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凌看著鄔瞳，眼睛裡只有無所謂的笑容，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了下去。
“我就想知道，如果我以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季天凌微微移了移身子，直接靠在了沙發上，看著鄔瞳，問道。
鄔瞳此時此刻的目光無比堅定，她看著他，搖了搖頭，“不會。”
季天凌卻突然勾脣淺笑，笑的攝人心魄，他從來都有這個魅力。
“瞳瞳，我真的好開心，這是你這麼久以來終於對我說的一句真心話了。”季天凌說道。
鄔瞳不知道季天凌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今天的季天凌實在太過反常。
他終於從地上起來，看著鄔瞳，笑道：“今天你們在裡面說的話兒我都聽到了。”
鄔瞳有些慌亂的看著季天凌，“你聽到什麼了？”
季天凌無所謂的挑了挑眉，說道：“從今以後，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這幾年沒有女人沒有酒的生活我受夠了，現在我覺得，我還是更喜歡這樣的生活。”
鄔瞳只覺得此時此刻的季天凌無比陌生，她看著他，顫抖的問道：“你確定嗎？”
“我確定。”季天凌笑道。
隨後看著季天佑，他認真的說道：“遊戲結束，我自動退出，是你贏了。”季天凌拍了拍季天佑的肩膀，說道。
季天佑微微皺眉，看著他：“天凌，你是不是應該照顧一下瞳瞳的感受？”
季天凌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有你在就好了啊，我是壞蛋，照顧人？從來不會。”
季天凌笑了笑，一手拎起來旁邊的酒瓶子，半瓶酒直接灌了下去。
冰冷的天氣，冰冷的酒水順著喉嚨管經過心臟，再到腸胃，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今天捱了兩巴掌呢，還有一拳，他覺得臉有些疼，但是被酒精一激似乎衝散了不少，看來瞳瞳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鄔瞳有些擔憂的看著季天凌，伸手就要去搶他手裡的酒瓶子，卻被他直接扔到了旁邊，酒瓶子碎了一地。
鄔瞳只覺得這一刻的季天凌可怕極了。
“瞳瞳，我都聽到了，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對我只有虧欠，只有虧欠而已，我告訴你啊，我季天凌真的不想要什麼以身相許的報答，要女人，我隨便勾勾手，都是一堆一堆過來的……”季天凌還想繼續說下去。
可是季天佑卻已經走了過來，直接擋住了鄔瞳的所有的視線。
“天凌，你真的夠了。”季天佑看著他，說道。
季天凌卻擺了擺手指，說道：“不夠，你問問她，她今天是不是說了這些話？”
鄔瞳不想躲在季天佑身後當縮頭烏龜，她站出來，看著季天凌，點了點頭，說道：“天凌，我是對你有虧欠，可是——”
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的感情？
季天凌看著她，突然笑了笑：“我們不合適。”
鄔瞳愣了愣：“你沒開玩笑？”
季天凌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眸子裡帶著笑意，看著她：“當然沒開玩笑。”
鄔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的扣子被季天凌剛剛扯掉了幾顆，她微微一皺眉，便直接脫了下來。
然後隨手扔到了地上，“天凌，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都不會再原諒你了，如果你現在跟我回去的話兒，
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季天凌卻突然苦澀的看著她，“瞳瞳，你這句話我最害怕聽到了。”
然後他突然拉著季天佑走了幾步，說道：“爲什麼你不能原諒我哥？不就是因爲你愛他麼？他跟一個蘇然然稍微走近一點兒，你都能吃醋，你以爲我不知道？我其實什麼都看在眼裡，只不過我從來都只是當個傻子而已，或許，當個傻子，就能讓你喜歡我了，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句話就是一個傻子纔想的出來的。”
鄔瞳冷吸了一口氣。
全身冰冷。
“明明還好好的。”鄔瞳看著他，突然又開始哭起來。
鄔瞳這次沒有等季天凌說話，轉身便跑了出去，季天佑下意識的就想跑出去追她，卻突然被季天凌一把拉住了。
回過頭來，才發現季天凌的眸子一片清明。
他當然知道季天凌不會喝醉，以他的酒量，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醉。
“哥，想不想知道爲什麼？”季天凌突然笑了笑，看著他，眸子裡無比的認真。
季天佑點了點頭。
季天凌這才拉著季天佑坐下來，還幫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
“媽找過我了。”季天凌突然說道。
季天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媽找你？”
“你肯定在奇怪我們都站在外面，爲什麼我說我聽到了所有他們的談話吧？”
季天佑還以爲只是因爲季天凌站得近一點，然而——其實心裡也明白，房間隔音效果哪裡有那麼差過。
“媽給了我這個。”季天凌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個小錄音設備。
沒想到，季母還會給她們的談話錄音。
“你說可笑不可笑，媽說她原來是想逼著鄔瞳說出真心話的——她以爲鄔瞳一直都是蕭紅派來勾引她兒子的，媽好像一直都這樣認爲，所以還想弄點證據過來讓我們抓住瞳瞳把柄。”
季天佑微微皺了皺眉，這才把錄音打開，裡面是她們今天全程的談話記錄。
季天凌突然說道：“哥，其實在四個月之前我去雲城的時候，那個時候就已經打算讓瞳瞳一個人好好想清楚的，她其實對我根本沒有愛，可是誰知道你後來會突然離開，這樣又耽誤了幾個月了，而瞳瞳竟然真的可以對這件事情淡忘。”
季天佑沉默不語。
季天凌接著說道：“是媽說的，她欠你很多。”
“今天這一場鬧劇，你是爲了讓瞳瞳離開你，重新接受我？”季天佑看著季天凌，問道。
季天凌卻搖了搖頭，“哥，我們都知道，瞳瞳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爲人著想，她跟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因爲我過去陪了她四年而已。在她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你不知道的是，瞳瞳在這四年裡，我們從來沒有明確過關係，是回來之後，她或許看到你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我們才確定關係的。”
季天佑有些詫異，這一點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可是你今天，真的太過分了。”季天佑想起來剛剛季天凌對鄔瞳做的事情，他甚至都忍不住直接去打了他。
實在太真了。
季天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其實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因爲瞳瞳在身邊，我有了目標而已。”
從前的他，就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
“以後
呢，你用這樣的方式趕走瞳瞳，你甘心麼？”季天佑看著他，問道。
“不，我只是趕走了一個傻瓜，一個不開心的瞳瞳，我想以後，會有一個開開心心的瞳瞳過來找我的。”季天凌並不後悔今天媽媽的提醒。
季天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是天凌，瞳瞳並不會原諒我，其實這幾個月，我也一直在嘗試著忘記她。”
季天凌卻突然笑了起來：“哥，你別傻了，我之前還跑去當兵了你記不記得？忘記就有鬼咯！”
季天凌突然站起來，朝季天佑擺了擺手，說道：“哥，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兒，如果你敢讓瞳瞳受委屈，我隨時都會搶回來的。”
季天佑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的問道：“怎麼聽著這意思，瞳瞳是你讓給我了似的？”
季天凌卻突然回頭，朝季天佑笑了笑：“那是，我季天凌是誰啊！”
卻很快低著頭，失落的說道：“哥，我真的輸了，從三歲開始，六歲，她陪了我三年，照顧了我三年，而後換過來我照顧了她四年，可是才發現，其中其實都沒有愛情，她把我當弟弟，一直都是。”
他真的輸了，也不想再這樣看著瞳瞳魂不守舍下去。
他會繼續守護著她，只不過不再以這種束縛她的方式，也該長大了，用他心裡最愛的女人的一句話來說。
“對了，哥，媽讓我對你說，她真的很對不起你。”
強勢的母親，一輩子沒有低下過幾回頭，季天佑聽到錄音裡傳來鄔瞳堅定的聲音，他突然淺笑，果真還是瞳瞳有能力。
“你走的這段時間，她其實很擔心你，你回來了以後，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做夢都是你。”季天凌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兒，終於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我走咯！去和兄弟們喝喝酒去！”
季天佑纔想起來鄔瞳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瞳瞳呢？”
都怪這天凌拉著自己不讓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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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凌頭也不回的說道：“估計和仙仙正在隔壁包廂裡嘮嗑呢！”
季天佑看著季天凌離開，他知道，這一次，季天凌心裡肯定不好受。
可是剛剛季天凌留下來的一堆麻煩事兒，似乎更加棘手。
也不知道瞳瞳是不是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呢。
季天佑連忙走到旁邊的包廂，推開門，果然瞳瞳正和仙仙坐在裡面，看到季天佑進來，鄔瞳連忙擦了擦眼淚。
真是個傻丫頭，剛剛在自己面前都哭的變成大花貓了，現在還擦什麼擦？
“天佑哥哥，瞳瞳姐姐哭了呢。”許仙仙看到季天佑進來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連忙說道。
真是的，被老公直接抓來這種地方，還說是和瞳瞳姐姐他們聚會，結果等了幾個小時不說，竟然看到瞳瞳姐姐直接從包廂裡哭著跑出來了！
沒把她給嚇死，還有老公的頭髮也變成了什麼鬼？回去還擔心嚇著孩子了呢。
季天佑微微點了點頭，他慢慢走過去，看著鄔瞳，卻只是陪在她身旁，一句話兒也不說。
過了許久，鄔瞳終於發覺哪裡不對勁兒了，她連忙擡頭看著他，卻沒想到季天佑還是板著臉，一副淡漠的模樣。
“你——你怎麼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鄔瞳委屈的看著他。
季天佑心裡不禁嘆了口氣，真是越大越孩子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