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還沒有停在‘妖姬’前的時候,夏夜以爲它已經(jīng)蕭索得有點淒涼了,畢竟一週前發(fā)生了槍殺以及冰.毒案,且驚動了警察也嚇壞了市民。
可是,當車停下來的時候,當夏夜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的時候,它依然如往前一樣,燈紅酒綠下是接影重疊的人羣,一波又一波的進出。
爲此,夏夜便皺眉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因它而皺眉,或許是她打心裡的不希望‘妖姬’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吧,或許她更願意看到的是‘妖姬’從此消失吧。
因爲,它對於她來說是個不祥之地,因爲它,她失去了江離月,失去了王彥和王靜,而現(xiàn)在的王小天,她是等同於已經(jīng)失去了一半了,這叫她怎能不恨呢?
可是是坐太久的車的原因,或者是其他,當夏夜下車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一陣暈眩,甚至想要嘔吐,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胃的部位,夏夜有點無奈的在心裡輕嘆,它又開始忍不住對她進行攻擊了嗎?
柒晨看著夏夜的舉動,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上前扶她,只是在原地緊皺眉頭,也不說話。
終於緩過來了,夏夜看了一眼身旁的柒晨,本想不理會他而自顧走進‘妖姬’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挽起他的手,“晨,進去吧。”語氣有點虛弱,而且步伐有點緩慢。
本來皺眉的柒晨此刻的眉頭緊得更厲害了,他猝不及妨的抽出夏夜挽著的手,但在下一秒就騰空的將她橫抱在懷裡,這讓夏夜沒有反應過來的被他這一舉動忽然的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你的身子還是這麼虛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夏夜看到了他眼裡的擔心,但是她並不說話,只是由著他抱她進去,同時心裡開始有了那麼點細微的變化,不知道是好是壞。
……
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慢慢的放了下來,阿侵他們沒有來,這是值得慶幸的。
看著桌上那杯‘月下情人’,夏夜卻破天荒的對她的最愛提不起胃口,只見她忽然對一個剛好路過的Waiter說道,“給我來份話梅吧。”
對於她的要求所有人好像都習以爲常,只是不明白那杯她最愛的‘月下情人’怎麼會被她直接忽略呢?雨煙安靜的坐在席老闆的身旁,目光一直追隨著柒晨,偶爾的也會看向夏夜,而柒晨和席老闆則是一個自顧的喝酒一個自顧的抽菸,所以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談。
不一會兒,那碟纔剛上桌不久的話梅就被夏夜吃完了,然後她開始擡頭看了一眼舞臺上唱歌的林可,還有不遠處一直往她這邊看的顧嚴寒,夏夜遲疑了幾分鐘,最後還是選擇了起身。
夏夜的這一舉動,使得柒晨和雨煙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而席老闆只是擡了一下眼皮,就不再看她了。
“去哪?”
柒晨皺眉的問道,
“去見顧嚴寒。”
這麼誠實的回答,真的讓雨煙和柒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點無法適應她此刻這麼的直白。
雨煙也一直以爲柒晨不會讓夏夜去的,誰知道柒晨聽後竟是不說話只顧喝酒,這算是默許嗎?夏夜說完後也不再猶豫的離開了,而雨煙終於還是明白了,柒晨這是默許夏夜離開的,從而她也越來越肯定柒晨已經(jīng)愛上夏夜了,那麼這樣的話,阿侵怎麼辦?他們兩個不該愛上同一個人的。那夏夜最終到底該選擇誰,纔會是一件不是悲傷延續(xù)的事呢?
夏夜過去和顧嚴寒敘舊著,神情柔和而自然,全身上下彷彿散發(fā)著人們不易察覺的母性氣息。
這邊的柒晨看著她,依然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但是他喝的酒變多了,視線到最後也不在投向他們那邊了。
至始至終,雨煙都只是盯著柒晨看,她在沉思,她在推測,她在擔心。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席老闆忽然起身離開,他稱有事等下再過來。他就這樣很放心的讓雨煙和柒晨獨處,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席老闆到底又在大什麼算盤?
就在雨煙和柒晨都沒有注意到夏夜的時候,她就忽然的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她的這一久違的出現(xiàn)讓很多人爲之譁然,其中原委就不用多解釋了。
對於這相隔了幾個月的譁然,夏夜有點茫然也有點不習慣了,畢竟她離開‘妖姬’這個舞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所以她已經(jīng)不適應這種氛圍了,而此刻,她忽然覺得胃又開始不舒服了。
“久違的舞臺。”
夏夜空靈而虛弱的聲音,藉助麥克風散佈到‘妖姬’的每個角落,她有點蒼白的臉上始終附上人們鮮少見到的溫和微笑。
她用手擋在眼睛上方,因爲舞臺的閃光燈閃得她頭暈目眩,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的她是這麼的享受著這些燈光,可現(xiàn)在怎麼就不適應了呢?
“燈光師,請把舞臺燈都關(guān)了吧,留一束白光吧。”
最終,夏夜終於忍受不了的說道。而她的這一要求,讓所有人都有點不解,難道她接下來是唱安靜舒緩的歌嗎?可是以前她無論唱什麼歌都不會將舞臺燈全部關(guān)掉的,像有些‘妖姬’的常客,也就是夏夜的忠實聽者,他們都知道夏夜很享受舞臺燈照耀她的感覺,然而現(xiàn)在到底是怎麼了?而且他們也都發(fā)現(xiàn)了,夏夜變了很多,由以前的清高冷傲難以親近人的夏夜,變成了如今臉上時常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溫和笑容,以前的她化著妝像個高傲的公主,現(xiàn)在素顏是個清純女孩,而且她變瘦了,以前她就很瘦了,現(xiàn)在更是瘦得讓人憐惜。
“《我們可不可以不勇敢》”
在舞臺燈都被關(guān)了後,夏夜手頂著胃部細微的說道,“這首歌,專門送給我身邊的他們,也送給自己。”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夏夜將'妖姬'的整個大廳都掃了一遍,她在尋找著,尋找那些人,那些她想送這首歌給他們的人,她希望他們都能聽到這首歌,都可以將自己的心情融進去,因爲,她還是有點懂得他們的心的,都是脆弱的,此若得不堪一擊,卻還是強裝那麼的若無其事,這是何必呢?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