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牡丹,今日落葉!看了這竹林許久,走進深處,一片空地上雪落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才幽幽的吹起了那憂傷的蕭曲。
微風輕輕吹蕩著紫竹林的葉子,飄飄蕩蕩,好像是在感受著曲中的哀怨隨風起舞。雪落這次卻是吹奏得很投入,外界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此刻腦海裡那美麗的身影,那可愛的人兒……
雪落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卻掙扎了幾個月都未能擺脫那份傷心的落寞,也許是不願醒來,也許是情意難忘,每當想起朱雨軒時,雪落都要吹起蕭音迎合那悲傷的短暫的一段旅程。
蕭音終於落罷,蕭瑟蔓延著四周竹林,吹起無盡思念,無盡悲涼。
“雪大哥嗎?”
雪落身後突然響起這個聲音,少女的聲音,聲音中帶著渴望,帶著思念,戴著試探!
雪落豁然轉身,剛纔居然沒發現身後已經來人了,也怪雪落太過投入,若是什麼敵人來襲擊的話,恐怕雪落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
看著身後那窈窕的身軀,那美麗的臉頰,烏黑的髮絲柔順披肩,雪落眼睛一片迷茫,驚訝和慌亂,沙啞著聲音問道:“姑娘叫誰?”卻是不願承認自己就是雪落。
歐陽晨雨回到客棧後越想起那雙眼睛,心裡就越不安寧,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擁有那樣的眼神的,忽然就在這時,離客棧很遠的偏荒方向傳來了悠悠哀怨的蕭曲,那股思念的哀愁卻讓歐陽晨雨終於想起來了那一雙眼睛是誰的了,雪大哥,自己離家出走,千辛萬苦找尋了兩年的那個人,那個已經消失了五年的雪大哥!
晨雨打開房門,正碰到想要過來敲門的劉海,而此刻已經沒有心思跟劉海打招呼什麼了,只是丟下了一句,我有事,你不用跟來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隨後出了客棧,向那蕭音的方向走去,晨雨其實不知道這個吹簫的人就是那戴著面具懷疑是雪大哥的人。而是想看看是誰吹奏的如此哀愁的蕭曲。
當進入竹林後看到居然是那個戴著面具仿似雪落的人後,立時忍不住驚呼了出聲。
劉海跟隨而來了,只是沒有進入竹林,而是遠遠的看著遠處的晨雨還有那個見過的面具人,劉海心裡也很驚訝,怎麼在這裡又遇見了!
聽到雪落那沙啞的回答,看著雪落那一雙迷茫閃躲的眼神,晨雨激動莫名的撲了上前想要投入雪落的懷中,她認定了此人就是雪大哥,自己永遠的雪大哥。
因爲晨雨看見此刻的雪落的眼神後,是在已經懷疑了的情況下見到的,所以晨雨非常確定此人就是雪落,雖然聲音很沙啞,卻不能減去晨雨那堅定的心。
雪落眼神複雜的看著撲來的晨雨,身形微微後退兩步,轉過臉去不去看她,道:“姑娘認錯人了,請自重!”聲音是那麼顫抖,雪落不願去跟晨雨相認!
晨雨沒有撲進雪落懷裡,站定身體後,眼淚嘩嘩的流淌了下來,埋藏了五年思念的淚水像泉水一般不可收拾,哽咽著道:“雪大哥,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爲什麼你不肯認雨兒?你可知道雨兒已經尋找了你五年?你可知道雨兒很想你嗎?爲什麼你不肯認我?”
雪落身體微微顫抖著,不去看她傷心的臉,嘶啞道:“我不明白姑娘說的什麼!我不是你的雪大哥,你認錯人了。”
晨雨大聲哭喊道:“不可能,你一定是雪大哥,你知道嗎雪大哥,當年所有人都說是你害了我父親他們,可是雨兒從來沒有相信過雪大哥會害了父親,只恨雨兒沒有能力去爲雪大哥澄清事實,在雨兒心裡,雪大哥永遠都是最好的,雪大哥怎麼可能會做壞事?”
說著又一次撲向雪落,要去抱住雪落。
雪落心裡感動得洶涌澎湃不安,無言的聽著晨雨的訴說,見到晨雨又要上來擁抱自己,雪落心裡掙扎著是否該與之相認,最終還是躲開了晨雨,平復下了胸中的衝動,聲音顫抖著道:“姑娘自重,我的確不是你的雪大哥,你真的認錯人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告辭……”
雪落說完毅然轉身離開,不再去看晨雨那傷心的臉。
突然,一聲劍鳴,卻是晨雨拔出了那把輕巧的短了許多的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作勢橫頸自吻的決絕。
遠在外面的劉海大吃一驚,急忙跑了進來要阻止晨雨想不開。
雪落也是一驚,也轉過身來,看著晨雨,不明白爲何她如此絕然。
晨雨哭泣著決絕的看著雪落道:“雪大哥,如果你不肯認雨兒,那雨兒就死在你面前。”
雪落搖頭道:“你這是何苦?都說了我並非是你的什麼雪大哥了。”
然而雪落剛說完,只見晨雨居然橫劍就要割向自己的脖子。劉海跑來後大驚失色,急忙喊道:“晨雨不要呀?……”
雪落心裡大驚,急忙閃身迅速帖近,一把奪下了晨雨的劍,怒道:“就算我不承認你也不用自殺呀?你怎麼還那麼倔強?”
晨雨被奪走了劍,癡癡的看著雪落道:“你終於承認了?雪大哥?”
雪落無語道:“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晨雨不管他,雪落靠的這麼近,晨雨已經一把抱住了他,不讓他掙脫,哼哼道:“你剛纔爲什麼說‘還是’這個詞嗎?你分明就是雪大哥,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倔強?”
雪落:……。
劉海已經跑過來了,可是晨雨好像把他當空氣一般,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他人。
“雪大哥,雨兒好想你,你知道嗎?雨兒已經一個人出來尋找你兩年了,卻怎麼都找不到你,今天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歡喜。”晨雨此刻心神激盪的抱著雪落,開心的哭了起來。
雪落深深嘆了口氣終於承認了道:“你不該出來尋我的!我又不值得你如此冒險一般的付出。”
晨雨仰起臉,大膽著道:“誰說不值得的?爲了雪大哥,雨兒死也無悔,雨兒這輩子就是雪大哥的人了,雨兒要做你的妻子。”
雪落驚愣,急忙推開她道:“你說什麼胡話呢?沒看你男人就在旁邊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劉海在一邊聽著看著,此刻已經魂斷神傷,沮喪若斯。
晨雨被推開來,呆愣道:“你說什麼呀?什麼我的男人?”
雪落目光看向了劉海。
晨雨立馬生氣道:“他是我朋友,哪裡來的男人?雪大哥你胡說什麼?”
雪落一愣,鬱悶道:“那你們怎麼……。”
“什麼怎麼?”晨雨疑惑。
雪落咳咳兩聲道:“沒什麼,沒什麼!”
晨雨喔了聲,連忙招呼劉海道:“劉海快過來,這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雪大哥了,我終於找到了。”
晨雨高興得都忘了剛纔跟雪落說要做雪落的妻子這些話了,挽著雪落的手在那兒幸福的笑著。
劉海苦澀難言,看著晨雨那幸福的模樣,心裡在流淌著血,無比刺痛,一直以爲自己是有機會的,當聽到晨雨要做她的雪大哥妻子那一刻起,劉海的心已經支離破碎,不堪受傷!
勉強一笑,走上前去看著雪落艱難的道:“恭喜你,能有晨雨這般的喜歡你!”
雪落沉默不言,沒有反對這句話,也沒有贊成這句話。
而晨雨卻笑容滿面的摟緊了一些雪落的手臂,展示著她此刻是多麼的歡樂開心。
劉海又轉向晨雨,深情的看了幾眼後暗自嘆氣!然後笑道:“恭喜你晨雨,恭喜你找到你的雪大哥了。”
晨雨嘻嘻笑道:“謝謝你這段時間陪著我一起尋找我的雪大哥,劉海我太感謝你了。”
劉海自嘲一笑,平復了下心情道:“沒什麼,跟你在一起這段時間也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了,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然後看著雪落道:“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晨雨,別讓她不開心。”
雪落依然沒有說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劉海沒有生氣,轉身向林外走去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了,回見。”
晨雨微微嘆氣,看著劉海遠去,才轉過身看著雪落道:“雪大哥我是不是很不對?不該那樣刺激他?”原來晨雨並不笨,而是故意跟劉海說的這些話!
雪落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方式,只要你自己認爲對就行了。”
“嗯”晨雨點點頭,看著雪落的臉道:“雪大哥你把面具摘下來好不好?還有你聲音怎麼那麼沙啞呀?”
雪落一愣!又想起了朱雨軒讓自己摘面具時自己拒絕的情景!眼前的晨雨卻跟朱雨軒是那樣的相似。
雪落沒有拒絕,輕輕摘下了面具。晨雨癡癡的看著雪落,眼睛溼潤瀅瀅,有些難過的道:“雪大哥你受苦了。”
雪落搖頭道:“人生哪裡不是受苦,習慣就好了!至於我的聲音!一言難盡,不提也罷!”
晨雨理解,然後道:“可是你……”
晨雨很想說可是你這些年受的委屈什麼的,卻沒說出口,說出來了於事無補,只能徒惹煩惱,所以說不下去。
雪落道:“以前的事不提了,說說吧?怎麼你會到了巫山來的?不在家裡呆著,一個人跑出來多危險?”
晨雨低頭道:“人家要尋你嘛!當表姐她們都知道誤會了雪大哥你後,表姐她就入魔了,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三年前表姐已經失蹤了,我大哥也失蹤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我只好偷偷跑出來了,不過雪大哥放心喔?雨兒現在可是武功很高強了呢。”
雪落聽著聽著已經心亂如麻了,雪晴入魔了?爲何入魔?爲了自己?爲什麼?真是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