲灰色,築基期爲紅色,結丹期爲紫色,元嬰期則爲黑色。
除了這五種顏色之外,其它的顏色幾乎不存在。
而此人“魚線”上所繫的這團魂魄,赫然卻是金色!
陳墨的視力極好,一下便看出在那團魂魄的不凡,當他分辨出那團魂魄艉是天人期大能的魂魄時,不禁大驚失色,情緒也不免出現短暫的劇烈波動。
但是,深知混沌無影雖然厲害,但如果情緒波動太過強烈,卻依然會有少許的散出,當初在天殿被天華察覺,便是因爲如此。
於是,陳墨很快便平利下情緒,收斂心神靜靜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只不過,就在他以爲已經做得很好,應該不會暴露的時候,那人卻已經淡淡開口:“既然來了,何必藏得那麼辛苦,不如現身一見吧。”
聞言,陳墨不禁心中又是一陣大驚,此時,他可是藏身在混沌無影裡,並且雖然有了一點心緒波動,卻是極爲迅速地便收斂了,但對方卻還是能夠在專心垂釣之餘,能夠發現他的存在,這也就是說,此人的修爲之高,比天華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陳墨想要遁走,自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大不了直接瞬移回墨谷,他就不信此人的修爲再厲害,還能追出幾百萬裡的距離?
而且,除了泥土中一些毫不起眼的菌絲,根本就沒有什麼線索可供其追查,況且,又有誰知道那些菌絲是他陳墨的身體?
退一萬步說,即使那人能循跡找到他,他也可以躲到地底深處——如今,那些向著星球內部延伸的菌絲,已經深入到了地面以下一千餘里,而且還在一刻不停地向下延伸著。
而即使是專修土遁之術的化神期修士,最多也只能潛入地下三百里,這數倍的差距,幾乎無法突破!
只要陳墨願意,他甚至可以在地底一千餘里處生存個無數年,那樣一來,即使再厲害的大能,也拿他無可奈何。
而且,無論他的菌絲網絡受到多麼嚴重的破壞,只要還有幸存的菌絲,便可以繼續延伸、生長,重新建立起新的菌絲網絡,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除非遇到他在地下城壁畫上看到的那種,可以一擊之下擊毀一顆星球的存在,否則的話,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不死!
不得不說,自從進入元嬰境界之後,陳墨的各項能力都有了極大的提高,不僅神識之力變強了太多,菌絲延伸的速度加快,就連“鑽地”的能力也提高了太多,據他初步估計,這次提升後,他可能達到的地底深底至少能達到三千里至五千裡!
而且,這還只是初期的變化,若是到了中期、後期甚至大圓滿,所能實現的突破定然更大!
不過,既然那人已經發現了他,而且並沒有直接發動攻擊,加之言語間語氣溫和,不像那種性格暴戾、喜歡殺伐之人,再者,陳墨來到這北冥之地之後,必然要與人接觸,雖然此人修爲極高,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心念電轉之下,他又用出了當初在萬獸山天池時的那個手段——將神識一分爲二,一部分留在混沌無影裡靜觀其變,另一部分則擬化一具分身,現身與那個高手一見。
“晚輩耳東,無意打擾前輩,還請前輩恕罪!”現出分身後,陳墨面帶微笑地走向那個年輕人,不過,雖然那人看似年輕,但能有如此修爲,年齡怕是早就超過了千年。
“無妨,我已經在此釣了幾百年,反正也釣不到,權當陪內子聊天了。”那人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只不過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衣襬旁邊依偎著的一團白色的魂魄。
那魂魄比一般的白魂要明亮一些,雖然依舊是白色,但卻散發出熒熒光彩。
“這……這是尊夫人?可是……”陳墨欲言又止。
此時,他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判斷,這人“年輕人”顯然駐顏有術,其實際年齡定然已經超過了四位數——人家只是在這裡釣“魚”的時間,便已經達到了幾百年啊!
“可是她的魂魄爲什麼是白色的,是嗎?”“年輕人”輕聲問道。
“嗯,前輩莫怪,晚輩正有此疑問。”陳墨如實答道。
“這也無妨,內子本就是凡人,沒有絲毫靈根,魂魄自然是最普通的白色。若是能有一絲可能,我又何嘗不想讓她可以修真,那樣的話,我也可與她長相廝守。”那人柔聲細語地說著,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團魂魄,滿滿的都是柔情。
“那……前輩是在釣什麼?據我所知,這條河除了魂魄之外,便只有冥獸吧?”想了想,陳墨還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他感到十分疑惑,釣魂?根本不可能,因爲他那根魚線上所繫著的“魚餌”,便是一團金色的魂魄,按照顏色的漸進規律,化神期大能殞落後,其魂魄纔會在這裡化爲銀色,而金色的魂魄,當爲天人期!
既然以天人期的魂魄爲餌,那他想要得到的“獵物”,應該便不是魂魄之類。
而除此之外,冥河之中也就只有冥獸了,以此人高深到可以用恐怖的修爲,想要得到冥獸簡直易如反掌——只要沿著這冥河而行,以弱水的清澈以及此人的目力、神識,可以輕鬆地發現水中的冥獸,雖然冥獸大多不會距離岸邊太近,但普通獵戶射殺不到的地方,他卻有太多種辦法可以做到。
修真者的力道與精準程度,比之凡人都要強出太多,而若是再專門煉製一些與弓弩、箭矢類似的靈寶,則可以將攻擊範圍數以倍計的提升,如此一來,即使與河中冥獸相距幾千丈,應該都可以不費吹灰力便能捕獲。
既然可以通過“暴力”捉到,爲什麼還要在這裡苦苦垂釣,而且,一釣便是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