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黑城南部,是一片漆黑茂盛,雜草叢生的密林。密林盡頭一方筆直的山崖,山崖頂部有條紅色的瀑流,如九天傾瀉的紅色布練,直直墜入崖底咆哮奔涌的紅河。一襲白衣的少女靜靜屹立在崖頂,任猛烈的山風拂起瀑布似的長髮,靈動的雙眸一眨不眨看著密林的方向,正是被獨孤傲雲從妖馬鐵蹄下抱走的君若水。
“說好的兩個時辰就會回來呢,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君若水隨手扯了根魔靈花的莖葉,千萬朵閃爍著瑩瑩幽光的魔靈花便隨著山風四處飄蕩,似在她玲瓏嬌小的身影蒙上層瑩潤的輕紗。獨孤傲雲走上山崖的時候,正好看見這樣一副令人心動的畫面,腳步頓在原地,涼薄的脣角不自覺上揚,生怕打擾了畫中好似精靈般的美人。
“小水”,低沉黯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君若水還來不及轉身,就跌入異常溫暖的懷抱。
“獨孤?受傷了嗎?”,聽著他黯啞疲憊的嗓音,君若水心中一沉,就要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替他療傷。天知道,當看著實力同樣受到壓制的他,孤身一人引開數十名實力都在靈尊境界的半獸人軍團,她的心便一直落不到實處。
“小水,爲夫沒事,乖,讓爲夫安靜抱會兒……”。
她的掙扎沒有讓他鬆開雙臂,修長的手反而如同鐵鉗般將她越收越緊。君若水即便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也知道他心中盤旋不去的歉疚。大婚當晚,弄丟了新娘,那一刻,她的獨孤該多麼心痛!可是,這一切又不是他的錯,怪只怪歐陽明珠那個女人太瘋狂,怪只怪她的身上中了曼莎珠華之毒……
良久,君若水就靜靜被他這樣抱著,直到略帶寒意的山風令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獨孤傲雲纔將她打橫抱起,頎長的身形一晃,穩穩落到了紅色瀑流之後的洞穴中。
兩人的到來,驚起一地的魔靈花,似螢火蟲般圍著兩人打轉。君若水這才發現,這間寬大的洞穴雖然是天然形成,但明顯打上了人工雕琢的痕跡。正要將這一發現告訴身邊的獨孤傲雲,卻見他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黑暗中忽然漸次亮起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一顆顆,在洞穴的石壁上環成心的形狀。柔和的夜明珠光下,鋪滿了紅色花瓣的大紅喜被,泛著濃郁清香的交杯酒。紅色紗帳緩緩垂落,一身紅衣的獨孤傲雲自垂簾邊緩步走出,深情款款單膝跪在早已目瞪口呆的君若水面前,如玉的手伸向她:“娘子,爲夫欠你一個刻骨銘心的洞房花燭夜……這間石室的佈置,娘子可喜歡?”。
原來這間石室竟然是他親手佈置的!君若水心中一暖,眸光也浮上一層朦朧的水霧。紅色鴛鴦錦被,鮮花,交杯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完美,無可挑剔。
“喜歡,很喜歡”,君若水強忍著盈眶的淚水,輕輕搭上他的手,用濃濃的鼻音小聲道:“就是可惜了那身鳳冠霞帔”。
“這樣剛好”,獨孤傲雲飽含深意的眼神落在她樣式簡單的外衣上,君若水哪裡不知某人心中所想,面上一紅,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流氓,虧得我先前還以爲你在自責,內疚,原來,唔……”,
話音未落,脣瓣便被某人輕輕含住,只不過,這一次他只是淺嘗輒止,很快就停了下來。
“娘子,我們先喝交杯酒吧”,獨孤傲雲笑意盈盈端過早就準備好的酒杯,四目相對,美酒如詩亦如歌。嗅著醇香的酒味,君若水一顆心鼓動如雷,再看他,玉色俊顏也同樣染上了胭脂般的色澤,妖冶,邪魅,所有形容美的字眼似乎都能用到他身上。
原來,酒不自醉人自醉用來形容這樣的場景如此貼切。
杯酒下肚,驅散了凌冽山風帶來的寒意,渾身都升起一股暖洋洋的舒適感,君若水不由自主伸了個懶腰,殊不知這樣慵懶的模樣早已經讓某隻心癢難耐。
“困了?”。
許是酒精模糊了意識,聽著他恍若從天邊傳來的溫柔嗓音,君若水想也不想便點了點頭,還加上了句“我要睡覺”。白日裡被蝕隼手下那串尾巴追了許久,自然是累了困了。不過,等看到某人嘴角怎麼也抑制不住得意的笑,君若水才恍然驚醒,這廝又在不知不覺中給自己下絆子。
天!她怎麼就說出了“我要睡覺”那四個字!
“小水,爲夫會很溫柔的”,獨孤傲雲捧起她早就染紅的臉龐,俯身輕輕印上她如畫的眉彎,眼角,小巧的鼻樑,豐潤飽滿的櫻脣。灼熱的呼吸在兩人耳畔徘徊交織,意漸起,情漸濃。
搭在腰間的玉手靈巧一勾,君若水身上那件雪白的衣裳便若層層綻開花瓣向下散開,鬆鬆垮垮的滑落腰際,露出段白如凝脂的雪膚。獨孤傲雲緩緩撥開她胸前的長髮,白皙的肌膚已經泛起了霞光似的粉紅,觸手發燙,星眸頓時暈開無數星火。溫熱的脣沿下頜飽滿的弧度一路向下,在凝脂般的肌膚上種下一個個專屬烙印,最後攀上他渴慕已久的兩團清雪,兩人身形齊齊一震。
他的吻,恍若春夜裡滋養萬物的細雨,又似炎炎夏天偶然送來的和爽微風,鴻羽般輕輕刷在她的心頭,令她漸漸沉醉在柔情蜜意編織的情網裡。
“小水,爲夫來了,聽說那個……都有點痛,爲夫會盡量輕點”,君若水輕輕撐開雙眼,就見他那雙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的雙眸寫滿了心疼。有他這樣體貼的丈夫,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君若水輕輕點了點頭,柔弱無骨的雙手若蛇一般輕輕釦住他精瘦的腰際,將他勇敢的拉向自己。
即便身心都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當被撕裂的痛楚從最脆弱的地方傳來,君若水還是疼出了滿臉淚水,忍不住低聲啜泣,這讓一直都關注她動作的獨孤傲雲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整個人頓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見小傢伙只低聲的哭泣,獨孤傲雲眸中劃過濃濃的疼惜。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化解她的痛楚,更不能代她承受每個女人都要承受的刻骨銘心的第一次,手足無措的他,只好低頭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小水,對不起,爲夫弄疼你了,你再忍忍,聽說,嗯……以後都不會疼”。
大紅的紗帳開始輕輕搖晃,這一搖晃,便是魔界的整整一夜。滿室的魔靈花,繞著輕紗翩然飛舞,直到曼莎珠華盛開,才緩緩朝石室外圍散逸開來。
君若水惡狠狠瞪了眼某隻心滿意足,笑得一臉春風的妖孽,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重重闔上,倒在他懷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