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地點,女孩早早的等在那裡,相見的一刻,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淚水早已被暴雨沖刷到奔涌的河流裡。
說到這裡,天啓發覺露絲的眼眶紅潤,頓了頓,他繼續說,“這次以後,雙方的家庭終於認同了他們的愛情,他們相擁而泣,五年的堅持終於如願以償。”
大衛喝了口酒,深情的望著露絲,流下了一行眼淚。
天啓繼續說:“然而這只是苦痛的開始。”
露絲哽咽到:“繼續說下去。”
“那次暴雨另他們的愛情得到了圓滿,也是那次暴雨埋下了分別的伏筆。”天啓舉起酒杯,對著露絲喝了下去,繼續說,“經歷了那場暴雨,女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當她無法再承受病痛的折磨時,她瞞著男人去看醫生,醫生告訴她她只剩下兩年的生命,她絕望的走在路上,回憶著過去的一點一滴,淚水在肆意的流淌,她捨不得她的男人,捨不得這經歷無數磨難纔得到的愛情。回到家裡,她努力把自己變回平時的樣子,爲男人洗衣做飯,陪他說話聊天,看日出看夕陽,她努力的想開心的事,努力的讓男人開心,只有男人不在家的時候,才躲在角落裡不停的哭泣。”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壓抑沉悶,彷彿充滿了悲傷的回憶。
天啓站起身,走了幾步,背對著大衛和露絲繼續說,“兩年的光陰很快就會過去,雖然過去他們有過無數次的的分別,但這一次,女人不知道如何面生死對離別。漸漸的,她變的暴躁不安,脾氣越來越差,她開始好吃懶做,貪圖享受,她開始挑剔男人的缺點,她開始抱怨男人沒有給他一個好的生活。面對女人的轉變,男人開始不覺得什麼,因爲他的心裡還深深的愛著她,他心裡的女人還是那個曾經冒著風雨和自己約會的女孩。女人見男人對自己仍然疼愛有加,開始變本加厲,她不停的製造爭吵,不停的嘮叨抱怨,直到一天,女人在爭吵中扇了男人一耳光,男人才開始第一次懷疑他們之間的愛情,他開始變得不愛回家,變得沉默寡言,每次爭吵後都會摔門離去,把女人一個人留在家裡。直到最後一次爭吵,女人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回憶著他剛剛說過決絕的話語,流著眼淚笑了起來,她想,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天啓轉過身,看著熱淚盈眶的露絲偎依在大衛的懷裡,繼續說:“幾天之後,男人回到家裡,發現女人不在,躺在牀上安心的睡了過去,儘管幾天以後,男人也沒有見到女人回來,也不關心她去了哪裡,會不會回來。”
此時,天啓不知道大衛和露絲是否在聽自己的故事,從他們深情的對望中已經知道自己的故事打動了他們,他繼續說:“後來男人知道了女人在兩年前得了絕癥,才幡然醒悟,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自己忘記她,原來她一直都深深的愛著自己,他無法想象她是怎麼熬過這兩年的時間的,他悔恨,他淚奔,他歇斯底里的呼喊,他面向蒼天無力的訴說,他不願再獨活,來到懸崖邊,滿懷著能夠與她在另一個世界重逢的希望跳了下去……”
大衛接道:“男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女人就在身邊,他不管那是不是夢,將女人深深的摟在了懷裡。”
露絲擦了擦眼淚說:“女人尋死的那天,被一個吸血鬼救下,他將奄奄一息的女人變成了吸血鬼,那以後,女人不敢讓男人知道自己成了吸血鬼,於是便在暗處看著自己的男人,直到那天看到他爲自己尋死,才肯定男人仍然深深的愛著自己。她想阻止他跳下去,卻慢了一步,於是將跌落懸崖只有一絲氣息的男人變成了吸血鬼。”
天啓看著大衛和露絲,欲言又止。他們之所以對自己所講的故事感動的淚流滿面,是因爲這個故事便是他們的真實經歷,而當年救了露絲的便是血虞侯。
幾百年恩愛如初,他們似乎已經忘卻了那麼久的曾經,也忘記了曾經的傷痛,直到天啓再次提起這段往事,才另他們想起那時的點點滴滴。有些記憶,不管塵封多久,一旦回想起來,仍覺歷歷在目。
平靜過後,露絲給了天啓解藥,並將她帶離了翠竹山莊。臨別前,大衛問天啓爲什麼會知道他們的過去,天啓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像,回答道:“是艾森講我的,他和你們一樣,來自西方。”
“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故事說的是我們?”
“當看到露絲紅潤的眼眶是,我懷疑過,直到看到你流下眼淚才確定故事的主角。”天啓回答道。
“艾森也是我的朋友,當初我們一起來到這裡,我們留了下來,他不甘這裡的寂寞,一個人離開了,”沉默片刻,大衛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天啓搖搖頭說:“他不在了。”
“哦。”大衛沒在說什麼,牽著露絲的手目送天啓離開了莊園。
離開翠竹山莊,按照大衛的指引,沒過多久天啓便來到了八仙莊的第七莊“幻影山莊”。據大衛說,幻影山莊的主人名叫莊影,守衛著通往第八莊的要道。傳說此人具有分身之術,大衛曾親眼看到他使用分身術另敵人措手不及。
天啓也聽過莊影的名字,因爲不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分身術絕對是莊影的獨家秘術,除他之外,再無旁人,這樣的人難免會名聲在外,只是在這之前,天啓以爲莊影這個名字只是一個傳說,沒想到他竟真的存在,而且傳說裡,他不茍言笑,話語極少,好勇鬥狠,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天啓踏進山莊的第一步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縈繞在心間,突然數道劍氣蜂擁襲來,他閃轉騰挪的瞬間已將寒光劍緊緊的握在手中,但是卻發現周圍根本沒有任何人,劍氣是從幾十米外的地方發出的,這不禁另天啓驚出一身冷汗:既能使用分身術,又能在幾十米外完全看不到的地方打出如此強勁的劍氣,可見莊影的實力非同一般,勝過他之前的任何一個對手。他站住陣腳,高聲喊道:“請莊主現身,我有話要說。”
話音剛落,一道劍氣竟從身後襲來,幸虧天啓已有防備,才躲過了攻擊。但是緊接著,劍氣從四面八方一齊襲來,天啓再次在劍氣橫飛的陣勢中翻騰跳躍,最後找到空隙迅速向前衝出了劍氣的攻擊範圍,待他剛站住腳步,一個長髮飄飄,面容冷峻,身披白袍的男子出現在他面前。天啓心中一陣驚慌,迅速向後退出十幾米,站穩腳步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仍覺後怕,如果莊影當時再次出擊,自己將避無可避。
莊影盯著天啓看了一眼語氣冰冷的說:“沒有幾個人能躲得過我的分身劍陣。”
“分身劍陣?剛纔的劍氣果真是運用分身從四個方向打來的。”天啓和莊影對視了幾秒鐘,試探性的問道:“看來傳說都是真的?”
“是真的。”莊影肯定的語氣裡不容許別人對他有半點質疑。
“可是你是怎麼做到的?”天啓問道。
“沒什麼可是,真的假不了。”莊影沒給天啓再次提問的機會,手舞長劍朝他刺了過去。
天啓舉劍迎擊,打鬥中,密切觀察莊影的一招一式,希望能從中找出破綻。
幾十回合後,天啓覺得莊影的實力並沒有想象中的強大,他賣個破綻誘使莊影上當後突發奇招,打的莊影措手不及,寒光劍即將刺入莊影胸膛的一刻,天啓沒想到勝利來的這麼快,正當他得意之時,另一個莊影突然出現,手中的長劍迅速將寒光劍撥開,剎那之後,兩個莊影同時攻向天啓,天啓雖腹背受敵,但以他的實力對陣兩個莊影並不覺得費力,雙方戰至數十回合,兩個莊影同時站住腳步,口唸咒語,第三個莊影隨即出現在天啓身後。
天啓與三個莊影搏擊,每當劍鋒快要打到其中一個時,那分身迅速消失不見,又在一連串的咒語之後出現在他的眼前。
三個莊影時隱時現另天啓感到壓力重重,他必須要儘快找到真身並將其制服才能停止被動的局面。然而現實要比想象困難的多,面對三個一模一樣的莊影,他根本無法分辨出真身和分身的差距,更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區別在哪裡。又過了幾十回合,天啓試圖與對手搭話,卻根本得不到任何迴應,面對如此詭異的對手,天啓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不再迫切的去找真身,而是轉攻爲守,等待時機。
見天啓改變戰術,以爲他放棄了抵抗,三個莊影共同發力以圖一招制敵,卻沒想到天啓的防守幾乎天衣無縫,想要打敗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刻鐘之內,三個莊影發動了幾乎上百次攻擊,都沒能將天啓擊敗,此時的天啓在他們的面前如同一顆屹立在大地上巍然不動的蒼松翠柏,又如不怕風雨侵蝕,歲月沖刷的磐石一般。他們動作一致的啓用法術,口唸咒語,第四個莊影隨之出現,四人分別站在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個方向,企圖再次發動四人劍陣。
第四個莊影的出現改變了戰局,局勢卻倒向了天啓的這一邊。
第四個莊影出現時,天啓眼前一亮,他似乎知道了莊影的秘密,爲了印證自己的判斷,他在對方沒有發難之前突然發起攻擊,幾個回合以後,他滿意的微微一笑,心中的石塊終於落地,他再無顧忌,手中寒光劍如同遊絲一般飛舞跳躍,劍氣如同閃電般迅疾,所到之處,發出震徹心神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