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華上仙!那邊的是不是檀華上仙!”
衆(zhòng)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影穿著一襲玄色雲(yún)紋道袍,頭戴白玉冠,那男子擡眼時,恰有一陣清風(fēng)徐來,吹得他廣袖獵獵、巾揚(yáng)袍舞。
“我、我的天!”
“檀華上仙好帥!”
面對衆(zhòng)人驚叫紛紛,檀華上仙那張俊美的面上卻是雲(yún)淡風(fēng)輕、無悲無喜。
雖然上仙看上去風(fēng)華正盛,可實(shí)際卻是個活了千百年的主兒,畢竟靈師一旦修爲(wèi)突破入大帝境,便有資格通過天地源流進(jìn)入神漓大陸最上層的登仙道。
登仙道,一如字面之意,凡人飛昇成仙,時間於他們便再無意義,不老不死,只要本源不滅,便不會重新墮入輪迴。
檀華上仙鴉發(fā)如羽,側(cè)臉?biāo)朴瘢倥渖纤菑埱逍墓褢j的臉,直如芝蘭玉樹、空谷幽漪。
邪柔莞在看到檀華上仙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立刻就什麼都不知道。
一如當(dāng)年她特意在杏花雨中等著驚豔赫連兀一樣,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無比執(zhí)著且強(qiáng)烈的念頭——這個男人、她就算不擇手段也定要將其握在掌心之中!
梵天書院的文官們沒想到登仙道的人會來此,還是赫赫有名的檀華上仙,趕忙上前示禮:“上仙遠(yuǎn)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來看個人。”
檀華上仙的聲音低沉醇厚,彷如金鐘玉磬,敲在人耳中,一陣陣撥人心絃的癢。
邪柔莞心中一陣鼓動,哪怕當(dāng)初見赫連兀,她都沒有如此心動過。
檀華上仙目光沉沉,他這人清冷慣了,不過當(dāng)他瞧見“鳳九”的時候,也不由嘴角含笑:“你便是收了龍兒請函的?”
檀華上仙口中的“龍兒”應(yīng)當(dāng)指得是邪影龍帝,邪柔莞原本雀躍不已的內(nèi)心蒙上一層陰霾。
這男人,真正想見的人……是邪九鳳。
憑、什、麼!
爲(wèi)什麼這些人一個個都把目光落在邪九鳳身上!
從前、從她和白氏沒入邪府的時候,邪九鳳就霸去了所有兄弟的視線!
從她入府開始,她和白氏便如履薄冰,好容易一步步將兄弟的心拉到自己這邊,結(jié)果呢!
結(jié)果就是邪九鳳隨便使了些小伎倆,從前無條件像著自己的小弟和二哥全數(shù)倒戈!
到底憑什麼!
她哪裡不如邪九鳳了!
縱然心底滿滿的不甘,可邪柔莞面色如舊,她十分乖巧的上前示禮:“檀華上仙。”
不僅是邪影龍帝,現(xiàn)在連檀華上仙都特地從登仙道往梵天書院走一遭,想來,“鳳九”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提前淘汰了。
不。
與其說是不會被淘汰,倒不如說是沒人敢淘汰她。
邪柔莞稍稍擡眼,偷瞄了一眼檀華上仙,冷冽的氣質(zhì)如山澗清泉,不由暗自紅了臉頰。
檀華上仙顯然也只是來看上一眼。
他與邪影龍帝關(guān)係匪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如兄如父,邪影龍帝看上的靈師,他自然要親眼瞧瞧。
如今看來。
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當(dāng)真弄不懂龍兒是看中了這“鳳九”的什麼。
待檀華上仙走了,之前那些叫嚷著要將鳳九投出去的靈師紛紛開始上前巴結(jié)。
“鳳九公子、想不到你這剛?cè)腓筇鞎旱谝蝗毡阋颂慈A上仙親自看望,邪影龍帝當(dāng)真是你的貴人啊!”
“是啊,要知道能入登仙道的靈師修爲(wèi)至少得邁入大帝境,那檀華上仙應(yīng)該已是大帝境九重了,那可是頂尖優(yōu)秀的人物呢!”
“可不是,檀華上仙竟還和你說話了,我們今生能見一回上仙都是不容易的,鳳九、鳳九,你往後多和上仙來往來往,也好讓我們沾沾光嘛~”
邪柔莞心中冷冷一笑,憑你們也配見檀華上仙?誰給你們的勇氣?
可饒是如此,小白花表面仍是端著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諸位放心,以後鳳某若是碰到了上仙,定會想辦法將他引來見你們。”
言至此,小白花心中一動,立刻轉(zhuǎn)向一旁候著的文官:“讓大人久等了,還勞煩大人爲(wèi)我引路去西廂弟子房。”
“哎哎、不用了!”
經(jīng)過方纔那麼一遭,這些靈師哪個還敢讓小白花搬出去,忙不迭寫的又說了一些奉承的話,邪柔莞微微一笑,正好順著臺階心安理得的回了單間。
再說邪九鳳這邊。
晚膳過後,邪九鳳就一直盤腿坐在自己的軟塌上,似乎在等著什麼。
忽而,一陣晚風(fēng)拂過,隔間中的油燈閃了閃,邪九鳳輕勾了個笑,來了。
雖然原著裡面沒具體描寫過梵天書院中的事,不過猜也能猜得出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明日是分院選拔,而在明日之前,他們當(dāng)中便會有十個人被淘汰。
如果今兒晚上大家只是老老實(shí)實(shí)睡覺,一點(diǎn)事情都不搞,那明天憑什麼淘汰人?
憑直覺麼?
果不其然,就在邪九鳳翻身下榻的瞬間,從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快來人啊!弟子房走水了!”
邪九鳳瞬間瞭然梵天書院的目的,她美滋滋的拔開珠簾,先把房間裡的幾個靈師挨個叫醒,又跑出去把西廂房的靈師一一搖醒。
這些靈師有的一臉茫然,根本沒察覺到發(fā)生了什麼事,懵懵懂懂的被邪九鳳拽出房間,這才知道走水了,心中驚愕的同時,也對這個鳳七姑娘產(chǎn)生了不少好感。
然而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幾個靈師一聽到失火,也不管房中其他同僚,直接自己逃命去了,待其他靈師慌慌忙忙的從房中逃出來,見到早已在外候著的同屋,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邪柔莞也是裹著外衫匆匆出了屋,不過她一個人住一間,自然沒有叫不叫人一起跑的問題。
只是她這方一出屋,便聽到已經(jīng)聚集在廣場中的靈師在議論紛紛。
“唉,我這平時睡熟了,平地一聲雷都吵不醒我,要不是鳳七姑娘進(jìn)來喊我,怕不是要變成烤乳豬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們屋的位置偏僻,根本沒聽到外面的動靜,要不是鳳七姑娘衝進(jìn)來報信,我們怕不是要被困在屋裡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