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兒暗歎,真是個好地方,地勢峭陡,實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也難怪那麼些年來朝庭都對這個大藤峽頭疼。
巫驚魂握著她的手,淡笑。
“哇,好壯觀好美好恬靜哦。”洛憶彤又在發表感嘆。
冷雨輕抽一下脣角,“走吧。”大步跟上衆人,尋雪一直不言語,默然瞟一眼洛憶彤也向前走。
“什麼嘛。”洛憶彤嘟囔,“不解風情。”
候木香湊到她眼前,嘲笑道:“嚷了一道了,不累嗎?洛大小姐。”
“哼。”洛憶彤頭一仰,小跑追衆人去。
進入一個寬大的院子,正屋與兩側的房子合圍成標準四合院,挺氣派的。
“二弟,來啦?”一個身材與候天心相仿的中年男子從屋中出來,笑瞇瞇的迎上。
男子臉形消瘦膚色黝黑,雙眸閃著精光,樣貌上與候天心有較大的區別,候天心放下背上的候青峰,讓候木香抱去廂房睡下。
笑著向幾人介紹,“這是我親大哥,寨主候天齊,這裡的人都喚他齊爺。”
白非兒和巫驚魂幾人紛紛施禮打招呼。
候天齊倒也是個爽快人,樂呵呵的表示歡迎。
一番寒磣介紹後,候天心便領幾人到一旁的側院,道:“洛兄弟,這兒清靜一些,也是招待親友來客住的,往日極少人住,你們便放心在這兒住吧,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或者找木香,等稍些時候我再差個丫鬟過來。”
“有勞了。”巫驚魂淡道。
突然正院那邊傳來一陣喧譁聲,候天心擰了眉,向幾人說聲抱歉便匆匆而去。
白非兒轉眼打量這側院,六間木屋子,院中植了些山茶,這時候正開得豔,紅白相間,剎是好看。
巫驚魂讓冷雨及尋雪把所帶之物都安置整理好,分配所住房間。
“四哥,這南方與北方的房子還是大不同呢。”白非兒細細的看木屋中的裝飾,極有南方特點,又帶了瑤族特色。
“嗯,這兒雨水多,較溼冷,非兒你得多注意點身子,一會兒讓冷雨過來給你把脈。”巫驚魂淡淡的打量屋子。
白非兒把帶來的衣服物品整理分類放置衣櫥中,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啦。”
巫驚魂輕蹙著眉,“可不能大意。”便出門喚冷雨。
只一會兒便把冷雨拉了進屋。
白非兒無言笑笑,在四方木桌邊坐下把手伸出來。
冷雨診了一會脈,擡眸看一眼白非兒,眸光微閃,淡聲道:“氣血虛,許是受了些這兒的寒氣,調理一下便好,郡主最近可是睡眠不太好?”
白非兒頓感尷尬,這每夜被那猛獸折騰,哪有睡得好的,“夢多,淺眠。”最近總被夢魘纏繞,她不想讓巫驚魂擔心,也就沒有和他說。
“多些休息,我先開方子。”冷雨垂了眼眸輕道,說完便起身。
“在寨中醫廬尋藥,無需讓暗衛做這些事,以免旁人懷疑。”巫驚魂吩咐冷雨。
“是,我知道。”冷雨應了出屋。
巫驚魂撩袍坐下握了她小手,輕撫道:“往後這幾日你暫在寨中休息,不要跟著我們出去,你輕功又不甚好,這般走路可吃不消,我讓憶彤陪著你。”
白非兒想了想,淺抿一下脣,“也好,憶彤隨你們去也不方便,她與我們雖然相處得好,但她自小與洛向南長大,兄妹感情甚篤,難免偏幫洛向南,我就擔心她會通風報信。”
她知道這般防著洛憶彤,要是她知道了會難過,可這也沒辦法,大局爲重。
“放心,她在我的眼皮下做不成什麼的。”巫驚魂淡聲道:“另外那三分一的圖,許是這些日子會拿到。”
白非兒愣住,驚詫的看他,“不是說在水無心身上嗎?你該不會是”她知道水無心對他一片癡心,要想接近她那還不得用美男計?
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巫驚魂笑道:“可別多想,我天天在你身邊,我自有辦法。”
“沒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子,臉上不自主的微紅。
“還說沒有?”巫驚魂逗她。
白非兒撇嘴,擡了眸大方看他,脣角略揚,“你難道不知水無心對你的那份心嗎?你不在那段日子,她,她對那個你,哼哼,那個你跟她都已經反正是手段多多了。”那在密道中那一夜就如同惡夢,還好那個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巫驚魂抿脣會心笑笑,撫著她的手道:“要真是我,她能使得出那些手段嗎?會讓她得逞嗎?”
“難說,投懷送抱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白非兒不服氣的哼哼。
看她氣哼哼的樣子甚是可愛,巫驚魂開懷暢笑,長指輕點她鼻尖,“傻瓜,我要是不拒絕就不會被打下懸崖了,要是不拒絕,她已經得逞無數次了。”
一聽他提起懸崖之事,白非兒的心不由沉了沉,眸光微暗,“四哥,是不是我害了你?”
“小傻瓜,不許多想。”
白非兒正想開口,院中傳來候天心哄亮的聲音,“洛兄弟可在?”
巫驚魂淡抿抿脣,拉著白非兒起身開了門。
候天心立在院中作了個揖,臉色憂切,“洛兄弟,實在不好意思,本該讓你們好好歇著,可我這兒束手無策,還想請洛夫人前去看看我三十六寨大巫師,他中了毒,寨中大夫醫術淺薄,所以請洛夫人施救。”
“好。”巫驚魂淡道,“冷雨善毒,一起同去。”
冷雨已把白非兒用藥的方子給了尋雪,讓他去抓藥,這會兒正好在。
候天心大喜,忙引路前去。
從正院穿過一道長廊,這一道山茶花甚多,叢叢簇簇,爭相綻放,濃濃花香招來蜂引來蝶,在花間穿梭起舞。
曲曲折折的長廊盡頭是一座全黑的精緻小樓,樓前掛了一塊黑底紅字牌匾,龍虎堂。
白非兒輕抿抿脣,就知道這裡不會簡單。
進得龍虎堂,一片肅穆。
上首高座老虎椅中坐著一臉憂容的候天齊,兩側各有五把太師椅,都坐滿了人,個個臉色不甚好。
一見巫驚魂等人,候天齊眼眸一亮,從高座上走下相迎,“洛兄弟,有勞尊夫人了。”
三人俊的俊美的美,站在堂中,風采非凡,頓時引得衆人低聲讚美。
巫驚魂臉上清淡,道:“無妨,受傷之人呢?我這位冷兄弟善毒,就讓他看看。”
冷雨向候天齊淡淡點點頭,“齊爺,我家嫂嫂身子略有不適,待我先看看吧。”
“好好,請隨我來。”候天齊也不客氣,作了個請的姿勢將三人引入內堂。
候天齊則吩咐人備上茶水。
衆人中有幾人擔憂,也跟著涌入內堂。
內堂較幽靜,兩名大夫模樣的人唉聲嘆氣的來回走動,一旁躺椅上躺著一個黑衣男子,臉色發黑呈紫色,咋一看,那臉上似乎畫了一朵紫色的蘭花,雙目緊閉,像是已
昏迷過去。
“幽冥蘭”冷雨蹙眉輕呼,快步上前扣了那男子的脈,快速的撩起他衣袖及褲腿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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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你識得此毒?”白非兒也上前仔細的看。
冷雨從懷中取出銀針,飛快的在他頭頂及手腳各紮了一針,“識得,會用這個毒的除了我,還有一個人。”說完轉頭看向巫驚魂。
巫驚魂心領神會,淡淡點點頭道:“先救人。”
白非兒恍然大悟,水無心。
難道他們也來了?
候天齊候天心兄弟倆一聽說有救,都喜得相互拍拍肩頭。
“那多謝冷兄弟了。”候天齊道。
“無需客氣,是這位兄弟運氣好。”冷雨極快的又在那男子十指各刺一下,滴滴黑色順著指尖滴下,一股極香的氣味散開。
這個毒是師父的爹當年制下的,他本是不知,只是機緣巧合下知道了這毒,這個恐怕師父都不知。
白非兒立在一旁看,道:“這毒怎麼那麼香?”
“毒是以蘭花爲主混加了數種花香,所以香氣四溢,下毒之時也是這一股濃香,極誘人的,我生平也只用過兩次,一次是對付一個海盜,一次是用在了一個採花大盜身上。”冷雨淡淡道。
候天齊等人吸了口冷氣,這等毒辣霸道的毒,在他嘴裡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可想這人用毒有多高深了。
待那血滴了一會兒之後,冷雨止了血,起身對候天心道:“候二爺,這恐怕得要小青峰身上兩滴血,解這個毒需兩滴童男子的鮮血,兩滴即可,不可多。”
候天心聽了二話沒說,應了便往外走。
不多一會兒,候天心把候青峰拉了來,“冷兄弟,這該怎麼取?你來吧,我怕弄不合適。”
候青峰一聽說自己的血可以救人,小臉兒無懼,撩了袖勇敢的對冷雨道:“冷哥哥,來吧,我不怕。”
冷雨淡然笑笑,“沒有那麼誇張,在指尖取兩滴便好。”說完在他指尖輕扎一下,滴了兩滴入化好解藥的大瓷碗中,“捏住指腹,便能止血。”
白非兒急忙上前幫候青峰捏了指腹。
冷雨刺了銀針讓黑衣男子醒來,喝下那解藥又暈死過去。
“冷兄弟,大巫師不會有事吧?”候天齊見人又暈過去便憂心的問。
冷雨收了銀針淡道:“無礙,片刻便會醒,對了,大巫師是在哪兒中的毒?”
候天齊道:“據揹他回來的手下說,是在離這兒不太遠的一個叫九層樓的小寨中,冷兄弟可是識得那下毒之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我識得的人,但不完全肯定,或者有別人會使這個毒而我不知的。”冷雨道。
“只有他一人中毒嗎?”巫驚魂沉靜的望著候天齊,淡眸中劃過點點疑慮。
候天齊擰著眉,點點頭,“跟著大巫師一起的兩人都沒事,就大巫師一人中毒。”
巫驚魂蹙眉,“那二人可有見到下毒之人?”
候天齊搖頭。
“大巫師醒了。”候天心上前。那衆人都嘖嘖稱讚。
巫驚魂緩緩轉身看去,那大巫師臉上的紫紅已退,正環顧四周,眸光落在他臉上,一愣,淡褐的瞳微收,眼底飛過一抹疑惑,緩緩坐直了身,一動不動的看他。
巫驚魂淡斂了眉,大手握了白非兒,淡聲道:“既然沒事了,我們走。”
白非兒向候天齊淺淺笑笑,“齊爺,那我們先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