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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附中的環境對於齊若來說是好太多了,不光是學習環境,師資力量的優勢,就算是人際關係也好很多。

但她的性格偏內向,不愛與人主動交流,初三的課業又重,加上她不住校,每天楚鈞亮的按時接送,基本上在學校裡從多逗留一分鐘。所以在後來的一年中,班上相熟的加起來總共也沒幾個。

這其中,宋遠黎是在她的思想中被隔離在外的。他有權有勢,家境優越,爲人驕傲,腦子聰明靈光,不怎麼用功照樣成績優秀。運動神經發達,常常是快上課時分才大汗淋漓的從外面回來,一邊走還一邊撩著球衣扇風,坐在座位上很久,她還能感覺到一波波熱浪從背後襲來。

另外還有一個讓她與此人保持距離的重要原因就是他的遊戲花叢。宋遠黎身邊從不缺美女的身影,而且相同的女生在他身邊絕不超過一個月。往往是第一個星期殷勤接送,第二,三個星期開始甜蜜交往,且人盡皆知,第四個星期不管另一方如何的哭哭啼啼,總會在他的堅持下曲終人散。

齊若清楚記得,她進這個班的第一個星期裡,身後不時傳來的對話讓她不勝其擾。

“你是怎麼求著老師讓你坐到我旁邊的?”宋遠黎語氣不明。

“我就和老師說‘陳老師,我想坐宋遠黎怕的旁邊,您看行嗎?’”他同桌那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裡帶著得意。

“這麼噁心你也說的出口?來,再說一遍。”言語中盡是不屑和輕佻。

“‘陳老師,我想坐宋遠黎的旁邊,您看行嗎?’”

“噁心,再來一遍!”多了些厭惡。

再一遍。

再一遍。

……

這段對話竟然就這樣重複了十遍之多,饒是好脾氣的齊若也真的快受不了了,可想而知那個女生。最後,那女生確實不知所措的哭起來,宋遠黎才冷哼一聲罷休,似乎覺得意興闌珊。

之後的不幾天,那女生自動換到別的座位,兩人不了了之。

後來,她才聽班上的幾個“廣播員”說,原來宋遠黎的原則是所謂的公私分明,戀愛是戀愛,但絕不允許坐到他身邊,打擾到他學習。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兩人的交集也只限於第一天的摩擦,後來基本上連一句話都沒有好好說過。她覺得他們不會再有關聯,直到他們初中生活的最後一天。

齊若考得不錯,直升附中的高中部不是問題,本來取了成績收拾好東西準備等著楚鈞亮一來就一起回家慶祝,卻遇到了一件事情。

“小若,你能幫我個忙嗎?”王敏拉她到一邊,紅著臉,低著頭支支吾吾。

王敏是她在班裡不多的幾個打過交道的朋友,開始就帶著她熟悉學校的環境,活潑大方,爲人善良,所以她也願意幫忙,“好啊,如果我能幫得上的話。”

“你幫我讓宋遠黎寫下畢業留言吧,我成績不好,估計上附中的高中也沒戲,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見上,”王敏家境一般,從沒接觸過高高在上的宋公子,“我和他不熟,你坐他後面,好說話。”

“王敏,”齊若有些爲難,“我也沒怎麼和他說過話,估計是幫不到你。”

“小若,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很想留個紀念……”王敏可憐兮兮的搖著她的胳膊。

最後,齊若實在抵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只好答應陪她一起去。

宋遠黎坐在座位上,正在收拾東西,並沒有看他們走過來。

“宋遠黎,”王敏鼓足勇氣叫了一聲。

宋遠黎並沒有說話,停下手中的動作,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們,等著她們說話。

“那個,你能不能給我寫下畢業留言。”王敏一反常態,低著頭怯怯的出聲。

“你,沒有嗎?”宋遠黎眼神銳利的看著旁邊的齊若,那眼光讓她非常後悔來湊這個熱鬧。

齊若搖搖頭,看著別處,不願多言。

“呵呵,”宋遠黎忽然冷下了幾聲,對王敏說,“我認識你嗎?”

齊若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著他,緊接著身邊的王敏跑了出去。那絕望和羞恥讓她想起了曾經卑微無措的自己,一股無名怒火由丹田往上升,直衝腦門,她顧不得其他,拿著王敏丟下的留念本,“啪”的用力拍在他面前,慢慢展開嶄新的一頁,迎著他挑釁的目光,一字一頓,“你最後半個小時之內寫完,否則後果自負!”說完,轉身離去。

齊若靠著校園的磚牆,怒火慢慢平息,懊悔接踵而來。自己是怎麼了,爲了別人的事,竟然一時衝動擱下那麼狠的話。可細想想,如果人家根本不買她的帳,她又該如何收場。

於是,足足在外面等了一個多鐘頭才磨磨蹭蹭的回去,心裡還祈禱著那個人已經走了。

宋遠黎側身靠在課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儼然一副就等著你的架勢。當時,齊若就有些發怵,無奈之前誇下海口,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走到近前。

“給你,”他遞過那個留言本,“早就寫好了,你一直不來。”

“謝謝。”齊若明顯感到頭頂宋遠黎極具壓迫感的目光,接過本就要走。

“不檢查檢查?”他輕笑著喊她。

“不用。”她幾乎沒有停頓的逃脫,直到走出好遠纔打開那一頁。果然,滿滿當當一整頁,她鬆一口氣。然而仔細一看內容,她差點氣的把本扔出去。開頭的稱呼赫然是“親愛的若”,落款爲“深愛你的黎”,內容則極盡深情和肉麻,如果不是惡作劇也許她會認爲是一封絕好的情書。

“若若,”熟悉的男中音在身後響起,驚得齊若馬上把那頁撕下來塞到口袋裡轉過身。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楚鈞亮走過來關心的詢問。

“哦,沒什麼,等你等的有點急,”齊若慌亂的說,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那個口袋。

“沒事就好,那走吧。”楚鈞亮心裡拿定主意,臉上不動聲色。

“哦。”齊若答應著,只來得及把本交給同班的同學轉交,便和楚鈞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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