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君兒的手離開那僻靜的街道,楚名堂也是一臉的苦笑,這君兒倒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楚名堂雖然不是那種縱橫風(fēng)雨,遊戲花間的男子,但他畢竟也是活得久了,見的多了,好似今天一般,被一個美女推到牆角吻著,還是第一次。
“君兒,少爺也不瞞著你了?!背脤に剂季?,還是準(zhǔn)備實話實說,畢竟兩人如此親暱,楚名堂也不能把這個落魄的美人兒當(dāng)做外人。
“嗯?!本齼汗郧傻狞c了點頭,對著楚名堂嫣然一笑:“我知道少爺這樣有身份的人,肯定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君兒不敢勞頓少爺,只想少爺能夠?qū)ξ液茫蔷齼罕阒懔??!?
雖然是真心話,但君兒說出來的時候,兩隻大眼睛裡面,也是隱隱有水波閃動。
她是公主,若非沒有艱苦的遭遇,她而今是坐在秀樓,每日錦衣玉食,以她的身份,定然會有萬千驚豔決絕的男子爲(wèi)他魂牽夢繞。
過往的身份已然不在,但人總是念舊的,一些遭遇會讓人傷心欲絕,卻沒法去抹掉那些內(nèi)心裡 最爲(wèi)深刻的記憶。
對此,楚名堂也只能嘆息一聲:“君兒,我現(xiàn)在雖然還沒有成婚,卻已然有兩位妻子了。不過你也放心,我楚名堂既然動過你的身子,將來也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嗯。”君兒又是點頭,但那一隻玉手,卻是捏在楚名堂的掌心,顯然她已經(jīng)接受了楚名堂的好意。
兩人沒有多說話,直接回了四??蜅!?
一路上,君兒這般出衆(zhòng)的面容,自然引得無數(shù)修士駐足。
楚名堂雖然也是有些英俊,但在男人的心目之中,走在美女身邊的,只要不是自己,那一概可以說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所以,儘管是不遠(yuǎn)的距離,楚名堂卻沒有遭人詬病。
即便是身爲(wèi)帝師,楚名堂也是後背一陣發(fā)涼,畢竟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覺很是不好。
待得走進(jìn)四海客棧的時候,楚名堂方纔鬆了一口氣。
君兒看著楚名堂那窘迫的樣子,也是不由淺笑豔豔:“少爺,是君兒爲(wèi)你惹麻煩了?!?
“哈哈……這種被人嫉妒的麻煩,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有君兒這般的美人,我要是不知足,那就枉爲(wèi)人子了?!背么蛄藗€哈哈,雖然只是幾句甜言蜜語,卻是都得身邊的美人兒一陣臉紅,嬌豔好似天邊的雲(yún)霞。
等著兩人走到小院門口的時候,千帆明月已然早早地等著。
她本來就是那種活躍而跳脫的性子,今兒卻是學(xué)著雲(yún)描畫一般的,換上了一副很是端莊的裙子。
即便千帆明月很美,但楚名堂看著她那一身打扮,也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但那身端莊的衣服,要是換在君兒身上,那就很是般配了,畢竟每個人的氣質(zhì)是從小到大,慢慢積累起來的習(xí)性。若是刻意的追求別人的樣子,那不僅不會好看,反而有些東施效顰的味道了。
對千帆明月這幅樣子,楚名堂自然心知肚明。
以前,楚名堂的心裡只有雲(yún)描畫,而云描畫乃是古幽的公主,千帆明月以爲(wèi)楚名堂對雲(yún)描畫的愛慕更多,所以她才學(xué)著雲(yún)描畫的樣子來爲(wèi)自己穿著打扮。
念及此處,楚名堂心中也是不由得愧疚,前世的他,因爲(wèi)雲(yún)描畫的身死,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即便是活了十萬年,即便是擁有帝師這樣至高無上的地位,楚名堂卻終身沒有娶妻,甚至連身邊伺候他的人,都是宮廷裡面的太監(jiān),從沒有一個女人。
當(dāng)然這並非是對女人的牴觸,而是楚名堂始終無法走出對雲(yún)描畫的愧疚。
這一世,楚名堂已經(jīng)有了修行的資質(zhì),儘管這份資質(zhì)很是普通,但楚名堂當(dāng)年以凡人成就帝師,而今自然也是滿懷壯志。
而隨之而來的,不僅是修行,還有已經(jīng)失去的雲(yún)描畫,還有身邊形形色—色的女子。
也許是上一世壓抑的太久,也許楚名堂生來本就是那種多情的人,他雖然是無意,但卻與千帆明月走在了一起。
這本來就讓楚名堂對雲(yún)描畫很是愧疚,而今卻又多出了一個君兒。
心亂如麻,看著千帆明月模仿雲(yún)描畫的樣子,楚名堂更是於心不忍。
他終究只是一個男人,又怎麼可以把兩個女人照顧的面面俱到,雨露均沾?
何況,而今怕是又要多出一個君兒。
千帆明月原本看見楚名堂滿臉的笑容,大眼睛好似月牙兒一般可愛,但看到楚名堂身後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的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
幾乎身子一頓的時候,千帆明月已經(jīng)回身跑進(jìn)了小院。
楚名堂也是一急,朝著千帆明月追了過去:“明月,明月,你等等我,聽我解釋??!”
但千帆明月哪裡還會聽楚名堂的話,一把拽住了身後的房門,便是倚著門板哭哭啼啼:“少爺,我以爲(wèi)你會對我好,一生一世的守著我。嗚嗚……我從來沒有爲(wèi)一個男人這麼傷心,這麼難受過?你知道嗎?!?
聽著千帆明月的哭泣聲,楚名堂也是沒來由的一陣心痛,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瞬間,但真正能守護(hù)這份感情,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爲(wèi)相處的越久,就越會發(fā)現(xiàn)對方不是原本想象的樣子,再多的諾言也終究是無力的。
“明月,你先把門打開。聽我跟你解釋好不好?”楚名堂的心亂的像是蛛絲網(wǎng)一般。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比我好看,比我溫柔。少爺都把她領(lǐng)回來了,你還有什麼還和我解釋的?”千帆明月不依不饒。
但是楚名堂哪裡不知道小丫頭的心思,這分明就是讓楚名堂給她表明態(tài)度,要是真的不聽解釋的話,只怕她根本不會說一個字的。
“明月,你誤會了。這個君兒,是萬寶樓拍賣寶物的時候,送給我的,我看她身世可憐,所以領(lǐng)回來做個侍女。明月,你千萬不要多想,要是不信的話,我?guī)闳枂柦鹫茩?,讓他跟你解釋。”楚名堂也實在沒辦法,現(xiàn)在也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君兒的事情得瞞著,至少現(xiàn)在不能解釋,不然這丫頭絕對要鬧翻天了。
果然,楚名堂將話說清楚,千帆明月立馬將門打開了,儘管還是一臉的淚花,卻一把將楚名堂拽進(jìn)懷裡:“少爺你不能騙人,你是我的,你已經(jīng)有我和描畫姐姐了,你可不能做壞男人,讓我和姐姐傷心?!?
“不會的,不會的?!背貌煌5慕忉專F(xiàn)在也只能先哄好這個小祖宗,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即便帝師也不行。
楚名堂現(xiàn)在才感覺到自己的無力,這種彌天大謊說出來,也是老臉一陣火辣辣的。
“少爺,你沒有騙我吧?咦,名堂哥哥,你的耳朵怎麼紅了?“千帆明月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她玲瓏跳脫,雖然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但是心思卻比雲(yún)描畫要多很多。
楚名堂暗罵女人心,海底針,要糊弄千帆明月,也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楚名堂畢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見得多了,雖然沒有親身而爲(wèi),但是上一世哪個弟子不是妻妾成羣的,對於凌亂的家務(wù)事,楚名堂不嫺熟,但多少偷師了一些心得。
“還不是被你弄得,大白天這麼抱著少爺,不害臊啊?!背幂p輕的淬了一口,笑罵道。
果然千帆明月也是臉紅不已,一把將楚名堂給推出了門口:“你走,誰要和你親熱了?!?
看著迎面而來的門板,楚名堂也是苦笑不已。
但楚名堂回身的時候,卻看到君兒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自己,她形單影隻,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已經(jīng)哭過了。
楚名堂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那些偷師的經(jīng)驗根本做不得準(zhǔn),怕是那丫頭早就看到君兒在後面,所以才引誘著楚名堂說出那番話,不僅明確了自己的地位,也讓君兒死心。
“哎……”口中一聲苦嘆,楚名堂卻是冷暖自知。
而今的楚名堂,卻是從未有過的迷茫。
畢竟當(dāng)初決定將千帆明月當(dāng)做道侶的時候,雲(yún)描畫是善解人意的,她遠(yuǎn)沒有這麼多心思,她愛著楚名堂,也同樣尊重楚名堂的想法,所以她會無條件的接受楚名堂的決定,即便是心裡不快,但她也不會直接明瞭的說出來。
而千帆明月的性子正好與雲(yún)描畫相反,他敢愛敢恨,但她的愛有些自私,不是限制楚名堂的自由,這也是一種愛的表現(xiàn),也是她的性子使然。
楚名堂心裡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能跟雲(yún)描畫將事情解釋清楚,面對千帆明月,卻只能想辦法隱瞞,想辦法卻說的儘量讓千帆明月開心。
小心的看了看身後緊鎖的門,楚名堂朝著君兒招了招手,語氣雖然老氣橫秋,很不客氣,但楚名堂卻是不停的給君兒使眼色:“那個,君兒啊,本少累了,記得給我送壺茶水過來……”
看著楚名堂的樣子,君兒也是微微一笑,俏皮的點了點頭。
楚名堂也是心中一鬆,還好君兒不是像千帆明月一般不懂事,不然楚名堂只怕都不用修煉了,單是兩個小妖精,就能把真武府的天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