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了陸晴川之後,林大賢就跟丟了魂似的,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能看到她。快馬加鞭忙完包甜交給他的任務,連夜趕了回來,天天往畜牧組湊。
這不,眼睛一睜,洗漱完畢後,林大賢連早餐都顧不上吃,急匆匆的出門了。
“站住!”
背後傳來一聲悶呵,林大賢轉過身去,對上了林家壽的那副黑臉,“爹,有事?”
兒子的心思,林家壽豈會不知?但東香老婆子、林小丫都跟陸晴川走得近,連馬南湘都說,破壞他好事的,極有可能就是陸晴川這個小娼/婦。
他絕不能讓林大賢被她灌迷魂湯,“你一個部隊的大官,天天往養牲口的地方跑,不是影響自己的身份嗎?”
林大賢一本正經的答道,“爹,你這思想不對啊!現在講的就是軍民一家親,軍擁民民擁軍,軍民魚水情。雖然我現在是個大官,但也不能脫離人民羣衆呀!”
兒子回來纔沒幾天,就開始護著那個小婆娘了,再接觸下去還得了?“隊裡那麼多民,你跟哪個親啊擁啊情的,我都不管,跟姓陸的就是不行。”
“我曉得了。”林大賢不耐煩起來,“我現在是大官,你整天訓我,我還怎麼帶兵?真是的。”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看著那張粉嫩嫩的小臉,林大賢的魂都飛了,“小陸同志,今天給我安排什麼活計?”
現在畜牧組人手稀缺,多個人幫忙沒什麼不好,順便給他洗洗腦,說不定就打消了害遠征哥哥的念頭呢?陸晴川大眼睛眨呀眨,“活計是有,但不太適合你。”
林大賢一門心思撲在佳人身上,急於表現自己,“你莫看我是個大官,其實我什麼都能幹,只要是你吩咐的。”
陸晴川莞爾一笑,“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有好幾天的豬糞、牛糞都沒清理了。”
什麼?清大糞?林大賢從小到大都沒幹過這種髒活,趁他愣怔之際,陸晴川故意激他,“要不還是算了吧!這活真的不適合你。”
“不不不,非常合適,簸箕在哪裡?我這就去。”林大賢那雙眼睛片刻都捨不得離開陸晴川,轉身就撞到了板壁上,疼的眼冒金星,還得咬緊牙關假裝沒事。
爲了表現得更好,林大賢使出了吃奶的勁,拼命的幹。那認真的小模樣,連林小丫都看不過眼了,“哥,你慢點。”
“沒事,我不累。”林大賢身上沾滿了豬糞、牛糞,用衣袖揩了把臉上的汗,臉上也糊的黑乎乎的,“你們都去歇著吧,這裡的活我包了。”
陸晴川總算是看出來了,他想刷存在感。由此可以看出,他在部隊混得並沒有他口中的那麼好。只要抓住他的軟肋,還愁治不了他?
“大賢哥,你真厲害!”陸晴川笑得人畜無害,一番誇獎,讓林大賢樂得飛上了天,恨不得把全身的勁兒都使出來。
衆人看他傻兮兮的模樣,也一個勁的誇他,讓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中午,陸晴川特地做了幾個像樣的菜,留林大賢吃飯。
經過幾天時間的相處,衆人雖然不拿他當自己人,卻也不像先前那般排斥他了。
友好的氛圍像一劑清泉,洗去了林大賢身心的疲憊,他突然喜歡上了這種平淡、真實的感覺。如果可以,他寧願留在畜牧組,天天看著陸晴川,就夠了。
“哥,我燒了熱水,你先洗洗吧,衣服給你掛在洗澡房了。”林小丫雖然對林家壽死心了,但再怎麼說也是從小跟林大賢一起長大,彼此之間是有情分的。
林大賢原本對這個撿來的妹妹不鹹不淡,現在卻感覺到了濃濃的親情和暖意,“小丫,謝謝你!”
林小丫愣了愣,哥哥居然向她道謝?這是她始料不及的,紅著臉指著洗澡房的兩桶熱水,“不夠的話你就喊,我讓楠木送來。衣服換了就扔在那裡,一會兒我洗。”
吃過飯,林大賢休息了一陣,又開始清理大糞。林小丫捨不得哥哥吃苦,擔了糞箕過來。她力氣小,把清理出來的大糞半擔半擔的往糞池裡挑。
剛例行巡視完牲口的餘楠木見狀,搶過她肩上的擔子,“你去休息,我來挑。”
“我不累,你天天照看那麼多牲口才辛苦呢!”林小丫抱著扁擔不放,雖然有很多人眼紅餘楠木,認爲他工作輕巧,工分又高。只有林小丫曉得,他壓力有多大!時常睡到半夜,突然一翻身爬起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因爲,他夢到牲口得病了,非得去看一眼才放心。
餘楠木不善於表達,輕輕掰開妻子的手,挑著糞箕往糞池去了。
林小丫也不閒著,轉身回竈房,上了一大鍋水,待會兒哥哥和楠木忙完了,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
陸晴川和莫寶珍各提著小半籃子雞蛋從雞籠裡出來,如今雞養的少了,糧食夠吃,生的蛋也不少。
莫寶珍喜滋滋的把雞蛋小心翼翼地放進墊著稻草的籮筐裡,“已經129個了,再存兩天,夠兩百個,又可以交到隊裡了。”
“是啊!”陸晴川把今天收的37個記在賬本上,心算了一下總數,129個沒錯。
“川川,那兩隻黑母雞母又要抱小雞了,要不要準備好蛋?”莫寶珍專門負責伺候那羣雞,對每隻雞都瞭如指掌。不過眼下糧食不夠,她得徵求過陸晴川的意見。
陸晴川果斷的答道:“先不抱了。上次黃傘坡說要兩隻抱雞母的,賣給他們算了。等那七八十隻小雞長到半大再抱吧!”
兩人正說著,從牛欄那邊傳來了一聲驚叫,接著是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