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著冰冷的心臟,滴滴鮮血往下低垂著。腳邊趟著的人面如死灰,胸口比拳頭稍大的窟窿光是看看就滲人。
我沒有哭,也不想哭,因爲找不到哭的理由,那顆鮮紅的心臟在一根木頭穿過時,就已經死了。沒了心,還哭什麼…
拔下夕的外套,把他的心臟牢牢實實的包住,拎在手中。雖然只是一顆心臟,但卻感覺好重,重的我都拿不動,但卻不想丟下。我要這顆心臟永不腐爛,我要它永遠都放在我林特內爾的私館中,讓他看著他那些所謂的族人一個又一個的死在我的手上,讓他後悔他對我所做的一切,讓他明白,我被他傷到了…
走向小錦的屍體,見她神色透露出不甘與歉意,心中又是一痛。這個孩子我一直當作自己的女兒來對待,但她終究被我救贖,也最終爲我而死。
這就是報應吧,一場勝利的戰爭,失去了兩個十分重要的人,一個愛人,一個孩子…
抱起小錦,麻木的移動著腳步,雙手顫抖著將懷裡的人緊緊的抱住,一顆心和一個人,壓得我心頭一陣一陣的痛。
“你先回家吧?!?
藍牙耳機裡傳來翼歷亞的聲音。
這也是我想要的,低頭望著小錦安詳的睡容,微微一笑:“我們回家?!?
骨翅展開,原起起飛,飛向家裡。我現在好冷,只想回家。
·········
離上次戰鬥已經過了一個月,具體結果如何我不知道,只知道這場戰爭打了整整四天。把小錦火化了再讓蝙蝠飛到中國撒了骨灰,即使她表面上是恨著這個國家,但是她心裡卻比任何人都想念和敬愛。那裡,纔是她最好的歸宿。
一個月,我把自己關在漆黑的棺材裡,僵硬的躺著,右手撫摸著胸口,有力的跳動通過掌心傳遍全身。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我這是在自我催眠吧。
整整一個月,我不敢睡,我怕,怕那張揚的黑髮和修長的身姿會出現在夢中,怕自己會毫無保留的抱頭痛哭。每當自己有睡意便把手伸到腹中,用疼痛感驅走睡意。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在棺材裡,是時間太久,忘了吧…
一直躺著,又躺了很久,棺材壁上傳來聲響:“菲歐娜,該出來了吧?!?
我不作回答。
“我知道你很痛,但這是現實,我們都活了這麼久了,什麼沒有經歷過?只是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而已,你還有我們。”
溫柔乾淨的聲線永遠是那麼有禮貌,即使泡在血漿中也會覺的他一塵不染。
輕推開棺蓋,手提汽油燈的翼歷亞一臉寵溺的把我擁進懷裡,輕撫我的髮絲:“沒事了,都過去了?!?
“我還是忘不了。”
緊緊的抱住翼歷亞,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還是忘不了…他在我身邊四百年,就是爲了報仇。明明…明明曾經一起牽著手笑過,可爲什麼…最後卻要以死來了結?他是不是要讓我對他愧疚,然後永生永世的折磨我?哥…我好怕啊…爲什麼我愛的人都要離開我?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待我嗎?”
用哭調說出來的話並不中聽,我自己也很討厭,翼歷亞也很心痛,也略有哽咽的開口:“會有的,後面還會有更好的?!?
哭溼了翼歷亞的襯衣,他把我抱回了房間裡讓我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