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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這天,楚鈞亮照例等了齊若一塊兒回家,走在路上嘴裡還手舞足蹈的說著自己的英雄事蹟,美美的享受著齊若和煦目光的注視。當走到幾間廢舊窯房的旁邊時,卻隱約聽到裡面有激烈的爭吵聲。

楚鈞亮眉頭一皺,緩步走了過去。這段時間的相處,齊若已經瞭解了他一些,現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妙,趕緊也輕輕跟上去。

破窯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窗戶紙被風化的一條一條的,站在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情景。赫然是石頭和大牛被一羣人包圍。

“你兩小子今天終於被我逮住了,呵呵,怕了吧。”領頭的人惡狠狠的嚇唬他們。

“哼,大毛子,你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我們幹一架,見我們落單,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算不算爺們兒!”石頭緊攥著拳頭,頭微低,可以看得出來全身緊繃。

“誰叫你們這些日子沒一天不落單的,我們等的手都癢了,沒辦法只好拿你們練練手啦,哈哈。”一夥兒人轟然大笑。

“哼,你們就不怕亮子找你們算賬!”大牛關鍵時刻想到了老大。

齊若清楚地看到楚鈞亮聽到這句面部表情柔和了許多。

“你說什麼?亮子?哈哈,你們死心吧,你們的老大已經被狐貍精迷了心竅,早把你們忘啦。再說,他來了我連他一塊兒打!”那個叫大毛子的人得意的嘴臉讓人厭惡。

“是誰要打我啊?”楚鈞亮雙手插兜,懶洋洋的靠在有些歪斜的門框上,嘴角竟然稍有些上揚,“我這不來啦。”

“亮子!是亮子!”石頭和大牛眼前一亮,覺得此時的楚鈞亮簡直就是天神下凡。馬上走過來靠在他身邊。

“楚鈞亮?”大毛子一夥兒有點犯怵,不自覺的後退了一下,但看看他身後並沒有其他人,便獰笑起來,“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從不費功夫啊,楚鈞亮你自個送上門來,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啊!”

“就憑你們?”楚鈞亮還是那副神態,似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而該死的是,這神態還出奇的自然英俊,彷彿事實本該如此。

那夥兒人再也按耐不住,幾個人率先撲了過來。

楚鈞亮和大牛,石頭默契的互相對望一眼,也不甘示弱的衝了上去。

齊若領著石頭和大牛的爸爸衝回破窯,“就是這兒!”

“你們幹什麼?趕快停手!”兩個大人大喊。

畢竟是小孩子,一看見大人來了,立馬做鳥獸狀散去,臨走時,大毛子回頭大喊:“楚鈞亮,今天算你運氣好,咱們沒完!”頓了一下,又瞪著人羣中的齊若,“小狐貍精,你也等著瞧!”

聽到這,已經罷了的楚鈞亮又作勢要追上去,還好被大人拉住,大毛子嚇得早就跑的沒了影兒。

經過這次打架事件,楚鈞亮的“集團”不僅再一次重新集合,而且規模更勝從前,同時齊若也光榮的成了裡面唯一的女成員。

對於那天的經過,事後楚鈞亮靠站在牆邊,只是桀驁的笑笑並不多言,下面自有石頭給一干人大吹特吹:“你們沒看到,那天老大帶著我們倆有多厲害,左勾拳,右勾拳加上一記絕殺螳螂腿,大毛子那麼多人立刻撲倒在地……”他講得手舞足蹈,忘情的抹了一把鼻涕,“最後,那羣人渣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石頭,那天多虧了齊若,要不是她叫來人……”大牛感激的看著齊若。

“切,就算那會兒沒援兵咱也照樣打得贏!”石頭打斷大牛的話,不服氣的瞟了一眼楚鈞亮身後的齊若,卻接到老大殺人的眼光。

“那行,石頭,有本事現在你一個人去找大毛子單挑,贏了算你牛!”楚鈞亮不客氣的發話。

“亮子,至於嗎,”石頭腆著臉,摟住楚鈞亮的肩膀,“我這不開玩笑嘛,呵呵,我哪能行呢,那天主要是有你呢,”看楚鈞亮還冷著臉,纔不情不願的鬆口,“還有,那個,齊若。”

楚鈞亮這才移開視線,站直身子,抓過齊若到自己身前,環視了衆人一遍,雙手放在她的肩頭,鄭重的說:“我宣佈,從今天開始,齊若就是我的妹妹,也是你們的妹妹,誰也不準欺負她,要是你們中間誰敢動她或者說一句難聽的話,我決不輕饒。同樣要是外人敢欺負咱們的妹子,你們說咱們能不管嗎?”

“不能!”衆人不由受他氣勢的影響,彷彿真的把齊若當作自己的責任,回答的聲音整齊一致。

“好啦,沒事大家散了吧。”楚鈞亮說完露出滿意的笑容,又靠回圍牆,得意的瞅著齊若:“怎麼,滿意嗎?”

齊若全過程中並沒有表態,有些緊張,看到大家最後帶著不同的表情都看著她才咬著下脣露出一絲勉強的笑。這時聽到楚鈞亮問她,歪著頭看向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亮亮,其實不用這樣,我覺得,他們好像有些爲難。其實,朋友有一個就夠了。”

楚鈞亮聽了這話心裡有些竊喜,看來這丫頭把自己當成了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不過還是硬板著臉,老氣橫秋,“萬一我不在怎麼辦,人多點保護你總不會錯。”說完還煞有介事的要雙手抱胸。

“哎呦!”齊若剛要乖乖點頭,就被楚鈞亮的慘叫打斷。

“怎麼啦?碰到傷口了?很疼吧?”齊若擔憂的看著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要不去衛生所看看吧,讓外婆重包紮一下也成,我只給我媽隨便處理過,你這麼大的傷口估計我那包的不行。”

楚鈞亮緩過勁兒來,點著齊若的額頭,笑出聲來:“我說小丫頭,裝小大人兒教育我呢。找我外婆?還不讓嘮叨死,你千萬可別。沒事,你的手藝不錯,包的結實著呢。”

齊若看著楚鈞亮沒什麼事,仰著頭嘿嘿的傻笑起來,明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時瞇成一條縫,小小的臉蛋上竟有兩個淺淺的笑窩,蒼白的臉也生動無比。陽光從楚鈞亮的後面照過來,將陰影投射在她身上,遮蓋了她在地上的影子,彷彿真的可以從今以後安心的生活在楚鈞亮的影子中,不再受風吹雨打。

春去秋來,寒暑交替,清蓮鎮還是那個清蓮鎮,只有鎮上的少年風一樣成長。

齊若已經十三歲了,成了清蓮鎮初一三班的小小少女,過了三年,齊若的眉眼稍稍長開了些,慢慢的有了些她母親的好模樣,脣紅齒白,鼻子秀挺,可氣質越發沉靜,儘管大大的眼睛偶爾也流露出少女的天真美好。

現在已經放學了,齊若呆在教室裡自己的座位寫作業,順便等著上高三的楚鈞亮下了自習來找她。這麼多年,她仍然不習慣站在人多的校門口等待,儘管在楚鈞亮的威嚴下已經沒有人敢當著面咒罵,即使是眼光她仍然儘量迴避,還好楚鈞亮也從不苛求。想到楚鈞亮,齊若有些泄氣,雖然自己的身高在班裡已經算是高的,可站在高大的他身邊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矮冬瓜”。正在嘆氣的時候,樓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她搖搖頭,應該不是楚鈞亮,他從來都是氣定神閒的步伐。

“齊若!”

“啊?”竟然真的是找她。

“亮子他外婆生病了,急著下午先走了,你跟我們走吧。”石頭已經不再是那個鼻涕蟲了,微胖的身影站在門口,臉色也不太好。

“哦。”齊若心裡翻了個個,慢騰騰的收拾東西。她知道,石頭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樣,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但除了看在楚鈞亮面子上盡一盡基本的義務,其實內心裡是不喜歡她的。

“我們在門口等你吧,你快點兒。”石頭不耐煩的轉身走掉。

齊若刻意放慢速度,如果沒有楚鈞亮,她寧願一個人走。

果然等到磨蹭了十幾分鍾後,校門口已經沒有了石頭他們的身影,齊若整了下揹包,有些落寞的走出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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