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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說完這段話之後,我看到景欣因爲生氣,胸口不停地起伏著。但是,她是個很會控制自己情緒的女人,壓抑下內心深處的不悅,挽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二樓上帶。
可一路上,景欣的臉色就像是蒙了一層灰似的,緊緊地咬著嘴脣,我想大概是我剛纔的話刺激到她了。不過,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跟景欣這種女人較量的時候,光想著靠躲或者息事寧人的態度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看著你一路退縮,她們會覺得更有成就感的,越發地想要嘗試把你一次次地碾壓在腳下的感覺。相反,你得學會去捕捉她們的軟肋,而且還得是那種直戳心窩子不能被輕易提及的軟肋!
所以,我對剛纔和景欣之間的小摩擦做下的總結是:第一回合她贏了,成功毀了我的禮服;第二回合表面上看起來是她贏了,其實心裡堵的也是她;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局,就跟那賽點似的,顯得尤爲重要了。
景欣一推開門,就直接甩開我的胳膊,徑自朝著前面走去。倒了兩杯紅酒,一杯自己端著,一杯遞給了我。我接了過來,但沒有立即喝。
景欣也沒搭理我,自己連著喝了三杯,纔開口道,“許可,你剛纔那話到底是爲了刺激我呢,還是爲了安慰自己呢?你怎麼就能知道,袁澤拋下跟你的約定,那麼快地趕來醫院,是因爲同情我,還是因爲放不下我呢?”
我承認景欣的這句話也反戳到我的心窩子了,不過,一想到那張照片,想到那個跟我有著一樣紋身的女孩,我就寬慰起來了。
“袁太太,我覺得你以一個大嫂的身份老是試圖綁著自己的小叔子的幸福,讓人聽了去不太好吧?雖說人人都有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這種貪念,但是,真正能實踐這種貪念的人還真是不多。你可別像我們小學課本里的那隻猴子一樣,撿了西瓜又丟了芝麻,到頭來兩手空空!”說著話,我也喝了幾口酒,都說這玩意兒能壯膽。
景欣帶著一臉嘲諷的笑容看著我,“許可,我知道你拿我沒什麼辦法,如果過過嘴癮能讓你舒坦點兒的話,那我也成全你。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下去我還有的忙呢。禮服就掛在那邊了,你是要自己脫呢,還是我幫你?”
景欣等著我的迴應,見我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動,她便放下酒杯朝著我走了過來。右手放在我的腰上,以我整個身體爲軸心轉了一個圈過來,最後站定在我的背後,緩緩地說道,“許可,你這身材可真是容易讓女人妒忌,怪不得一到名啓,就各種招人嫌了。我倒是很期待,一會兒你換身衣服下去,露出你最特別的地方,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反響,想想我都覺得很是期待!”
景欣說著話,就把手探向了我的拉鍊。我卻突然一個轉身,直視著她,緩緩地拉下自己左肩上的衣料,露出那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傷口,笑著說道,“袁太太,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估計我真要換了您的禮服出去,恐怕只能引起衆人的驚恐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呢?”
景欣帶著震驚的眼神看著我的左肩,甚至想要伸手過去一探虛實。
我適時地往後退了一步,追問道,“怎麼了,袁太太,是我嚇著你了嗎?”
景欣回過神來之後,就盯著我的眼睛,“許可,我現在才發現,你還真是跟袁澤以前交往的那些個鶯鶯燕燕有些不同了。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這麼幸運地被袁澤給相中,就是因爲肩膀上那個紋身嗎?你不會真的以爲是憑藉著自己的魅力和實力,才同時征服了袁澤和袁明的吧?”
“像你這樣的胸模,名啓要想找的話,一抓一大把,何必非要欽定你這個沒有名氣也沒有話題的小人物?可是,你現在把你最大的特別之處給硬生生地挖了,你覺得還有什麼讓別人另眼相看的資本嘛?我看著都替你可惜,雖然我沒有紋過身,但也聽人說洗的時候很疼。你對自己下手可真夠狠的,怎麼,難不成還不甘心當個影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景欣在看到我洗掉紋身的那個傷口的時候,震驚之餘又有些欣喜的情緒在眼睛裡閃爍著。我正試圖分析她這欣喜之情是從何而來的時候,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給撞開來了,兩具糾纏地就跟連體嬰兒似地身體,旁若五人地撞進了我和景欣的視線。
那個場面實在是太過激情四射了,我和景欣都有些愣神。直到像袋鼠媽媽一樣被鄭瑩瑩一直勾著脖
子的楊子文,發現我兩的存在。才伸手拍了怕他懷抱中的袋鼠寶寶,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有人……”
“又逗我?哪裡有人?”鄭瑩瑩嬌笑著,上下其手地開始解楊子文的扣子。
站在那裡,當事人不覺得不好意思,我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好微微側著身體,咳嗽了一聲,“鄭瑩瑩,這裡的確有人?!?
聽到我的聲音,鄭瑩瑩反應了會兒才轉過頭來看著我。本來都準備裂開嘴笑的,可眼神一瞄到站在旁邊的景欣,再看看我裸露在外的左肩和裙襬上慘不忍睹的蛋糕紅酒印跡,鄭瑩瑩當場就怒了。
怒了的女人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的,她猛地用力就把楊子文給丟到了房門外。擰上暗鎖之後,就衝著外面喊了聲,“給我把門守好了!”
話音剛落,鄭瑩瑩就朝著我和景欣這邊衝了過來,操起手上的手拿包就直接甩在景欣左邊臉上。那陣清脆的“啪”的聲響讓我聽的傻眼了,景欣的臉上立刻就紅了起來。
“你這個小賤人,一天不害人你就手癢癢是吧?你倒是說說看,如果我剛纔沒有闖進來的話,你打算對許可怎麼樣?別以爲當初你是怎麼設計把我和楊子文送到一張牀上的事情,我不清楚?!?
“我告訴你,我之所以順了你的意,不過是因爲我覺得楊子文的活兒做的還不錯。我之所以一直當不知道,一來是沒找到跟你面對面決鬥的機會,二來我不想太讓袁澤爲難。可你卻蹬鼻子上臉的,真以爲是個女人,就是個忍者神龜啊?好,那我們今天就新賬舊賬一起……啊……唔……”
鄭瑩瑩的話還沒有說完,景欣就直接把一杯酒潑向她的臉了。左手捂著自己的臉,右手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我不知道鄭瑩瑩剛纔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眼見她吃了虧,出於一種護衛的本能,我一把奪下景欣的手機,直接給摔到地上了。
“袁太太,女人之間的事情關起門來自己慢慢消化不是很好?你看,鄭瑩瑩都沒把楊子文給放進來。”
鄭瑩瑩一上來就已經把臉給撕破了,我就知道今天這事已經沒辦法平靜地解決了,只好自己也披起盔甲做好戰鬥準備了。
她被潑了一臉的紅酒倒是也不惱,伸手一摸就衝著我笑道,“聽說紅酒面膜還不錯,可惜的是,我今天的睫毛膏不是防水的。一會兒該成熊貓眼了吧?許可,是女人應該都不喜歡熊貓眼吧?”
鄭瑩瑩說著話,就把景欣摁在了椅子上,把那一瓶紅酒給她從頭到尾給灌了個遍。說實話,那場面實在是太慘烈了,我都不忍直視。景欣的力氣敵不過鄭瑩瑩,在那裡搖頭晃腦地罵著她,又衝著門外喊道,“楊子文,你杵在那裡幹什麼,還不滾進來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弄出去?”
一瓶酒澆地差不多了,鄭瑩瑩才鬆手,弄溼了的手在景欣的禮服裙上來回擦了擦,就說道,“你就是叫文子楊都沒有用,雖說你們從小就認識,可從你跨入袁明宇那個陣營的第一天,你們其實就是隔著一條海站在兩個岸邊的人。況且,他還帶著一身的慾火秉在那裡,等著我一會兒去給他消火呢,就算他這時候進來了,我看也不一定是幫你的?!?
“景欣,別總是仗勢欺人,你自己的不快不要讓許可給你買單。也許她對你們這些伎倆不清楚,但我卻明白的很。今天只是把你欠我的還給你了,我這人向來心胸寬廣,只收回了本錢,利息就沒跟你計較了。如果你覺得不痛快的話,我也願意陪著你繼續鬧。到時候要是把人都給鬧來了,我是不介意的。反正我又不是安城人,也沒多少人認識我。就是不知道身爲袁太太的你,能不能陪著我丟得起這個臉了!”
景欣只顧著拿紙巾擦拭自己的頭髮,一句話不說。可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待會兒要是真有人上來了,估計吃虧的還得是我跟鄭瑩瑩。我就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見好就收,別再折騰了。
鄭瑩瑩衝我使了使眼色,就帶著我朝著外面走去。不過,臨開門之前,替我理了理左肩上的衣服。又順手操起旁邊的一把水果刀,直接就把被景欣弄髒了的裙襬處劃了個口子,又“刺啦”一下給扯下來了。
完了還拍了拍手,用頗爲滿意的口氣說道,“嗯,當時拿到這件禮服的時候,喜歡是喜歡,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F在這麼一看就順眼多了,許可,你就跟那紅彤彤的火烈鳥似的,真好看!”
鄭瑩瑩誇讚人
的水平還是那麼獨特,在她打開門之前,景欣已經處理好自己了。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已經沒了剛纔的那份慌亂,而是淡定地看著鄭瑩瑩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鄭家在北城是有點勢力,可你別忘了,這裡是安城,不是北城,輪不到你到處撒野。今天的事情我景欣記下了,不過可惜的是,我做不到像鄭小姐那麼心胸寬廣。本錢肯定是要討的,利息也是一分都不能少!”
老實說,景欣的話是有些嚇到我了,因爲本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把鄭瑩瑩給牽扯進來。我正準備轉身跟景欣說話,鄭瑩瑩卻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臂。
“袁太太,你這麼一說,我渾身的血液都開始亢奮了。這從小在家裡勾心鬥角的習慣了,冷不丁地清淨下來還真是有點不太適應。你什麼時候皮癢癢了,歡迎來找我練練手!”
話音剛落,鄭瑩瑩就把門給擰開了,拖著我走了出去。
門外,楊子文皺著眉,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和鄭瑩瑩。我想開口解釋一下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鄭瑩瑩去一把把我拉到身後,湊到楊子文的身邊,笑嘻嘻地問道,“我的妝是不是花了?睫毛膏是不是暈了?看到我這幅樣子,會不會很影響你的性致?”
我真是服了這姑奶奶,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這麼淡定地開著帶點顏色的玩笑。果不其然,楊子文這回沒有買她的賬,冷著一張臉,拽起鄭瑩瑩的手腕就往下面走。
鄭瑩瑩也不肯鬆開我的手,三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往前面走著。不知道是不是楊子文走的太急了,我總有種地面在晃盪的感覺。可還沒等我們走到樓梯口,袁明宇、袁澤和孫蔚、張越就有說有笑地從底下上來了。
看到我們這個三人行組合的時候,都愣了下,率先開口的是孫蔚。
“我說楊子,你這到底是什麼陣勢?你說你要帶著你們家鄭瑩瑩去瘋狂,也沒有人攔著你??墒?,你這兩個人之間的遊戲,你拖著我們老二媳婦幹嘛,這不引人遐想嘛!”
孫蔚這不正經的推想沒有一個人買賬,跟他站一排的那幾個人個個都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我們這邊。
“明宇……”就在大家都安靜地站在那裡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景欣的聲音。
除了我和鄭瑩瑩之外,其他人都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去。袁明宇和袁澤同時邁開了腳步,最後還是袁明宇率先拉起景欣的手。上下打量幾眼之後,就厲聲質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了鄭瑩瑩一眼,她咬著嘴脣不吭聲,景欣卻說了句,“你說話就說話,吹鬍子瞪眼的幹嘛?剛纔我就跟許小姐和鄭小姐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一不小心把酒給撒了。沒什麼事,我一會兒換一套禮服就可以了。”
鄭瑩瑩在那裡嘀咕了一句,“哼……要換早換了,何必要等到一會兒呢,真是人賤不摧?!?
“你給我閉嘴!”鄭瑩瑩剛說完,楊子文就壓低著聲音呵斥了她一句。
站在這裡的誰都不是傻子,箇中端倪也都看出來了,袁明宇伸手摸了摸景欣的頭髮,“我倒是很好奇,這酒到底是怎麼撒的,竟然都撒到你的頭上來了。這位許小姐和鄭小姐,是你們在座哪位邀請過來的?”
楊子文趕在袁澤說話之前,走到袁明宇的面前,應了句,“是我邀請過來的!”
袁明宇點點頭,“好,子文,那就讓她們過來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袁明宇牽著景欣的手,走進了剛纔的房間。鄭瑩瑩把我往袁澤那邊一推,就無所謂地說道,“酒是我撒的,跟許可無關。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張嘴就亂咬人的瘋狗,要是袁明宇有興趣聽聽他老婆的豐功偉績的話,我也不介意多費點脣舌?!?
鄭瑩瑩說話的時候,我只感覺到她的頭一會兒變成兩個,一會兒變成三個。一種下意識的難受和燥熱感,讓我忍不住扶著額頭說了句,“鄭瑩瑩,你的腦袋能不能不要在空中盪來盪去的,怪滲人的。還有,景欣是因爲我……因爲……”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好像有人湊到我的耳旁誇讚了一句,“許可,這回表現的不錯,知道在這關鍵時刻扮林黛玉了。放心,只要袁澤和你不在,量他袁明宇也不敢拿我和楊子文怎麼樣?!?
那時候,我就特別想說一句,“我不是裝的,我是真的難受,渾身就跟有螞蟻在那裡咬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