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了嗎?”
男人接過女人手上的最後一件東西問道。
“嗯,”女人點頭,待男人關上後車倉後,把懷裡的骨灰缸遞給他,“我來開車吧,離月還是和你在一塊吧。”男人接過骨灰缸,表示同意,在要上車的時候。
“叔叔。”
男人和女人回頭。
王小夏站在不遠處,黑色的帆布鞋踩在雪白的地面上,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特別的刺眼,大雪天的只穿著吊帶連身短褲,脖子上那條蜉蝣吊墜發著幽幽的光,就像江離月第一次爲王小夏戴上時發出的光一樣,一張倔強的臉被凍得通紅,利落的短髮頂著雪花,顯得很孤單。
男人驚訝的看著前方的王小夏,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女人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預備披在王小夏的身上,卻被她拒絕。
男人看著王小夏不說話,看著雪天裡穿著夏裝出現在他眼前的女孩兒,男人緊緊的抱住骨灰缸,嘴脣變得蒼白無力。他的女兒,她的乖離月,也是在大冬天穿著他給她買的夏天的白色裙子跳樓的,這到底意味著什麼,現在這個女孩也……
“小夏,你這樣會凍著的,快穿上,你這是幹什麼!”女人極力的要王小夏披上外套,王小夏的這種穿法也讓她想到了離月,於是不知不覺的掉了幾滴淚。
推開外套,王小夏微笑的搖頭,“聽說叔叔阿姨要搬家了,所以我來看看。”轉頭看著男人說道,“叔叔,離月會好的,呵呵!”
這句話讓男人和女人更加難過,男人拿過女人手中的外套要王小夏披上,王小夏還是拒絕了。
“我很快就走了,叔叔可以給我抱抱離月嗎?”乞求的眼神,男人猶豫一下,最終還是給了王小夏。
抱著骨灰缸,王小夏笑了笑,“離月,再見了。”說著很溫柔的吻了一下骨灰缸,然後就遞還給了男人,“叔叔阿姨,一路保重,再見。”說完揮揮手,就轉身跑走了。
男人和女人在原地裡看了好一會兒,就轉身上車了,由她吧,他們現在只關心離月了的。
跑著跑著,王小夏就哭了起來,雪越下越大,王小夏就這樣穿著吊帶連身短褲在大雪天哭著跑著,完全不理會路人那詫異的表情和怪異的目光,她只知道她現在很難過,很想大哭一場。
突然,腳下一滑,王小夏就狠狠的摔倒在了雪地上,她也不急著起來,而是傷心的趴在雪地上掉淚,肌膚就這樣零距離的與冰冷的雪接觸,難道她不冷嗎?膝蓋和手掌還在流著血,難道她不痛嗎?
路上的人都沒有要停下來要攙扶她的意思,或許把她看成是精神病的吧。
一件男式的皮革外套披在了王小夏的身上,然後一雙修長的手將地上的王小夏扶了起來。王小夏就被擁進了一個懷抱裡,緊緊的。
“我以爲我夠堅強的,我以爲我能支撐的,我以爲…”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王小夏哭著說道,那樣的絕望與孤獨,“可是爲什麼我現在會這麼的狼狽,會這麼的無助,我的心這麼的痛!”
“只是你自己倔強的自以爲是罷了。”
懷抱的主人淡淡的說著,但是他的眉頭緊鎖,能夠看得出來他此刻還是關心王小夏的。
“是這樣的嗎?”王小夏滿臉淚痕的擡頭看著懷抱的主人,“你現在高興嗎?因爲你看到了我的狼狽。”
緊鎖的眉頭更加緊鎖,累深邃的眼睛看著王小夏,沒有了慣有的戲謔和似笑非笑的臉容,現在是他稍有的神情,“王小夏,你一定要這麼說嗎?”說著時抱著她的手加緊了力道,讓王小夏倒吸一口氣。
“現在,不要想什麼,只要在我懷裡好好的療傷就好了。”說著就把王小夏的頭按進了他的胸膛。王小夏也不掙扎,只是很乖巧的不再說話,在累的胸膛裡想著事情,身體傳來他的溫暖,讓王小夏有幾秒的失神。
把下巴抵在王小夏的頭上,累的神情有一秒的溫柔,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