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想不到吧？這麼快又見面了。既然你們有情報網，我當然也有，要知道當年搞情報我可一名好手呢。我想狄天聰他們這會正同我那些蝦兵蟹將打得不可開交吧，真遺憾，我招募它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呢，不過能拖著這幾個傻瓜，他們總算還是起了點作用。”
雲翼四面張望，鷹月冷笑：“不用看了，雷桐那個自作聰明的傢伙，怕打擾你在這泡妞，躲得遠遠的，這兒只有咱們，怎麼，你不歡迎我嗎？還是怕我戳穿了你新的謊言？”
仇曉麗身體微微發抖，鷹月向她鞠了一躬：“尊貴的仇曉麗小姐，請允許我代表現任修羅王碧琳女皇向您表示敬意，我們從各種渠道聽說你的事蹟，對你的遭遇也深表同情，我家大王很擔心，你會再一次受到雲翼矇騙，特意讓我來提醒你一句，任何相信雲翼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家大王，還有我都曾經是雲翼的手下，他的作風我們是再瞭解不過了，對他來說，除了可利用的，其餘都是垃圾。跟隨他的人，不是死，就是牢獄之災，有的甚至屍骨無存。當仇曉麗小姐你明白你現在的價值，你就會知道，他不過是在花言巧語想利用你一次。”
“鷹月你住嘴。”雲翼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傢伙，但他傷重無力。
“看哪，他害怕了。”鷹月笑得很得意：“雲翼已經不是修羅王了，他失去了地位和榮耀，他苦苦思索著怎麼把它奪回，仇曉麗小姐，你無疑是他最好的幫手，你的能力除了我家大王無人可以匹敵，得了你就等於得了天下甚至修羅界，甚至將來問鼎天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請你想一想，與其受人利用，爲什麼不自己來做呢？”
仇曉麗再次望向雲翼，雲翼大叫：“你別聽他的，他在挑撥我們。”
“當然是挑撥，不過我說的都是事實，雲翼，你想利用仇小姐對付我家大王，這個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你不知道我早在秘警署安插了內線，你們的計劃我非常清楚，我家大王自然也很清楚，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他轉向仇曉麗：“他不關心你的死活，他只是希望你爲他作戰，當你和我家大王打得兩敗俱傷時，他就坐收漁利。仇小姐，你雖然很強，但你要想想，你能和整個修羅界對抗嗎？如果他真的愛你，會讓你上這個可能有死無生的戰場嗎？”
“我沒這麼想。”雲翼叫道。
“那你敢說，你不會勸她與我家大王對戰？”鷹月厲聲喝問。
雲翼語塞了，仇曉麗眼光閃動，她望著雲翼，慢慢地站起來。鷹月繼續道：“希望仇小姐做出明智的選擇，如果站到我們這邊，人神魔三界唾手可得，我家大王承諾，只要你願意，就與你以姐妹的名義共享富貴和權力，我想這個承諾比起他那虛無縹渺的感情要可靠得多吧。”
雲翼道：“曉麗，你不要忘記你是仙盟的人，你是靜義師太的弟子，你不能與他們爲伍。”
“哈哈哈，昔日的修羅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問你，她身上還有一點峨眉的真力嗎？是你一手把她變成了最強大的修羅，現在卻要讓她爲仙盟服務，你想讓我笑死嗎？”
雲翼道：“曉麗，你要清楚你的立場，他們會毀了人類，你要想想你師父，還有你在人間的朋友，難道你願意看著世界毀滅嗎？”
“誰說我家大王想要毀滅人類？就算要發動與天界的戰爭，也不見得非得在人間開戰，從前我們的確有這個想法，但只要仇小姐
肯加入，那局面就不同了，我們有足夠的能力直接攻打天界，而且有十足的把握獲勝，當今六道，就算是帝釋天，我想也抵不住修羅王和仇小姐的聯手吧？”鷹月對仇曉麗道：“到時人間就是你的，你想對誰好就對誰好，你想爲人類造福就造福，想毀滅也隨你高興，總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難道不好嗎？”
雲翼道：“曉麗，你是人類，你不要相信這些傢伙，他們很陰險的，這都是欺騙，就算你們真的打贏天界，他們也會想方設法搞掉你，碧琳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她不會同任何人分享，她連自己的親姐妹都可以殺。”
“那麼你呢？你又殺過多少人？你不是連親生父母也想殺嗎？你現在居然有臉說別人？”
仇曉麗臉色變得很難看，她問雲翼：“你……你真的只是想利用我？”
“曉麗，這不是我利用你，是全人類的希望，你有一身本事，可以爲他們做點什麼，他們需要你，世界需要你，如果你相信他，這世界就完了。”
仇曉麗猶豫著，她看看鷹月，又看看雲翼，不知道該相信誰。
鷹月嘆了一聲：“看來仇小姐左右爲難，本來我不想讓仇小姐再傷心，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出動殺手鐗了。”
仇曉麗望向他，鷹月慢慢從懷中掏出一張帶血的照片：“這個仇小姐應該認識吧？”
仇曉麗一下奪過，她當然認識，這是一張全家福的照片，上面是她和父母親熱的合影，上面還有父親的簽字，她的週歲留影。
“仇小姐不會忘記吧，正是因爲父親的死，你才陷入痛苦的深淵，你的母親也是因爲思念你父親才病逝的，殺死你父親的傢伙是導致一切痛苦的根源，仇小姐，你認爲該怎麼對付這個兇手？”
仇曉麗眼神泛出怒火：“他是誰？”
鷹月瞟向雲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仇曉麗望向雲翼：“他？不……怎麼會是他？”
雲翼看到這張照片，他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他記起來了，當年那一幕，在第一次得到噬血手套的時候，他在半路上吃了一箇中年人，他想起來了，上面的簽名：寶貝女兒仇曉麗週歲留影。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一看到仇曉麗就有種負疚感，那個名字他忘了，只在腦海中殘留著一點印象，當年他殺過太多人，哪記得那麼多，只有那淡淡的印象，那照片被鮮血浸染的印象，使得他見到仇曉麗產生了罪感惡，這難道就是良心的責備嗎？
鷹月道：“讓我們從頭說起吧，雲翼，還記得吧，當初你從赫修和葉芝手中得了噬血手套，那時他們還是我的手下，赫修有個很好的習慣，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就是對我們的合作者，從不掉以輕心，總是嚴密監視，那時你功力還淺，何況也不在乎他的監視，所以，他目睹了你吞噬第一人的場面。而且聽到你那句話：‘如果見到你的家人，我會送她們與你見面，我可是很仁慈的。’你還記得嗎？”
雲翼臉色越來越難看，仇曉麗的臉也越來越鐵青。
“我不知道赫修出於什麼心態撿回了這張照片，當時他說預感你將來會成爲一個強者，那時還不知道你是修羅王，但他有這個直覺，也許因此他覺得你殺的第一個人身上留點東西會有紀念價值，也或者他見你翻死者的口袋，以爲你有什麼目的纔好奇地留下了照片。不管什麼理由，總之這張照片得以保存，後來知道你是修羅王了，你
的一切資料自然就變得珍貴起來，所有關於你的東西，包括這張照片都得到了妥善的保存，即使幾經戰亂，我也沒有丟棄，我想那些資料總有用得上的時候，可我沒想到，最後起了重要作用的，卻是我認爲這張最不可能起作用的，血淋淋的照片。”
雲翼眼前灰暗一片，他感到天暈地旋，他感到仇曉麗身上已冒出濃濃的殺氣，他感到好不容易她被他激活的心又一次死過去，她沒說話，但身上已冒出絲絲寒氣。
“仇小姐如果還有什麼懷疑，不仿驗證一下，要知道人身上有樣東西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指紋，你現在就可以看看，照片上的血印指紋和雲翼的指紋是不是相符。”
仇曉麗慢慢蹲下，聲音彷彿從牙齒縫中迸出來的：“伸出你的手。”
雲翼不敢伸手，他低著頭，像個等待死刑的犯人，仇曉麗狠狠拉過他的手，與照片上已經乾透的血手印對比……
天空中忽然起了狂風，撩得她長髮烈烈作響，無情的事實再一次擊碎了她的心，在聽到雲翼滿含情意的話，她以爲自己死去的心復活了，以爲自己抓住了幸福的尾巴，然而，命運再一次無情地把她推進深淵，自己最愛的人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痛苦，她忍了，她原諒了，可沒想到，他居然就是毀了自己人生的罪魁禍首。
“啊——”她仰天發出厲鬼般的嚎叫，震得風雲變色，大海波濤洶涌，天地一片灰暗，道道閃電臨空落下，海浪飛濺起來，如一堵高聳的黑牆砸過來，彷彿要將大陸高山一同推平砸碎。
“惡魔！惡魔！”她抓起雲翼：“是你，真的是你，殺了我父親，毀了我的童年，我的人生，我的一切！爲什麼是你？爲什麼是你？”
“我不知道他是你父親，我那時根本不認識你……”他無力地呻吟，那麼蒼白無力。
“這就對了，修羅王怎麼可能憐惜人類的生命，對他來說，當時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仇小姐，你相信他會爲人類著想嗎？難道你現在還相信，他所謂的爲人類而戰會不是謊言？”
“你這個……”仇曉麗把他推下去，手掌再次揚起，她要殺了他，她要爲父報仇，可是她看到雲翼縮在地上，痛苦得彷彿在枯焦。
“是的，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她五指捏得格格作響：“我明白了，我要加倍償還你給我的痛苦，我要比你這個惡魔更惡魔十倍，我要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悲劇是因爲你，因爲你——”
她狂吼著，天空一道霹靂，印得她面色慘白，此時她完全不像天使，而像一個真正的惡魔。
鷹月望著絕望而痛苦的雲翼，發出震天大笑，向仇曉麗做個請的手勢：“仇小姐，他不配死在你手上，來我們這邊，我們纔是誠實的夥伴，我們的承諾是實際的，可靠的。”
仇曉麗轉向鷹月，雲翼大叫：“曉麗，不要啊！”
仇曉麗轉過來，她居然沒有流淚，反而在笑，笑得如此猙獰，讓雲翼不寒而粟，她說出的話更是讓他從頭涼到腳底，“我們在地獄見面！”
仇曉麗飛身而起，鷹月長笑一聲，緊隨其後，不忘嘲笑一句：“雲翼，感謝你給我們訓練這麼好的幫手，碧琳大王說了，爲表示謝意，她會最後一個殺了你。”
“曉麗！”雲翼手伸向空中，無力地撈動了一下，重重地垂下來，他撲倒在沙灘上，淚水滲進沙子，天空烏雲更濃了，籠罩這個絕望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