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百里影的不聽勸告並且貿然激進,終於在其突破結丹初期至中期的壁障時,因爲道基不穩的緣故,經脈盡毀,丹田也幾近崩潰,差一點就身死道消。
好在當時的幾位長老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及時發現,聯合出手之下,在藏經樓中佈置了一個陣法,將百里影作爲陣眼融入陣中,總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是,這幾位長老在陣法上造詣並不十分深厚,雖然勉強將那個陣法佈置了出來,但卻有著極強的侷限——此陣一成,便從此不能改變位置,否則就會直接崩潰,而影流月也因爲成了此陣的一部分,從此被“鎖”在了藏經樓——從那時起,百里影便再也無法離開藏經樓,否則的話,那個陣法便會因爲失去了陣眼,在極短的時間潰散。
至於潰散所用的時間是多久,百里影並不敢嘗試,因爲那關乎他的性命,如果陣散了,他自然也無法再繼續存活……
雖然影流月後來也依舊勤奮,並且成就也算是流月宗中非常高的,但由於這個巨大的侷限,他的修真之路從此也不再一帆風順——因爲道基受傷以及心境出現魔障,使得修爲提升較之以前難了許多,雖然他還能算得上驚豔,但已經不再是那種讓讓遙遙仰望的存在。
好在,其所在的陣法可以與護宗大陣相連,當百里影的修爲達到元嬰期之後,他除了在藏經樓中苦修,也可以將自身融入到護宗大陣之中。
那時,前任宗主和幾位長老都已經壽元無多,並且有的修爲還達到了半步化神。權衡之下,他們便將自己封印起來,由可以融入護宗大陣中的百里影守護流月宗,自此,他也便改名爲影流月,兢兢業業地守護了流月宗上千年!
後來,新的一批宗中天驕成長起來後,他便被尊爲老祖,雖然其身體一直無法再成長,但卻並不影響他的地位。可以說,他就是流月宗的“太上皇”,其話語的分量,比宗主以及長老們還要重了太多……
若是藏經樓中的那個陣法完好如初,影流月剛剛便可以迅速地凝聚出強力的一擊,即使無法撼動古嶼,也可以抵擋一下那兩根枝條,最不濟也能改變一些它們的軌跡,不至於讓百里長傲直接被抽死。
但是,正如陳墨當初判斷的一樣,古嶼攜部衆巧之又巧地從流月宗藏經樓一衝而出,除卻他對藏經樓本身的破壞之外,更是重創了影流月棲身的陣法,而緊隨其後的那些兵將又或多或少地對那陣法造成了損傷。
雖然影流月及時躲入到了護宗大陣中,但作爲陣眼,陣法受損,他將要遭受到的“報應”顯而易見——他不但無法施展出巔峰水平,甚至就連性命都極爲堪憂!
也正是因爲如此,影流月纔沒能及時幫百里長傲擋下這一記攻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抽成一團血霧,再無生機……
“啊——”看著百里長傲慘死,影流月暴發出一聲怒吼。
此時,在流月宗的護宗大陣上,一隻巨大的手印終於幻化而出,這正是當初影流月一掌將展盛的巨鬼拍成薄片的功法!
由於心中悲憤交加,影流月不惜透支生命與修爲,凝聚出了這一記他在當前能施展出來的最強一擊。
只是,雖然與上次使用間隔很久,但陳墨卻還是很清晰地感覺出來,此時的這隻巨手,比起當初對付展盛時所用的那一隻來,雖然表現上看起來相差不大,但其實際上卻是弱了太多……
“哼,不過是個樣子貨,沒有什麼真材實料!而且,再怎麼說還不是一個小娃娃的巴掌?即使給我撓癢癢,我都嫌它沒勁兒呢!”古嶼一邊譏諷著,一邊用一根枝條猛地向著那隻巨手抽去。
這一擊,同樣樸實無華,但也同樣威力巨大。
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傳來,陣法上的那隻巨手被這根枝條不偏不倚地抽中,根本就沒能擋下分毫,便直接被其抽散。而且,就連其上方的陣法也被抽得猛地一顫,一時間裂痕密佈,彷彿馬上就要崩潰一般!
不過,這個大陣卻不愧是傾注了那些昔日強者的心血,隨著那枝條的餘威散去,大陣上的裂痕全都迅速閉合,轉瞬間便已經再也看不出來一條。
此時,影流月一個踉蹌,不知道是因爲術法被破而受到反噬,還是被嚴重打擊了自尊,總之,他的臉色蒼白得一張白粉紙,原本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再也看不出半分血色。
見狀,水流月、孫顯和公孫玉龍他們就要向上衝,但卻被影流月厲聲喝止——以他們的實力,衝上去無異於羊入虎口,根本連消耗古嶼的實力都做不到。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必要再責怪他們,但影流月除了因爲他們能“與宗門共存亡”而欣慰,卻也因爲他們不懂得保存實力、東山再起而氣惱。
如今,影流月也好,水流月他們也罷,根本無法對古嶼造成威脅,而能夠撼動它的,恐怕也只有那幾個“乾屍”了!
“好你個異族敗類,真當我流月宗拿你無計可施了嗎?既然我們早在千餘年前便自知無法突破,但卻仍舊茍延殘喘至今,除了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之外,更多的卻是爲了另外一個目的——守護!”一個“乾屍”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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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極爲泰然,彷彿面對的不是什麼強敵,而是自己送上門來等候發落的罪人一般。
“我流月宗雖然山青水秀,但你這樣的巨樹倒還沒有一棵,既然你來了,便在此紮根,守護我宗山門,我能保證,一定讓你喝山泉、飲甘露、沐太陽、浴月光,過得逍遙自在,不想復返!”另一個“乾屍”調侃著說道。
不過,他的語氣貌似輕鬆,但只要聽得仔細些,卻不難從中感覺到難以掩飾的凝重。
“想當年,我們不能突破至化神期,這是我們的無奈,也是一個遺憾。如今,我們便將當年沒能做完的事情做完,讓天劫,來得更猛烈些吧!”又一個“乾屍”說道。
他的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就像暴風雨中的海燕一般無畏,直聽得影流月、水流月等一衆流月宗“現任”強者,以及在場的流月宗弟子們血脈噴張,但隱隱感覺到其中“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意思,卻又不免心生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