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涵的這一番話,讓身邊的靈峰也不得不驚訝了起來,回頭,果然看見了站在身後不遠(yuǎn)處的知縣大人,靈峰心中對若涵的好奇也就這樣添加了幾分。他忽然間不知道了,這個來歷不明的據(jù)說是楊老太太認(rèn)定的繼承人,究竟有著什麼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
此時此刻,知縣大人也詫異著,她看著這個小女孩,以及她臉上的天真無邪,更加認(rèn)定了這個小女孩並不簡單,只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知縣大人走到了凌風(fēng)面前,衝若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接著開口道:“峰兒,這一大早你去了哪裡?當(dāng)真讓我著急。”
靈峰笑笑,開口道:“草民無事,大人,眼前這刁民肆意妄爲(wèi),還望大人主持公道。”靈峰說著,衝著眼前的知縣大人跪了下去。
若涵清楚的看見,知縣大人的臉上閃現(xiàn)了一絲陰晴不定的神色,就在靈峰衝著知縣大人跪下的時候,知縣大人似乎很是驚慌,而且條件反射性的想要伸手去扶,然而手一轉(zhuǎn),卻又捋向了自己的鬍鬚,而後淡淡開口道:“哎,想不到,你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你且起來吧,叼婦,你如何這般心狠手辣!”
這一切細(xì)微的表情和動作,都被若涵一點(diǎn)也不放過的看在了眼裡,若涵覺得,自從自己有了這身體以後,似乎洞察力也比曾經(jīng)強(qiáng)了許多,很多細(xì)微的動作,再也瞞不過她的眼睛了。
二夫人冷笑了一下道:“大人,民婦雖然說不懂得什麼官啊什麼法,但是民婦明白一點(diǎn),這裡是楊家,民婦打的也是楊家的丫鬟,大人若是要插手,似乎於理不合,難道大人不怕別人說閒話,說大人多管閒事了嗎?”
二夫人說完,一臉洋洋得意著,似乎在這裡,什麼人都拿她沒有辦法。
“混帳東西!”知縣大人顯然是怒了,口口聲聲道:“你這叼婦,本官念及和楊家向來有交情,想不到你竟如此藐視本官!”
若涵明白,時機(jī)算是到了,好就好在,一切都在她楊若涵的預(yù)料當(dāng)中,二夫人果然觸怒了縣令大人,那麼他們之間就算是有什麼合作關(guān)係,也應(yīng)該在這一會兒徹底破裂了吧,若涵大聲道:“二孃,這話你就說錯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雖然是楊家的人,是楊家的地盤,丫鬟雖然是楊家的丫鬟,可是二孃也別忘了,我們是軒轅國的子民,楊家的一切,也是當(dāng)今聖上,當(dāng)今太子殿下的,豈能說是楊家的?更何況,家是也是國事,縣令大人是代爲(wèi)皇上執(zhí)法,難道還有什麼不對嗎?二夫人膽敢質(zhì)問皇上不該過問自己的家事嗎?難道二夫人就不怕掉了腦袋?就算是二夫人不怕,這楊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命可是怕的。大人,藐視聖上之罪,該當(dāng)如何處置?”
若涵面色含笑,靜靜地回頭,看著身後的知縣大人。
此時此刻,知縣大人的臉色已經(jīng)好看了許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一般百姓膽敢藐視聖上,當(dāng)以車裂之行!”
這一番話說完,二夫人已經(jīng)面如土色,癱坐在了地上,可是又在一瞬間,回過了神來,衝著縣令大人道:“大人,民婦知錯了,民婦愚昧還望大人恕罪。”
知縣大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那你告訴本官,究竟所爲(wèi)何事下如此重的毒手,這小小丫鬟也不過八九歲,你如何下得了手!”
“民婦、民婦、”二夫人支支吾吾著,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
“說!”縣令大人冷冷的說著,只把二夫人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是,民婦這就說,民婦這就說!”二夫人慌忙道:“回大人的話,是這丫頭,這丫頭出言詆譭民婦,說民婦的壞話,民婦這才讓身邊的丫鬟出手教訓(xùn)了幾下,想不到,想不到這死丫頭出手這麼重,都是民婦調(diào)教無方,還望大人恕罪。”
二夫人說完,不忘了衝身邊的丫鬟試了試眼色,身邊原本跪在地上的丫鬟看見,慌忙匍匐在了知縣大人的面前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奴婢、奴婢只是平日裡和青兒這丫頭有所爭執(zhí),所以這會兒才藉著這件事出氣,所有的事情都和二奶奶無關(guān),求大人恕罪。”
若涵知道這一次定是又沒什麼戲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二夫人故意找了一個丫鬟背了黑鍋,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只是若涵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吃虧,畢竟,今後若是再查到老太太和楊家大小姐死因的事情的時候,二夫人若是想讓這個知縣大人網(wǎng)開一面,定是不可能的了。
但見知
縣大人道:“既然如此,那麼此事就此作罷,本官現(xiàn)在判定,楊家二夫人甄氏,調(diào)教無方,出出手打罵丫鬟,現(xiàn)在務(wù)必包攬一切丫鬟所需費(fèi)用,直至其傷勢完全好轉(zhuǎn),在此期間,不得對此丫鬟進(jìn)行打罵。”
既然事情就這樣瞭解了,若涵知道,再在這件事情上扯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索性帶頭跪道:“大人英明。”
知縣大人點(diǎn)點(diǎn)頭摸著自己的鬍鬚道:“另外,本官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今日本官接到消息,說是李丞相李大人告老還鄉(xiāng),此番會我們楊家墩,也算是我們楊家墩的一件幸事,只是楊家墩除了本官的衙門,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觀的住處,李大人一生爲(wèi)官清廉,沒有多餘的積蓄建造豪宅,放眼望去,也只有你們楊家可以一用,涵兒,你準(zhǔn)備一番,李大人在三天後,就會來到,辛苦你了。”
“什麼?”二夫人又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
若涵慌忙大聲道:“草民必當(dāng)盡心盡力!”若涵知道,或許這一件事,早已經(jīng)在知縣大人的籌劃當(dāng)中了,她倒是要看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麼事,若涵隱隱約約察覺到,這個丞相大人,似乎纔是最大的BOSS,再回頭看看靈峰,若涵在心裡猜想,靈峰究竟是什麼人?倘若他真的是王公貴族,那麼丞相這個官位,應(yīng)該不小,這個丞相大人應(yīng)該能夠認(rèn)得出吧,除非,是自己的猜測有差錯,總而言之,一切也要在三天後,纔會水落石出。
想到這裡,若涵微微蹙眉,只是如今,靈峰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記憶,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難辦了。
人羣漸漸散去,只有靈峰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裡,若涵本想接近靈峰,但有一細(xì)想,若是靈峰想起了什麼,自己就這樣打斷,斷然是不好的,再說青兒現(xiàn)在有傷在身,最重要的是想給青兒療傷,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想到這裡,若涵這才扶了青兒朝著屋子裡走去。
回到房間,若涵讓青兒躺在了自己的牀榻上,這才又慌忙讓丁香打了清水自己親自爲(wèi)青兒擦拭著下巴的血跡,看著青兒紅腫著的嘴巴和臉,若涵心裡痛急了。
若涵小心翼翼的問道:“痛不痛?”
青兒臉頰上的淚水,便骨碌碌的往下掉,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搖了搖頭。
這樣的情景,只讓若涵忍不住想掉眼淚,終於,眼眶中的淚水在若涵的眼中打了幾個轉(zhuǎn)兒,算是自己又咽了回去,若涵用濃濃的鼻音道:“青兒,要是痛的話你就先睡一會兒,睡下了就不痛了,丁香,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若涵回頭,只見韻兒母女走了進(jìn)來,韻兒娘看見躺在牀榻上的青兒,慌忙伸出手捂住了韻兒的眼睛,哽咽著問若涵:“小姐,青兒姑娘怎麼樣了?”
若涵搖了搖頭道:“還好,我已經(jīng)讓丁香去找大夫了,青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想必,睡著了痛苦能夠減少一點(diǎn)吧。”
韻兒拉開了自己母親的手,用懵懂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若涵道:“大姐姐,小姐姐她怎麼了?是不是困了所以睡著了?韻兒洗菜好累啊,韻兒也想睡覺。”韻兒說完,怯生生的看著若涵,一隻手指頭含在嘴裡,滿眼的天真無邪。
“洗菜?”若涵看著韻兒母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韻兒她還小,怎麼可以幹活?”
韻兒母親的眼睛眨了一下,垂下了頭道:“沒事,韻兒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這點(diǎn)事情還是做得了的,只是天還沒亮二夫人就讓奴婢和韻兒洗菜,想必是韻兒還沒有睡夠的緣故,大小姐見笑了。”
“怎麼可以這樣!”若涵憤憤道:“今後你和韻兒誰都不用去洗菜了,今後就負(fù)責(zé)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我纔是這樣家的真正主人,而且,二夫人的話你們也不用聽,只單單聽我的就可以了,現(xiàn)在你帶著韻兒去睡一會兒吧,小孩子睡眠不好影響身體,去吧,你也別累著了,一起去休息,這裡有我就夠了。”
韻兒母親一聽,這才抱了韻兒衝若涵跪了下來,一邊跪著一邊哭道:“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奴婢遇到大小姐,真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
若涵揚(yáng)揚(yáng)手道:“去吧,青兒,還需要休息。”
韻兒母女說完,這才又抹了眼淚朝著門外走去。
若涵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躺在牀榻上的青兒,青兒的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jié)n,小臉蒼白著,若涵
淡淡的衝著空氣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剛好我有事情想要你幫忙。”
若涵的話剛說完,一個黑色的身影頓時出現(xiàn)在了若涵的面前。寒風(fēng)依舊是那樣帥氣的模樣,此時此刻,屋子裡因爲(wèi)他的到來而溫度驟減,有氣流緩緩流動,淡淡的風(fēng)輕輕地?fù)]著寒楓額前垂下來的幾縷髮絲,更加讓這個男人充滿了魅力。
寒楓微微擡起眼簾,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鉤住了若涵的下巴道:“想不到,我的寒依變得越來越聰明瞭,真是讓人開心啊。”
若涵明顯的察覺到,寒楓雖然說著開心,可是語氣裡一點(diǎn)也不開心。
若涵淡淡道:“聰明瞭好,混在人類當(dāng)中,不聰明,怕也是要被鍛鍊的聰明瞭。對了,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她的病痛嗎?她所受的傷,都是我的錯。”若涵回頭看著青兒,微微蹙眉。
寒楓淡淡道:“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樣有同情心?你不是說過,人類都是討厭的傢伙嗎?怎麼?什麼時候你的一顆心,也變得和人類一樣了?”
若涵微微一愣,寒依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如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寒依只是說過,她討厭那個阻礙別人在一起的和尚。難道是說……寒楓是在試探她?
想到這裡,若涵淡淡的笑了一下,緊接著擡起眼簾看著寒楓道:“寒楓哥哥,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只是說,我討厭和尚,他總喜歡阻止別人在一起。人和妖相戀,有什麼不好?只要真心就可以了。”
寒楓收回了自己放在若涵臉上的目光,淡淡道:“想要救她很簡單,我們是妖,要的身上渾身都是寶,或許你給她一點(diǎn)真氣,她會好得更快,病痛也會減少很多。”
若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緊接著朝著牀榻上走去,暗暗念動了吐出真氣的口訣,緊。接著白色霧氣似地東西便從若涵的口中緩緩流出,一點(diǎn)一點(diǎn),撲在了青兒的臉上,只見青兒的臉頰頓時消腫了,青兒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也跟著一起穩(wěn)定了下來。
寒楓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直覺告訴他,她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的寒依了,可是直覺又告訴他,她還是她,還是自己曾經(jīng)一直苦苦守候的寒依。
“真的好了!”若涵看著自己面前青兒奇妙的變化,回頭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身後的寒楓,可是若涵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身後的寒楓,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一如這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到來。
若涵聳聳肩,嘆了一口氣,拿了溼毛巾替青兒擦拭了頭上的汗,這纔有坐在了牀邊上看著這個小丫頭,可以說,若涵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青兒當(dāng)做是自己的親姐妹了,至於寒楓,全然是當(dāng)做一個免費(fèi)來的哥哥,若涵想,這樣一來,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有親人了。
想到這裡,若涵笑了笑,只是,卻是無奈而有苦澀的笑容。
“小姐,小姐大夫來了。”
房間門被猛的推開,丁香便氣喘吁吁得出現(xiàn)在了若涵的面前,若涵微微蹙眉,看著直接闖進(jìn)來的丁香,雖說她將丁香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可是若涵明白,丁香雖然忠心,可是丁香卻還是二夫人的丫鬟,此時此刻,怕也只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見若涵冷冷的看著自己,丁香慌忙跪在了地上道:“對、對不起小姐,奴婢不該不懂的規(guī)矩,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起來吧。”若涵淡淡道:“你說大夫來了,人呢?還不快快請大夫進(jìn)來。”
“是,是。”丁香應(yīng)著聲,緊接著退了出去,從屋外,便走進(jìn)來了一個大夫,大夫衝若涵笑了笑,緊接著提著藥箱便朝著牀榻上的青兒走去。
一番診治之後,大夫道:“回小姐的話,這位小姐只是受了點(diǎn)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待我開一些祛瘀止血的藥喝上兩幅再休息幾天便沒有什麼大礙了。”
若涵點(diǎn)點(diǎn)頭道:“有勞大夫了,還請大夫有什麼好的藥儘管開,二夫人有的是錢,所有的東西都務(wù)必要用最好的。丁香,帶著大夫去二夫人那裡領(lǐng)賞吧。”
丁香愣了一下,緊接著道:“是,小姐。大夫請這邊請。”
若涵挑挑眉,淡淡笑了一下,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看見大夫抓的藥房的時候,那個二夫人因爲(wèi)心疼自己的錢財而氣的臉色煞白的模樣,只不過,她也的的確確給二夫人省了不少錢財了。想必那二夫人也該知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