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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菸蒂扔在地上,然後用腳狠用力的揉踩著,阿侵緊繃著下巴看向遠方,細微的涼風把他額前的髮絲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吹拂著,稀稀疏疏的凌亂在他的額前,棱角分明的輪廓就這樣接受著涼風的抨擊,阿侵就是這麼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又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你不用專門來解釋什麼。”
聽到阿侵這一句話,累停止了走近他的步伐,站在離阿侵五米處的地方,看著阿侵有點落寞的背影,累再一次的覺得對不起阿侵,可是他如今也是進退兩難啊。
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不再前進,阿侵雙手插進口袋,嘴角抿起一條苦澀的脣線,苦澀的臉容油然而生,“什麼都不用說了,爲了夜,柒晨的條件我都無條件的答應(yīng)。”說這句話的時候阿侵轉(zhuǎn)身看著五米外的累,“你可以不參與,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不會讓夜受傷害。”
阿侵堅定的語氣和眼神,真的深深的震撼到了累,他沒想到阿侵對夏夜的情感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是該高興還是憂傷呢,高興這個一度對女生冷漠的人終於對一個女生完全的動情了,那他憂傷什麼呢,他不敢說出來,因爲他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到那樣,可是他心裡想的著實嚇了他自己一條,所以他沒有那個勇氣說出來,更不敢承認:他也對夏夜動情了?
“小天已經(jīng)不在第一人民醫(yī)院了,已經(jīng)被柒晨的人移去了‘雨聽島’,夜也沒有再出‘雨聽島’,累,我拜託過你照顧夜的,我是那麼的相信你,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我不是失望,而是感傷。”阿侵輕吐一口氣說道,“感傷爲什麼我的夜要面對的都是殘酷的事情,”
“阿侵,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yù)料的,”累緊抿的脣擠出了這幾個字。
“是啊,無法預(yù)料。”阿侵長嘆一聲接話道,“就像我無法預(yù)料你和清顏一樣,雖然我不知道清顏是用了什麼方式騙夜去‘雨聽島’的,你可以出面制止夜去的,可是你卻默許了清顏的做法,累,我知道你是答應(yīng)彎說要好好照顧清顏,可是我也發(fā)誓要好好保護夜的。”
重新轉(zhuǎn)過身去,阿侵重新的背向累,把他哀怨的神情也逃離開了累的視線,“累,我要去拜訪‘雨聽島’,你要和我通行嗎?”
看著阿侵落寞與哀怨的身影,累開始後悔了自己當初爲什麼不阻止夏夜去‘雨聽島’,只是現(xiàn)在後悔已經(jīng)沒有用了,不是嗎?“恩,”簡單明瞭的肯定的回答,卻沒有讓阿侵心情變好的慾望,臉上的表情反而是越來越陰鬱。
咬緊腮幫,阿侵併不迴應(yīng)累的回答了,只是兩眼的眺望著遠方,而累就是盯著阿侵的背影發(fā)呆,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無話可說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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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楓林藍岸’二坐在陽臺外圍上的夏夜,彎的眉頭緊蹙,初春的氣溫並沒有有所升溫,還是持續(xù)著冬天的溫度,她怎麼可以穿得這麼單薄呢,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一條洗得有點泛白的牛仔褲,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光著腳,這麼冷的天她居然光著腳。彎看著她那雙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腳失神,她這是在抗爭還是喜歡,或者說是自我折磨?
一份明澈,一份成熟,一份清寂,一份悠遠。這便是彎眼裡的夏夜,看著她看著楓葉楓樹出神的側(cè)臉,彎也站在原地爲之出神著。當葉子逐漸蕭疏,秋林顯出了它們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點綴的灑脫與不在意俗世繁華的孤傲,看著夏夜,彎忽然在心裡這樣感嘆道,他覺得此刻的夏夜就好像一片孤傲的葉子。
夏夜雙手抱著膝蓋,看著自己所居住的‘楓林藍岸’的周圍的楓樹,現(xiàn)在已不是秋天,再過不久,也還只是初夏,楓葉原本是屬於秋天的景物,可眼前那一片片紅楓葉卻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在這樣的一個初春飄落了下來,散落了一地,就像她的回憶一樣也已散落了一地。正是這在常人眼裡沒什麼特別的楓葉,卻在夏夜眼裡顯得特別起來,屬於秋天的楓樹怎麼可能也屬於初春,但是夏夜已經(jīng)明白了,在柒晨的能力裡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的,所以楓樹和白樺林一事就體現(xiàn)出他的能力了。
看著一地殘骸的楓葉,又勾起了夏夜那些難忘悲傷的過往。記得高中的時候,他們教室後面就有三顆楓樹,每當?shù)搅藢凫稐鳂浼竟?jié)的時候,楓葉緋紅得即將飄落的時候,她和離月經(jīng)常跑去樹底下,在那裡靜靜的等著楓葉的飄落,然後伸手將緩緩掉落的楓葉握進手中,眼前的那片紅如醉,襯托著天邊加深的暮色。所以離月說:因爲楓葉,我才喜歡了這一句詩: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可是她卻覺得,代表秋天的楓樹之美,並不僅在那經(jīng)霜的素紅,而更在那臨風的颯爽。
看著楓樹,想著離月,夏夜就想到了當時夏夜最喜歡的一手歌,是陳琳的《楓葉紅》,低低的聲音,夏夜開始輕輕的吟唱起來:楓葉紅,黃葉飛,自古青春能幾許,但使今宵,海天共明月,相見相識有何必,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問誰能解箇中真情意!紅顏最難得知己,紅塵一去千萬裡,寄我柔情於風雨,東風吹盡西風起,紅顏最難得知己。“紅顏最難的知己,”在唱完的最後一刻,夏夜呢喃著最後一句歌詞,眼裡是濃濃的愁緒。
“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夏夜有點入神的吟著詩。坐在陽臺的外圍上,不知怎麼的,夏夜忽然的身體就打顫了一下,差一點,真的就差那麼一點,她險些就掉下了陽臺,也差點讓彎有種想奔過去接住她的衝動。但是最後她還是穩(wěn)住了搖晃的身體,好像她並沒有因剛纔的險些摔下樓而害怕恐懼,她只是輕輕的扭頭,望一眼自己所坐的位置是不是安全了,就在她望向自己的側(cè)身看一眼的時候,她就瞥見了樓下的彎,對上彎的視線,夏夜並不覺得驚訝或者驚慌,只是很平常的淡淡的語氣和彎打招呼,“嘿,彎。”夏夜對著彎莞爾一笑。
彎將剛纔的關(guān)心扼殺進了他的眼眸咯,看著夏夜清澈的眼睛有一秒的陷了進去,但是很快的他把自己從她的眼眸中拉了出來。“恩,”彎微笑的點點頭,卻沒有將自己因偷窺而被發(fā)現(xiàn)的窘迫表現(xiàn)出來,在對夏夜說一句‘外面涼,陽臺外圍並不安全’後,他就向那棟白色的‘水榭花都’走去,她並沒有忘記他此刻來的目的是什麼,柒少應(yīng)該等了他很久了吧。
“彎,你們把小天帶進來了,是嗎?”很清淡的語氣,雖然是問句,但是彎卻能從她的問句中聽出了她的肯定,看來她已經(jīng)完全的猜到他們把她的弟弟王小天接進了‘雨聽島’。
夏夜看著彎沒有停頓的背影,語氣依然是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你和柒晨說,他可以盡情的利用我,但是不要傷害無辜的人。”說完後,夏夜跳下陽臺外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湓诹岁柵_上,夏夜擡眼俯視著彎的背影,“無論如何,我知道你是不想傷害雨煙、清顏、阿侵還有‘妖姬’的老二,然而柒晨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間接的傷害到他們了,彎,你要怎麼做呢?我真的很期待”
留下這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後,夏夜綻開一抹無聲的笑容離開了陽臺,最後走進了房子。
對於夏夜的最後一句話,彎的身子明顯的怔了一下,但是他並沒有停下腳步。從看到夏夜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危險的女人。所以,對於夏夜,他必須要時刻提防著,或許將來的一些事就會敗在她的手裡,因爲她是個他們都不可小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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