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幾個人並沒有開口乞求,但從他們的神情中,陳墨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全都渴望他能再次出手,也讓他們可以安然突破到那個又想又怕了漫長歲月的境界。
那副極度渴望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彷彿在喉嚨裡吞了一塊火疙瘩,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就這麼不上不下地,看起來極爲難受。
陳墨暗中給他們搜了魂,發現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樣,衆人心中的渴望全都達到了頂峰,甚至只要有一兩成的希望,他們都願意去“以身試劫”,畢竟如果是讓他們自己去面對天劫的話,能活下來機率檢查低得可憐,可謂百中無一!
但是,他們卻全都又擔心這位“前輩”剛剛已經出手了一次,再次出手的話,會不會難以承受重負,畢竟只是萍水相逢,人家沒有義務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他們。
而且,他們五個人全都沒有度劫,在他們看來,即使是再厲害的絕世強者,也無法幫助他們盡數度過天劫,那可是五場天劫啊!是一件足以讓人思之極恐的事情!
所以,此時請求的話,無異於給那位前輩出難題,幫誰不幫誰?唯一可能的結果是:誰都不幫!
如此一來,若是明知那位前輩不會同意還開口請求,除了自討難堪與無趣之外,再無第二種可能。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聽到陳墨剛纔對廉天成所說的要幫助他的同門和朋友們度劫的話,不然的話,也就不用如此糾結了……
“前輩,這幾位都是我的同門與好友,還請前輩出手,幫他們也度過天劫!”說著,廉天成再次深深叩拜,那副虔誠與恭敬,讓陳墨也不禁動容。
聞言,那幾人的目光中全部露出不可思議,畢竟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過,除了不可思議之外,他們的目光中更多的卻是渴求與忐忑——他們全都屏息凝神地看向陳墨,此時,他們的心臟彷彿都化作了易碎的“玻璃心”,如果陳墨開口拒絕,定然會嘩啦啦破碎一片……
“好,既然剛剛對你有所許諾,幫他們度劫也不是什麼難事,我便再出手幾次,再幫他們度幾場天劫。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還有要事去辦,算算時間,應該只能再出手四次。你們決定出人選與順序,一會兒依次突破便是,天劫的事不用理會?!标惸卣f著,彷彿幫他們度過天劫就是小事一樁。
只不過,目前尚需度劫的還有五個人,他卻說只能再出手四次,如此一來……
其實,這是陳墨故意少說了一個名額,並且讓他們自行決定順序,以此作爲對他們的一個考驗,雖然剛纔給他們搜了魂,但只有到了這種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關頭,人的本性才真正顯露出來。
陳墨是爲了更多地吸收天劫之力不假,但心中卻也有一個標尺,對於那種品性惡劣的,即使爲其化解天劫,過後也會度化一番,如果冥頑不靈、惡念難改,隨手抹殺了也在情理之中。
隨著陳墨的此話一出,幾人全都面露凝重,經過短暫的沉寂之後,年齡最小的提出以長幼爲序,讓高老先行突破,理由是他自己壽元還多,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高老則提出要放棄這個名額,理由是他早已比其他人多活了久遠的歲月,即使這便死了,也已經不算早夭……
見狀,陳墨不由得心懷大慰,他們能如此謙讓,說明品性都是極好,幫助他們度劫,也算是善莫大焉!
見其他幾個人也在推讓,陳墨也不忍心再讓他們煎熬,便假裝不奈地打斷道:“我時間寶貴,既然你們難以決定,與其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倒不如我多停留一會兒,幫你們盡數度了。”
聞言,幾人全都大喜過望,紛紛磕頭便拜,口中更是千恩萬謝聲不斷。
於是,接下來便是“其樂融融”的一幕,在陳墨的安排下,五人按照年齡的長幼依次突破,陳墨則是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在相繼出現的劫雲中“漫步”,將它們盡數吸入剛纔所用的那隻玉鐲之中,然後在另一個地方將其吸收、轉化……
五場天劫,轟轟烈烈而來,卻是憋憋屈屈而散,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散去,而是被陳墨“吃”了個乾淨!
等到最後一人的天劫被化解完,陳墨的境界也早已達到了半步天人,距離天人期也只是一線之差!
留下一枚玉牒後,陳墨化作一片波紋,在衆人的連連拜謝中,漸漸消失無蹤。
待他走後,幾人以神識探入玉牒,發現竟是一個陣法,只要用神識催動,便可以聯繫到此玉牒的主人,也便是那位“前輩”。
而且,其中還有一段神識烙印的話:鑑於他們品性端正,如果日後有同樣品行好的同門或朋友需要度劫,可以藉助此玉牒找到他!
“這位前輩果真是菩薩下凡,是來解救我輩修士於苦海的!”
“是啊,能有如此大能大德者,是我輩修士之福,有了這位前輩在,世間再也無人懼怕突破至化神期,如此一來,修真界定然會蓬勃繁榮,再上輝煌巔峰!”
“前輩大德,我輩定沒齒不忘!”
“若有機會追隨,我定將萬死不辭!”
……
一邊說著,幾個人一邊向著陳墨離去的地方虔誠叩拜,那樣子,比之他們叩拜師門長者的時候還要更謙恭了許多。
見他們如此表現,隱身在暗處卻並未走遠的陳墨不由得再次露出微笑,他越來越覺得,幫人度劫這件事不僅自己收穫極大,還能結下善緣,並享受助人爲樂的樂趣,簡直就是妙極!
不過,那些蟄伏悠久歲月的半步化神修士卻是已經怕天劫怕到了骨子裡,全都談天劫而色變,比如流月宗那些“老祖的老祖”,即使已經形同乾屍,但只要壽元未盡,依舊不願面對天劫的轟殺。
所以,陳墨心中“讓天劫來得更猛烈些”的想法,目前也還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很難在短時間內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