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店的生意一年四季都還不錯, 除卻貝亞自己那一大把奢侈品之外還能輕鬆的週轉餐廳的經濟狀況,這裡面除了有佑一點腦細胞之外其實絕大部分是都是靠貝亞自己。要說無商不奸那絕對是有憑有據一點沒有胡編亂造,佑一直都深信, 在經歷過情傷和長期慾求不滿後依舊能變態到上天入地僅此一人的貝亞絕逼是隻深藏不漏的笑面虎。而一旦被他盯上的人那麼就算逃到屎坑裡也能動用人力將之挖掘出來, 然後用盡各種喪失人性的刑罰, 最後達成自己的目的。
佑眼瞅著哈利把科庫斯帶下樓, 而人家由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 本來就對他印象不好,此刻更是上升爲了厭惡的情緒。更不爽的是貝亞竟然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後面,從他那諂媚的模樣佑完全能想到他腦子裡在計劃著什麼。
對於當初他和洛特的不歡而散佑始終確信是他們的自己的原因, 兩個男人搞在一起,不是你在上不就是他在上嗎, 那兩個人每次都打個你死我活, 最後牀爛了該辦的事一點沒辦成。要說貝亞是傷透了心纔對未來不抱希望了, 那他寧願相信是因爲他們不和諧,不對, 是根本沒有過的性|生活!
“佑,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醫生長的特別好看啊?”莫連在一旁註視了良久,打從那個美男子進去後佑就是心神不寧的,到剛纔兩隻眼睛就沒離開過人家身上。二逼花骨朵除了感到深深的哀傷和淡淡的自卑之外還有那麼些心煩氣躁,雙眼骨碌骨碌的瞪著佑。
“哈?”佑好笑的蹭了蹭鼻子, 眼睛一挑, “不男不女的, 有什麼好看的。”
“可你眼睛跟粘在他身上了一樣, 而且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
“所以呢?”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怎麼能這樣看別人,難道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小傢伙說話的時候兩瓣嘴脣動個不停, 佑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從口袋裡抽出根菸。
莫連不爽了,氣呼呼的用力搶過他的打火機,“不準抽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說明白我就把你所有的煙都燒了!”
“嘖……讓我回答什麼?”哎喲,小傻蛋最近倒是長本事了。
佑斜斜的看過去一眼,非常有震懾能力,莫連話到嘴邊被嚇忘了,吧嗒吧嗒就是說不出話來。而樓下那幾個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下一步行動,越看那個醫生越可疑,佑邁出步子剛作勢要走被莫連用力扯住,然後說了讓佑過去的上半輩子最出乎意料的話。
“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爲什麼睡在一起那麼就從來都不親我也不脫我衣服?”
莫連圓圓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佑,一口氣沒上來把他嗆了個半死,好容易緩過勁來害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不是,你剛剛說什麼?”
“我知道的,哈利有次說漏了嘴告訴過我,蘭戈就經常對他這樣那樣的,好幾次都把他剝得連內褲都不剩,他還說嘴脣都脫了好幾層皮……可是你從來都不親我,說晚安的時候最多啄啄我的腦門……”莫連說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來,小耳朵紅紅的,某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看來不止顏色灼人,溫度也不低。
“噗哧……”搞了半天,原來是慾求不滿啊。佑忍笑忍的辛苦終於一下破了功,一把將恨不得遁地的莫連抱了個滿懷,上一輩子到底要做了多少好事,才能讓上帝先生賞賜他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天使。
他以接下來的餘生起誓,這一輩子,就算最後人鬼殊途他也甘願陪這個人走一遭。
“佑?”
“嗯?”
“你親親我好不好?”莫連在他懷裡挪了挪肉糰子臉亮了出來,見佑沒有反對瞇起眼睛嘟起了嘴脣,做了個自以爲很性感的姿勢,殊不知這搞怪的模樣足以讓面前的人笑掉大牙。
佑強迫自己忽略他的表情,可是再強大的環境過濾能力也瞬間報廢,全身抖的跟篩子一樣,捂著嘴巴憋笑,“抱歉抱歉……可是莫連,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下不去嘴,總感覺要親一頭翻白眼的奶牛……誒誒……你別走啊,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試試……”
“我不要!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陽光投射過的二樓長廊裡,男孩的身影氣呼呼的經過第三個窗口,追上來的高個子男生笑得燦爛耀眼,在熱死人不償命的三伏天裡清爽了一夏。
相比他們的無憂無慮來說,哈利此刻卻苦惱到不行。科庫斯臨走前要他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讓莫連帶他去採草藥的地方,特別是不能讓佑和貝亞知道,因爲他們一定會制止,這樣就配不出幫蘭戈舒醒的藥劑。
按理說在哈利的內心裡還是比較傾向於貝亞的,那只是一種直覺。他甚至覺得貝亞要比科庫斯靠譜的多,而哈利之所以照他的話做除了想找出讓蘭戈醒來的辦法,也想看看科庫斯到底要搞什麼鬼。
每個人都有分辨他人的能力,只不過這種能力隨著時間的消逝而顯現的不同,在看到陌生人的第一眼便有屬於自己的一種生物直覺。是非善惡,好壞美醜都不過是人的一雙眼在看,就像第一次見到玻璃後的蛇一樣,便跟體內的同種聯繫發生共鳴。也許是見到科庫斯爲蘭戈治療的時候讓他那麼痛苦的模樣讓哈利心有餘悸,打從剛開始就不想跟此人接觸太多。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蘭戈還是跟原先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奇怪的是哈利好像聽見一陣若有似無的呼嚕聲,確定是從蘭戈鼻子裡哼出來的聲音之後哈利頓時滿頭黑線,這是打算要長眠的徵兆麼……
哈利時刻注意著貝亞和佑的動向,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臨近晚上的時候貝亞拽著佑去大肆揮霍淘衣物去了,守株待兔的農夫立馬扔了手裡的餐盤子飛奔到莫連面前拽起他就走。
“我桌子還沒收完呢!你要拉我去哪啊?”莫連手擦過的高腳杯終於在晃悠了好幾下之後穩穩的立住,一口氣還沒喘下去直接被大力的從後院扯了出去,忍不住哀嚎,“哈利,我知道你現在渾身是勁,但是也別在我身上發泄啊,我胳膊都要脫臼了,到時候看以後誰去給你採草藥熬湯喝。”
“不用以後了,我現在就想喝。”哈利出了院子門躊躇不前,這是該往左還是往右啊?
莫連擡頭看了看頭頂黑下去的天空,“現在?天都黑了,就算那是個小林子也還是要當心著點,你忘了前幾天纔剛被野獸咬過,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呢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蘭戈平常都怎麼怎麼……要是帶我去了我就全都說給你聽!”哈利爲自己感到悲哀,他深深的覺得自己跟那些用糖騙小孩子的變態大叔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想反還更加齷齪,瞧瞧他都用的什麼魚餌……
誘惑,大大滴誘惑,莫連瞪圓了眼睛一扭頭,“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是不會讓你羊入虎口的,而且細胳膊細腿的一點戰鬥值都沒有,不過……”大眼睛轉了轉走了兩步,“好在那個林子也不遠,我們摘一點一定要趕緊出來,一有風吹草動就發足狂奔啊!我只是純粹想幫你,但是你說話要算話噢……”
“好了好了。”
哈利翻了個白眼跟莫連並排走在一起,在漸漸入夜的塞維羅洲裡穿過熱鬧的市區最後進入了寂靜安寧的樹林中央,正中心橢圓的湖泊將周圍的一切倒映進去,呈現一種靜態的美。
眼前的植物哈利肯定自己在哪裡見過差不多的,雖然他對植物沒有什麼研究,看在眼裡也沒有任何區別,綠色的就是草,彩色的就是花。但是像這種齊刷刷一邊倒的植物卻是肯定不是第一次見到,突然腦中浮現科庫斯家陽臺的小花園,哈利不禁開始沉思起來。
那個自稱和蘭戈是同類的男人,絕對有不爲人知的秘密,並且不出意外的話,與蘭戈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莫連採的草藥哈利甚至懷疑是不是科庫斯刻意而爲,目的就是要讓蘭戈長眠不醒後,好爲所欲爲。但這也僅僅只是揣測而已,畢竟沒有任何真品實據去證明,可如果說一定要有一個什麼契機的話,那便是蘭戈的血王之位。就是到了現在他們甚至蘭戈自己都不確信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沒有假的話,那科庫斯的陰謀昭然若揭……
哈利隨便摘了一小撮,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清清淡淡倒是跟蘭戈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爲防科庫斯有什麼其他的藉口,拿幾株回去看到真真實實的東西了他應該不會再說什麼調配不出解藥的話了。
當兩個小身影越過草叢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裡後,方纔身後的陰影裡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人,晶亮的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折射到了男人的臉上,形成了條條發光的波痕。
科庫斯鎮定自若的走到了哈利他們剛纔站過的位置,蹲下|身在觸碰到植物的前一刻頓了頓,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雙膠皮手套這才拔|出一根放在眼前仔細研究。
“沒想到這裡會有如此稀有的東西吧?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發現?”突然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在身後響起,太過專注的科庫斯顯然沒有聽見腳步聲,被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但在明白是誰之後更多的卻是憤怒。
“你這個僞娘竟然跟蹤我?”科庫斯直起身板冷眼看著痞樣十足的貝亞,悶騷的水藍色紗袖被夜風吹的飄個不停,過肩的金髮被月光一照顏色更加陰寒,而那人調笑般的模樣卻是完完全全的勾起了科庫斯的怒火。
貝亞其實也沒想到會大晚上的看到科庫斯在他後院晃悠,本來想上去調戲調戲,但是見他鬼鬼祟祟的跟在那倆傻蛋後面又想要一探究竟。而且怎麼說他也還在觀察範圍內,誰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看到了這個東西,隨身攜帶著手套絕對不是一般吸血鬼會做的事。
“赫赫,你好像很怕那個草?如果我把它們全都用在你身上的話……”貝亞三兩步移了過去站在科庫斯面前,“你猜會怎麼樣?”
“既然你也是血一族,那麼這是什麼東西你應該清楚的很,我碰不了你也一樣。”
“那可不一定,我要是沒點本事,怎麼能上你呢。再說了,把我看成僞娘可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在科庫斯驚恐的目光中貝亞面不改色的拽住了一株草,緩緩的送到了科庫斯的眼前,陰冷的目光中散發出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氣,將一切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