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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四章 故人歸

“西海有蓬萊仙島,乃是散修聚之地。上次入靈樞大6,便是想要查清,散修都是渡劫失敗轉(zhuǎn)的散修,我小自在天也有不少散修在蓬萊仙島。”

那些大多都是佛心不堅定,最後也渡劫失敗了的。

這些佛修渡劫失敗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換做了神元上師就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在渡劫之前……神元上師似乎沒有任何的異樣……

是非懷疑是跟天隼浮島和東海本身導(dǎo)致的,只不過這牽涉到一個很大的秘密,以往並沒有發(fā)現(xiàn)會是這樣——如果事實真的如他所想,那麼小自在天……

唐時也知道散修的事情,但沒有想到小自在天還有散修的說法。

金丹期、元嬰期、出竅期、歸虛期,之後纔是渡劫期,唐時距離這個境界還很遠,所以沒有什麼感覺。

他在小自在天待過一段時間,看了的那些經(jīng)卷之上也不乏對蓬萊仙島的記載,只不過對比起對靈樞大6的記載,這蓬萊仙島的消息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蓬萊散修,有九級,不過我似乎在各處都很難聽說散修們的消息,那似乎是跟天隼浮島和小自在天一樣封閉的環(huán)境,你若是一個人去查的話,不會被牴觸嗎?”

是非端著那茶杯,手指指腹之間全是溫熱的一片,他略一彎脣,說道:“蓬萊仙島什麼的人都有,不過是以散修爲主。所謂散修,不過是渡劫失敗之後的重修,等同從渡劫期重新開始,只不過散修要經(jīng)過九道散劫,才能重新至飛昇期,於是得無上仙境——渡劫失敗的,除了道修之外,亦有妖修、魔修、佛修,不是散修的也有……只因爲蓬萊仙島之中有不少的天材地寶。”

“這樣不是會常常爆發(fā)衝突嗎?蓬萊仙島原本說是散修的地盤,可是現(xiàn)在進去的一般修士越來越多,能容忍寶貝被人搶走嗎?”

唐時這個疑惑,可以說是到了點子上。

是非道:“正因爲如此,纔有人說,仙島不仙。”

整個蓬萊基本上是整個樞隱星最混亂的地方,既然是什麼人都能去,那麼是非進去也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他的修爲……

大約一路往西,走過去了修爲也就不低了吧?

唐時眼神一閃,道:“從南面走嗎?”

是非點點頭,不說話了。

拍賣會,於是也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

貔貅樓的拍賣會都是一個模式,這一場拍賣會的規(guī)模明顯沒有當初晏回聲長老帶他參加的那一場大,不管是拍賣的東西的品質(zhì)還是價位,甚至是參加者的喊價,都跟當初不是一個等級的。

前面的拍賣品,唐時還偶爾看上一眼,不過之後也就是專心喝茶的節(jié)奏了。

現(xiàn)在接觸到的東西多了,眼界也就高了,再加上到了金丹期之後,修爲提升,舊的法寶也就不能入眼了。

他等待的,其實是冰蠶絲。

只不過唐時畢竟是聽著的,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樣有趣的東西。

“第十八件拍品,此物乃是一枚複製的殘簡,定爲四品,按照玉簡說明,此法訣能夠剋制因違反盟誓而起來的天譴之力,只不過此玉簡爲殘簡,只有三分之一,所以起拍價爲三千。”

一枚殘簡,起拍價也是三千,還是如此偏門的法訣,很多人根本不想看,都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唐時不知道爲什麼心中一動,手指按了一下桌面,便觀望了起來。

像他這樣常常滿嘴胡話的人,似乎很需要這東西。

唐時見無人喊價,便要開口,不料下面忽然有一個遲疑的聲音響起來,便競拍道:“三千。”

唐時皺緊了眉頭,靈識掃下去,便發(fā)現(xiàn)不過是個築基期的修士。

他一抿脣,似乎不想有人跟自己爭,便道:“五千。”

一口氣加了兩千上去,誰還敢跟唐時爭?能坐到雅間上的人,大都是有本事的修士,下面那聲音本來就遲疑,看得出也許不怎麼想買這東西,在發(fā)現(xiàn)有人跟自己競爭之後,便直接退出了競拍。

於是在那女主持者甜美的聲音之中,這一枚殘簡拍出了意外的高價。

只是唐時卻忽然一按自己的額頭,知道自己方纔不知道爲什麼就衝動了。不過也還好,只是兩千枚靈石的差價而已……

他目光一閃,落到了是非的右手上,疑惑淡淡地劃過了。

下一輪競拍繼續(xù)。

周圍還有幾個雅間,只是唐時不知道里面都是什麼人,他坐在這裡,不聲不響不說話。

冰蠶絲竟然是壓軸拍品,這讓唐時皺緊了眉頭。

現(xiàn)在是非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這纔是唐時的目標了,十三枚冰蠶繭,每一枚都有拳頭大小,這些如果湊起來,大約也就夠了吧?

唐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便等待著競拍了。

“壓軸拍品,十三枚四品冰蠶繭,此物乃是上好的製作護甲和諸多法寶的材料,有寒性,起拍價五百一枚,諸位可不要錯過了。”

不知道爲什麼,唐時看著便覺得下面那主持競拍的女修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樣。

大約貔貅樓知道自己是對這東西勢在必得了?

其實唐時也沒多少靈石,修煉花去了很多,他修煉的速度又比較瘋狂,現(xiàn)在靈石只有兩萬四,當初買下五枚冰蠶繭,花去了唐時三千靈石。每一枚作價六百,如今這個起拍價就是五百,唐時算了一下——十三枚冰蠶繭,五百便是六千五。

也就是說,起拍價就是六千五,只不過這裡是拍賣會,在拍賣會上東西翻一倍的價格起來都不是沒可能。

唐時還算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如果價格超出自己承受的底線是不會繼續(xù)加價了的。

“七千。”

“七千五。”

“八千三。”

“八千五。”

“八千八。”

……

價格一路飆升,只不過加價的幅度都不是很高,唐時注意到喊價的人大多集中在樓上的八個雅間裡,轉(zhuǎn)眼之間價格已經(jīng)到了九千,於是只剩下了兩個人在喊價。

唐時左手摸了摸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指甲蓋,眼神一閃,終於參與了喊價:“九千五。”

他的承受底線是每一枚作價一千,超過這個價位,再好他也不要,總有別的辦法的。

一千,也就是一萬三,超過了唐時便直接停止喊價。

在之前的競拍之中,唐時一直沒有出過聲,現(xiàn)在忽然之間出來喊價,一喊就是九千五,算是半道上殺出來的黑馬,衆(zhòng)人側(cè)目,都向著他這邊看了過來,只是畢竟是雅間,衆(zhòng)人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之前還有兩個雅間的人在競價,如今便有左邊的那個喊道;“九千七。”

而後,右邊那聲音像是要與這人作對一般,直接喊道;“一萬。”

於是這便算是出來了一個新高,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雅間。

也包括唐時,他們的正前方便是幾扇雕花窗,隔著這窗,即便是靈識出去了,也不能穿透旁人那施展了陣法的雕花窗,所以不知道這喊價的是誰。

其實競價到這個時候,這價格已經(jīng)超出了四品冰蠶絲本身的價格,可是畢竟因爲是拍賣會,所以即便是到了如今這個價位,也沒有人說什麼了。

距離唐時的底線還有一萬三……

他手指敲擊著桌面,盤算了一下,還沒等他算清楚,那之前在左邊喊“九千七”的樂人似乎一下便怒了,便聽到了茶杯落地的聲音,“少門主欺人太甚!”

“嗯?”

唐時一皺眉,怎麼覺得這兩個相互之間喊價的人是認識的呢?

是非看了他一眼,而後轉(zhuǎn)頭,看向了右邊那雅間,眼底暗光一閃,便問道:“怎麼了?”

唐時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話,心裡有幾分古怪,不過也壓下去了。他只是忽然之間想到了熟人而已,便道:“如今你跟我一起走,倒是很好的……至少遇到了老朋友,我還能借著你小自在天的威名狐假虎威……那右邊的人,應(yīng)當是個朋友——也不對,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少門主,洛遠蒼嗎?

唐時沒說話,聽著那邊的動靜。

反正這裡是在東山,金丹期已經(jīng)是頂高的修爲了,這邊競價的人也根本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右邊被說“欺人太甚”的那一位似乎是笑了一聲,便道:“貔貅樓拍賣,價高者得。”

“哼,黃口豎子。”那人倒像是倚老賣老,竟然直接罵了那答話的疑似洛遠蒼的人,而後便朗聲道,“一萬一!”

“一萬一千五。”那唐時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便響起來了。

唐時微微一笑,道:“這人還跟當初一樣,總是讓人想打他。”

——不,其實當年的唐時自己更符合那個標準。

只是他肯定不會說自己,倒是把大帽子直接扣到了人家洛遠蒼的頭上。

是非當初也是小荒十八境走出來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唐時跟洛遠蒼之間的對比,不過腦海之中第一個冒出來的,竟然是——洛遠蒼對他說,是非大師有意見嗎?

有意見嗎?

是非很想說,他有意見的。

這邊衆(zhòng)人已經(jīng)被這樣的高價震撼了,那之前與洛遠蒼擡槓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下面主持人已經(jīng)有些興奮,滿面的紅光,便喊道:“一萬一千五,第一次——”

唐時開口喊道:“一萬二。”

他的底線是一萬三,如今卻已經(jīng)急速地逼近了。這一次報價,不過是唐時對於這底線的試探,只是他沒有想到,在他報價之後,之前那老頭的聲音響起來,竟然是一聲大笑:“這半路上還有殺出來的黑馬。”

黑馬?

唐時擡起自己的手掌來看了看,又撩開自己的袖子,便看向了是非,問道:“你覺得我黑嗎?”

“……”是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於是唐時知道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我還不算黑,其實比較白,對吧?”

“……”是非依舊不說話,只用那深沉的一雙黑眸看著唐時。

接著唐時便一聳自己的肩膀,擡高了聲音捏著嗓子道:“我是一匹白——馬——”

……

下面忽然之間安靜了,隔壁雅間裡的洛遠蒼總覺得這腔調(diào)有些異常地熟悉……在聽到的同時,那含在嘴裡的茶一下就噴了出來,後面的門衆(zhòng)有些驚訝,便都喊道:“少門主你怎麼了?”

洛遠蒼只覺得微妙,沉默了片刻便道:“大概是遇到賤人了……”

門衆(zhòng)等人沉默:“……”

唐時這一句“我是一匹白馬”,後面還拉長了聲音,簡直就想讓人將他從雅間裡面拖下來暴打一頓——尤其是裡面那跟洛遠蒼擡槓的人。

他根本就是對這冰蠶絲志在必得的人,所以才覺得唐時是忽然之間冒出來的黑馬,以爲是要遇到一個很強大的對手了,哪裡想到這個人竟然直接這樣反駁了自己,什麼白馬黑馬,胡扯!

對這樣的人的打臉方式便是——喊價!

所以這老頭子便直接揚了聲,將整個會場上所有的聲音全部壓下來,道:“一萬三!”

好了,現(xiàn)在唐時用不著瞎折騰了,他安安心心地放鬆了,坐在位置上,眼皮子一搭便用茶杯的杯沿抵住自己的嘴脣,有些幸災(zāi)樂禍,低聲模糊著對是非道:“有好戲看了。”

是非轉(zhuǎn)過眼,便瞧見他那眼珠子轉(zhuǎn)過來,輕輕一斜,於是眼角挑上來,看著自己。是非心裡一動,卻只微微一頷首,點頭,打了個稽首道:“似是正氣宗的萬新安長老。”

正氣宗?!

這個名字讓唐時頭皮頓麻了一下,可是轉(zhuǎn)瞬之間,便覺得興奮了起來。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指,用一種難言的隱晦目光看著是非,道:“小自在天的蓮華之瞳,當真不外傳嗎?”

是非是怎麼知道對面是正氣宗的長老的?沒有蓮華之瞳,根本看不到。

當初在海上的時候,是非教過唐時一個法訣,不過那也只是法訣而已,並不是什麼心法,所以唐時也不過只是能夠增加目力,而不能像是是非一樣,一眼就能看破本質(zhì)。

如今唐時問起來,是非只看了他一眼,道:“沒有蓮華之瞳。”

他眼底純粹的一片黑色,看不到什麼金蓮的虛影,唐時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抿脣,手指一壓自己的下脣,卻終於還是問道:“你現(xiàn)在到底是佛還是魔?”

是非道:“魔。”

可還有一顆佛心。

唐時的眼神,於是漸漸地冷了,只是又不知道爲什麼笑得更加奇怪,他道:“你多劫多難,便只有忍著了。天魔四角正好有異動,你若真成了魔,正好去調(diào)查一番。”

他也就是順嘴一說,是非沒接話,似乎只當做是自己沒聽見。

那邊這價格已經(jīng)超出了唐時承受的底線,所以他沒有再繼續(xù)叫價,倒是那邊的洛遠蒼似乎財大氣粗,竟然繼續(xù)在跟那長老擡價,只不過最後那萬新安長老依舊以一萬六的高價買走了價值僅在價格三成的冰蠶繭。

這最後的一件拍品下來了,其實萬新安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得到了這東西之後,回去就能夠做上一身比較合袍子了。

結(jié)束之後,這萬新安長老便直接離開去付錢了,唐時坐在那裡,等著人已經(jīng)散盡了,這纔出去。去交易了自己拍下來的東西,拿到了那一枚殘簡,他將這東西握在手中,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收了起來,一句話也沒說。

是非道:“方纔洛遠蒼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唐時挑眉道:“站了一會兒就站了一會兒。”

原本也沒指望唐時說出些什麼來,可是聽了他這幾乎能噎死人的話,是非是真的無言了,他沒說話,看唐時站了起來,於是也跟著起來,卻看唐時眼底有算計的狠色,便知道他心裡有算盤了。

“走吧。”

唐時推開了門,走道上是寂靜的一片,他出了貔貅樓,卻沒有走遠,便在這周圍晃盪,是非問他要幹什麼,唐時回頭對他一笑,“劫財。”

冰蠶絲的確是不想用高價買的,可是唐時的確需要這東西,下一次還能遇到這樣大批的冰蠶絲了嗎?不一定了……機會稍縱即逝,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了。

唐時不想放過這一次機會,惡意哄擡價格的人都該被雷劈死——對唐時這樣獨身的窮人來說,窮是一種風度……

但是,貧窮不能成爲不搶劫的理由。

因爲,搶劫了才能發(fā)家致富嘛。

唐時很開明地想著,卻不時地盯著那貔貅樓,他不知道到底那萬新安掌門是哪一個,所以有些焦急。

“是非師兄,哪一個是萬新安?”

是非這小自在天出來的,即便是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都是遇到而已,一般是跟做出這些事情的人素不相識,可是偏偏今天是唐時說要去搶別人的東西……

是非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目光順著他的手指滑了過去,卻正好瞧見那白鬍子的萬新安出來,於是目光一凝,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唐時卻已經(jīng)在他耳邊一聲輕笑:“我知道了。”

他在問出這話之後,便猜到是非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所以唐時直接注意著他的眼神,便在這種極其細微的目光閃動之間,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目標。

唐時是個奸詐狡猾的,什麼偷雞摸狗的本事都會一點,他轉(zhuǎn)身迅速地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拐角處,順手一拍是非的肩膀,“你都入魔了,哪裡來的那麼多顧忌,不如跟我混了吧……我?guī)闳ゴ蚪佟!?

其實是狐假虎威去。

方纔那人出來的時候,唐時沒敢將自己的靈識放出去,低等級修士的靈識從比自己等級高的修士的身上掃過去的時候,大多數(shù)時候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修爲低一些還好說,越是到了高修爲的層次就越是敏感。

所以現(xiàn)在的唐時還不知道那萬新安長老到底是個什麼修爲,因而需要小心。

一面遠遠地跟著,一面嘴脣輕微地動著,問是非:“他什麼修爲?”

是非沉默許久,還是道:“金丹初期。”

“……”唐時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睨他,“你心腸真軟,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不想你還真知道。”

畢竟是非是很早以前就到了金丹期的,這麼多年與心魔對抗,對心智的磨練也不是一般的,現(xiàn)在他的精神力修爲遠超同級的修士,其實已經(jīng)是個金丹後期了,只是唐時一向是看不透是非的修爲,便一直沒有什麼感覺。

他這話一出,是非便知道自己說錯了,於是沉默不語,看唐時繼續(xù)往前走,很想像以前那樣說一句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他又覺得,說了唐時也不會聽,只能自己跟上去,希望別出什麼大事纔好。

還在東山的地界上,至少也得低調(diào)一點吧?

出了東極城,還要繼續(xù)往北,纔是正氣宗。

東極城外便是連綿的山,一開始唐時是遠遠地跟著的,他與那長老都是金丹期的修爲,所以那長老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他。

不過隨著唐時的接近,那人終於發(fā)現(xiàn)了,便凌空一劍遠遠地向著唐時斬過來。

唐時早就有了準備,一點也不驚亂,回手一刀擋住了,便已經(jīng)憑藉著他那出衆(zhòng)的速度,到了那萬新安的身前,緊接著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向著他頭頂扎去。

風聚集在他的刀尖上,有靈力無數(shù),光點涌動,唐時的目光很沉,下手也很穩(wěn),根本見不到一絲顫抖。

那萬新安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東山的地界上竟然有人敢暗算自己,還都是金丹初期的人,在東山,金丹期基本就算是頂峰的修爲了,什麼時候東山潛入了這樣厲害的人物?

他驚駭之中,只來得及橫劍而擋,卻被唐時那犀利的一刀直接將劍斬成了兩半,同時有寒氣侵襲到他手掌之中,於是整個手指便立刻被霜雪凍住,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術(shù)法?

眼看著唐時那刀在一閃之後就從手上消失,萬新安知道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這年輕人指不定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怕是盯上了自己。

拍賣會出來之後,這人怕是就在一直跟著他了。

萬新安若是知道今日會被人盯上,是絕對不會來這裡的。

“你是何人?”

“我不是人啊。”唐時拉長了自己的身上,看著不緊不慢的,可是一步邁出便是瞬移!直接到了那萬新安的背後,那斬樓蘭祭出,便有一道帶著斑斑鏽跡的斬樓蘭虛影出來,對著這萬新安腦袋後面的頭皮一劃——

萬新安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只在要回手的時候,聽他後面那人道:“是非師兄,搭把手。”

這名字太過熟悉了!

萬新安下意識地跟著唐時這話一轉(zhuǎn)頭,便看到那月白僧袍的僧人靜靜地站立在不遠處山道邊的古松下,手中撥著一串念珠,似乎無悲無喜地看著他們這邊。

萬新安知道自己中計了……

看到是非,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以至於他這邊動作遲緩了那麼一彈指,於是唐時的劍影,將他的腦袋破西瓜一樣破開,之後什麼都消失了。

一枚金丹出現(xiàn),卻轉(zhuǎn)瞬化作了煙塵。

落下來的,只有那萬新安的儲物袋和劍,連衣服都沒了。

唐時輕聲一嘆:“我是馬啊。”

哪裡是什麼人呢?

之前不是他說他是一匹黑馬嗎?唐時還特意反駁了一句,說自己是一匹白馬,現(xiàn)在他倒是不記得了。

估計是因爲年紀大了吧?年紀大了的人就應(yīng)該進棺材,他還在這裡唧唧歪歪沒個完,讓唐時心煩。

方纔那一幕,有許多討巧的成分,只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這樣簡單的一刀一劍直接斬殺了一名同等級修士,這在別人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甚至對方是還沒來得及反抗。

唐時彎腰將那儲物袋和一把劍撿起來,抹去上面的神識印記,便將自己的斬樓蘭劍收起來,之後掂著那儲物袋,從山道上緩緩地往回走,便到了是非的身邊來,一眼便瞧見是非那有些沉暗的眼神。

唐時不知死活地笑道:“你又不高興我殺人了嗎?”

是非從來沒高興過他殺人,唐時問這一句幾乎是白問。

不過今日唐時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將人殺了,其實還是是非的功勞,他將那儲物袋打開了,於是掏出放在裡面的一枚冰蠶繭,脣角弧度更大,很是開心。

“多虧了你認識的人多,我騙他說你要動手,他一下就看向了你這裡,小自在天的名聲還真是好用。”

唐時似乎對自己這樣的機智很得意,可是這完全是利用了是非的存在——是非抿脣,便轉(zhuǎn)身向著山道的另一邊走去,忽然有些不願意同唐時說話。

唐時沒臉沒皮地跟上去,看是非正面著往前走,他卻退著走,跟上了是非,便一路後退,一路道:“你之前對我說沒有蓮華之瞳,也就是說,你其實並不是憑藉蓮華之瞳看出那是正氣宗的長老的,那麼我只能認爲,你是憑藉聲音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雖然你已經(jīng)不算是什麼出家人,不過我想你還是不會打誑語。你既然知道那是正氣宗的長老,有很大的可能是認識他的,所以——以小自在天的名聲,我若是在戰(zhàn)鬥的關(guān)鍵時刻這樣喊你的名字,他定然震驚……”

這一戰(zhàn)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時間,甚至看著簡單到極點,可是唐時的前後算計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了。

看是非那目光轉(zhuǎn)了過來,依舊沉默看著他不說話,唐時得意道:“對我來說,多說這一句沒有損失,對他來說就可能是致命。正氣宗的這一羣蠢貨……”

是非道;“你心思手段一等一地毒——他不曾招惹你,你何苦下此毒手?”

唐時目光古怪:“你當真是入魔了嗎?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是非懶得理他,繼續(xù)往前走,似乎是不打算與唐時同路了。

唐時繼續(xù)跟上他,於是看到了山前的一些石質(zhì)的臺階,旁邊還有一道清泉,是非走了過去,唐時喊卻冷笑了一聲,道:“我想要冰蠶絲,不搶他的哪裡來?我本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搶了也就搶了。我搶他東西了,難道還要留著他回去報告正氣宗,說我唐時又回來找正氣宗的茬兒了嗎?回頭正氣宗的人來圍著我打,你幫我嗎?”

“……幫。”

是非垂眼,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說出這一個字來。

於是唐時忽地無言,看他坐在了水邊,也跟著走過去坐下,只歪著頭看他,“你還沒對我死心嗎?”

“……”是非沉默。

唐時於是一聳肩,“癡情種。”

大約這一幕在旁人看來是極其讓人無言的,只因爲唐時便是是非無意之間便放進了心底的人,可是唐時看著他卻像是看路人一樣,他不動心,也就是無情無愛了。

是非伸手出去捧了水,將手上的塵埃洗盡,佛珠浸潤到那山泉水之中,隱約著迷幻的色彩。

唐時站起來,揹著手,卻忽然看向了他們的來路,那一個穿著淺青色帶墨跡的衣袍的男人。

是非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這事情終究與他沒有什麼關(guān)係。

洛遠蒼一步一步走上來,便朝著唐時笑道:“洛某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不成想在貔貅樓那一位果然是唐師弟。”

唐時也拱手,假笑道:“洛師兄還真是很敏銳。”

如今洛遠蒼已經(jīng)是金丹中期,那靈識隨便一掃,發(fā)現(xiàn)唐時已經(jīng)是金丹初期,而他後面的是非,卻還是讓人看不透,這和尚之前不是境界跌落嗎?怎麼這麼快又回去了?看著倒像是比之前還要厲害得多。

“我想著,這東山怕是找不出人能說出那奇異的一句話,又覺得那抑揚頓挫都說不出地熟悉,這纔有了猜測的。”

洛遠蒼說的是大實話,有的人天生一朵奇葩,比如眼前的唐時。這樣的人興許不見得有多驚採絕豔,可是在他說出某些特別犯賤的話的時候,你會覺得——這人是頭牲口,是個人才。

唐時臉皮厚,面不改色地接受了洛遠蒼的誇獎,於是道:“我相信洛師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唐時是個麻煩人,不知道洛師兄找我什麼事?”

問得直接,也正對了洛遠蒼的口味。

現(xiàn)在東山這邊是暗潮涌動,忽然之間多了兩個金丹期的高手,放到哪一家的天秤上都會產(chǎn)生一種連鎖的效應(yīng),洛遠蒼瞇瞇眼笑:“有一筆無本的買賣,想要找你與小自在天的是非師兄做。”

唐時皺眉,無本的買賣?這話可不好聽。

是非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自己的份兒,他心裡明鏡一樣,在看向洛遠蒼的時候,卻發(fā)覺了他身周有一種凝固住了的煞氣,洛遠蒼的目光很直,落到了是非的身上,二人對視。

唐時道:“我大約知道你是要做個什麼買賣,很感興趣,不過是非師兄不過偶然與我同路……”

撇開關(guān)係時候的唐時,顯得很是灑脫。

是非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裡面,他既然已經(jīng)身入了魔道,又因爲得了真佛點化,知道自己要歷盡無窮的劫數(shù),才能修成正果,面對發(fā)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也都有了一種淡然的心態(tài)。

他雙手合十,聲音溫和:“是非不參與是非,就此別過。”

轉(zhuǎn)身欲走,卻不想那洛遠蒼一笑,在他背後說了一句話:“若是洛某人說,這交易也與小自在天和東海罪淵有關(guān)呢?”

是非的腳步一下便停住了,像是被什麼牽絆,他緩緩轉(zhuǎn)過眼,對上洛遠蒼。

從小荒十八境開始,他就知道這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了——東海罪淵,一個基本上不會被靈樞大6的人知道的名字。

那眼神,帶著幾分冰冷的意味,若是換了一個人面對著是非這樣的目光,定然是要發(fā)冷發(fā)寒甚至於渾身顫抖的。

可是洛遠蒼沒有,因爲他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事情是是非無法放下的。

其實他也不能肯定,只是根據(jù)種種的蛛絲馬跡推測出來一些而已。

現(xiàn)在洛遠蒼乃是點翠門之中修爲最高的一個,被封爲了少門主,下一任掌門便應(yīng)該是洛遠蒼了。東山大會召開在即,可是東山第一流的三門卻還沒有定下來,有了這三門的名額,就有了參加四方臺會的名額,進而就有進入大荒的機會,所以洛遠蒼其實很重視這一回的東山大會。

因爲這些機會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作爲一個有野心的人,怎麼也不應(yīng)該錯過這個機會。

他洛遠蒼要揚名,不僅僅要在這東山,還要到大荒,到整個靈樞大6,到整個樞隱星!

東海罪淵之事,幾乎是是非的死穴。

他看向洛遠蒼,“何處得知?”

洛遠蒼道:“正氣宗後山最近出了異象,寒潭池水變黑,上有金光浮動,所有人都說有異寶出世,不過我倒是覺得——禍者一,幸者一。”

有寶物要橫空出世,這肯定是真的,可是同時寒潭池水變黑,卻給人不祥的預(yù)感。

“據(jù)我所知,因爲東山最臨近小自在天和天隼浮島,不敢與天隼浮島交好,可與小自在天的人卻有不差的關(guān)係,上一次神元上師渡劫失敗的事情,是非師兄便是來查的吧?可是聽說,是非師兄與正氣宗之人的交談並不圓滿。”

洛遠蒼這一句比一句更驚心動魄,只讓人覺得顫抖。

唐時看向了是非,便看到他眼底那暗沉流動的光影,便知道洛遠蒼其實已經(jīng)說中了。興許洛遠蒼還看不出來,不過唐時與是非相處久了,也就能夠明白他那八風不動的表情下面到底藏著什麼想法了。

他暫時沒有說話,卻覺得洛遠蒼跟是非之間的氣氛有些說不出地異常。

是非終於道:“那麼……有勞了。”

洛遠蒼終究笑出聲來,於是一擺手:“唐時師弟是離開東山有一段日子了吧?這東山的變化不小,是非師兄原本便不是東山的人,我算是個熟人,便帶二位走走。還請點翠門做客。”

唐時等三人於是同時御空而起,唐時與洛遠蒼都踩著一柄劍,是非卻是踏著雲(yún)氣,並不像是他們一樣依賴於法寶。

心中的疑惑在擴大,唐時已經(jīng)將自己之前殺了的那萬新安的東西全部收好,若無其事地往回走,活像是進了風景區(qū)的遊客——也許可以說是土匪吧……

點翠門在蒼山之上,這一座山的名字跟洛遠蒼的名字倒是很配的,他們在山門下面落下去了,這邊有弟子去找洛遠蒼說事兒了,他暫時走開,唐時卻忽然感覺到自己右手手掌心有異動,他愣了一下,便直接走到了一旁去,一句話也不解釋,頗有一種我行我素的味道。

洛遠蒼這邊從山門前回來,卻看到只有是非站在原地,於是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唐時師弟呢?”

是非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他是幹什麼去了,只是隨後冷眼一打量洛遠蒼道:“你果然墮入魔道。”

洛遠蒼眼一瞇,只譏諷道:“你也是身墮魔道的人,何必說我。”

是非只說:“不同。”

“天道那條道不是道?你佛修需要過了心魔,甚至歷盡劫數(shù),纔可成佛,便不是將這天下萬般大道全部體悟了一遍,這纔回歸了佛之一途嗎?沒有什麼不同的。”洛遠蒼似乎很不喜歡別人說起自己是墮入魔道的事情。

他墮入魔道,是早在小自在天之中。

當初在冰天雪地境的冰下世界,他與唐時走的不是一個方向,也就有了不同的際遇。當初犁靈之屍便是他放出來的,這裡面肯定有原因。

當初是非便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只是那個時候的洛遠蒼只是被魔氣困擾,卻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墮入魔道。

洛遠蒼的修煉速度,根本太快,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方法,這個速度完全可以媲美究極天才。便是是非,也只能說自己不如洛遠蒼的。

現(xiàn)在洛遠蒼反駁他,是非卻不怎麼在意。

他道:“爾由道入魔,吾將破魔入佛。”

洛遠蒼只看向遠處已經(jīng)要回來的唐時,輕笑了一聲:“你能再入佛嗎?動凡心的和尚,被高估了你的定力。”

這話一出,是非便不語了。

“唐師弟,幹什麼去了?”洛遠蒼渾不在意地問了一句,看他過來了,便引著路走了。

唐時隨口道:“功法出了點問題。”

哦,那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了。

有關(guān)於功法的都是秘密,唐時這不說,也就沒人問了。

他們從山門前進去,點翠門坐落在一座小山上,顯得很是秀麗。

很快便看到了前面的大殿,洛遠蒼走在前面,便引著他們踏上了臺階,“還未來得及向門主說有貴客來,不過你們來了,他一定會很歡迎的——”

話音戛然而止,因爲就在洛遠蒼踏出第三步的時候,四周忽然起了聲音:“滅靈陣起!”

靈光頓時飛溢出來,一座大陣在這山頭上亮起來,便將整座山都照亮了!

滅靈陣?

包括唐時、是非甚至洛遠蒼在內(nèi),三個人竟然立刻被籠罩在了大陣之中。

唐時忽然笑了一聲,心說真是他走到哪裡,哪裡倒黴,竟然不慌不忙道;“洛師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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