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離開虎嘯谷時,已是月上三竿,那輪隔三岔五就爆發一次的銀月,此時又一次將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如今,銀月爆發得越來越頻繁,從原本的幾個月一次,到每逢月圓之夜一次,再到後來,便是每隔半個月、十來天就會有一次!
只不過,如今的藍水洲雖有兇禽惡獸發狂,但畢竟只是少數,陳墨只需每逢銀月爆發時略微“掃蕩”一番,便可以將它們全都消滅殆盡。
甚至於,人們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月圓之夜有什麼異樣,幾個月前還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劇情”,早就已經被徹底改寫。
“白仙保佑,白仙保佑啊!已經好幾個月了,再也沒有那種嚇死人的惡獸出來吃人!想必是它們殺孽太重,所以才驚動了這位活菩薩,專門下凡來保佑我們的!”一個賣小吃的小販大聲說道。
此時,在一條燈火通明的街市上,幾個小販正一邊收拾著攤子,一邊互相攀談著。
“是啊,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我們哪裡敢這麼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啊?也不敢擺攤到現在!太陽還沒等下山,便早就跑回家裡閂上門,再也不敢出來了。”一個賣菜小販附和道。
“閂門?不怕你們笑話,我早就已經挖好了一個大大的暗坑,那些畜生如果跑到我們村子裡去,我和老婆孩子就藏在那個暗坑裡,以求能躲過一劫!而如果躲不過去,那個暗坑也便是墓坑了,即使被咬個稀爛,也總歸能入土爲安!”一個賣肉的小販說道。
說起此事,他的語氣中沒有沉重和悲涼,只有慶幸與如釋重負的感覺,在他看來,那個暗坑應該是用不到了。
“好在老天眷顧,白仙保佑,如果能一直如此平安,減上幾年壽命都值得,要知道,即使活得再長,若是整天提心吊膽的,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少活幾年,但活得踏踏實實來得更好!”
……
幾個小販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再也沒有數月前的慌亂與緊張,現在的藍水洲,已經重回當初的太平,再沒有兇禽惡獸可以爲禍鄉里、荼毒百姓……
他們口中的白仙,自然便是陳墨。自從他現身除惡時被百姓看到,一傳十、十傳百之下,便成了他們口中翻手可爲雲、覆手即爲雨,隨手便可滅殺兇獸的慈悲神仙!
於是,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更加“兇猛”地涌向陳墨,尤其是月圓之夜這種“傳統意義”上的大兇之日,人們大都會感念白仙賜予的太平日子,信仰之力也會相應地爆發一下。
聽著人們的感恩之言,陳墨也是心中大慰,雖然他除惡滅兇並不是爲了得到什麼回報,但自己的努力被百姓們認可,他自然也是極爲高興的。
當然,“順便”得到百姓們的信仰之力,也算是他的一項極大的收穫,雖然如今還不知道這些乳白色的力量怎麼用,但聽光明分魂話中的意思,這將成爲他的一種極爲重要的力量源泉……
就在藍水洲這邊一片太平盛世的同時,綠蘿洲卻恰恰相反——數之不盡的兇禽惡獸,乃至無數靈木族人,都在這一夜突然發狂,本就冷血噬殺的它們,發狂後更是四處爲害,即使不爲果腹,也要將看到的活物全都咬死!
對此,弱者自然是無可奈何,而強者們卻是如同看笑話一般,依舊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而它們不僅府宅牢固,可以極大程度地抵禦兇獸入侵,而且它們還有著強悍的修爲,即使兇獸衝進來,也可以不用坐以待斃,甚至還有可能將其滅殺,弄一大鍋兇獸肉下酒……
在綠蘿洲,強者的府宅都是不允許弱者進入的,而弱者們若想保全性命,也只能進入相對安全一些的城池之中,藉助城牆的庇護,以求可以保住性命。
只不過,這樣做固然能擋住不少惡獸,但對於兇禽來說,卻是沒有什麼作用,遇到從天而降的“災禍”,弱者們也只能聽天由命,盼著身邊的人們能替自己擋下殺身大禍……
“原來如此,難怪剛一來到綠蘿洲時,所到的第一個城池便人滿爲患,平日裡固然人口密集,但那日應該正是月圓,人們都涌入城池裡面,也是想要捱過那一劫!”陳墨在心中暗道。
那一夜,由於他要幫助林欣妍催化藥力以改善體質,所以並沒有分心它顧,以至於綠蘿洲這邊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是十分了解。
現在看來,應該便是如此無疑了!
“一來吸了這些發狂的東西沒什麼心理負擔,二來雖然靈木族不是什麼善類,但死傷的也都是些平民百姓,也總不能見死不救。”想到這裡,陳墨便在綠蘿洲也四處“掃蕩”起來,將一隻只發了狂的兇禽惡獸直接吸殺。
而且,那些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強者們,陳墨也全都沒有放過,統統吸了五分之一以上的修爲精血,好多都是直接給吸得虛脫了。
對於這種惡類中的敗類,陳墨可是一點都不手軟,若不是還想豢養著慢慢利用,讓它們源源不斷地提供修爲之力,早就將它們直接吸死了事!
由於發狂的兇禽惡獸太多,幾乎每一處聚居點和城池中都有這些傢伙出沒,加之這段時間那些播撒孢子的靈禽靈獸也是極爲賣力氣,使菌絲網絡得以迅速擴張,陳墨所能輻射到的範圍便也已經極大。所以,縱然陳墨實力超凡,也是忙了整整一夜,纔將其菌絲網絡範圍內的“惡魔”們剿滅了個八九不離十。
個別被遺漏的兇禽惡獸,在陽光灑落之後,也漸漸歸於平息,只待下一個發狂日,再次捲土重來,將做惡進行到底!
而到了那時,只要這些漏網之魚再次發狂,陳墨定然不會放過它們,將它們直接滅殺,吸取修爲與精血後,塵歸塵、土歸土……
“咦?那銀月之上,怎麼突然出現了那麼多黑色的小點?幾個月前好像還沒有吧?這是……”陳墨的眉頭漸漸皺緊,不由得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