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來了?!彪呉泶┻^旋渦,這一躍的兇險他自然再清楚不過了,但他已無所畏懼,不知是不是運氣,他一路直落,居然沒有同旋渦邊沿碰到一丁點,在兩側他看到一邊黑氣蒸騰,一邊洶涌澎湃,真是奇觀,只要有一丁點水花碰到他,他立即就要被捲入其中一邊,但他沒有,像落入一個無底洞一樣,一直下落,這一落居然落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砰然落地。
“呼!”他抹下額頭冷汗,看到黑白交織的水就在頭頂像天空一樣,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有一個奇特的照明球如太陽般亮在天空。就在他要看清楚時,忽然“天空”動盪起來,一股濤天大水直卷下來把他捲到空中。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已經進來了,這水哪來的?!彪呉磉€沒想明白,就感到巨力撕裂,大浪把他像蒼蠅一樣拍來拍去,馬上他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醒來,擡起頭,發(fā)現自己身處一個奇異的世界,這裡沒有太陽,滿地白色巖石卻發(fā)出溫潤的光芒,不遠處,有大片的草地,最特別的是天空,那天空在流動,像一團團的水。
“水?”他記得自己沉入水底,可這是哪兒?“像天空一樣的海?”雲翼被這奇特的景觀震撼了。
“這是活巖的產生地?”雲翼低頭思索。
一個聲音突然從一邊傳來:“你總算來了。不過這兒離活巖的出現地點還有點距離。”
雲翼霍然轉身,看到不遠處有塊大石上坐著一個男人。
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他沒有特別的氣質,特別的眼神,特別的五官,扎到人堆裡你肯定發(fā)現不了他,他穿著極普通的灰布衣,喀吱喀吱地嚼著一根黃瓜,清脆的聲音在空闊的天地間傳出很遠。
他很普通,雲翼知道,越普通的人出現在這種環(huán)境越有特別的意義,而且他居然還能聽到自己心裡的聲音,太不簡單了,他走了過去。
男人繼續(xù)咬著黃瓜,像個街邊的流浪漢,眼神斜睨著雲翼,露出幾分嘲弄的笑容,看到他走到大石下方,問道:“關鍵詞是什麼?”聲音也很普通。
雲翼說:“你說呢?”
“喀吱喀吱!”男人咬掉最後一截黃瓜:“我說……喀吱喀吱……是‘修改’。”
“修改?”
男人把黃瓜屁股扔到地上,彈跳幾下到了雲翼的腳下:“你的故事本不該這樣發(fā)展,可從現在起,你的命運改變了,因爲有人要修改?!?
“這個人是誰?你?”
“不完全是我!”男人望著天空:“當然你要我負責我也不反對。實際上我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同你一樣,我也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
雲翼面無表情:“你在提醒我不要追問你的來龍去脈?”
男人笑道:“在這樣的一個故事裡,你非要去考慮邏輯關係和背後動機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唯一要的是,這個過程你經歷得爽不爽?”
雲翼搖搖頭:“我很不爽?!?
男人聳聳肩:“我也是,本來我該終結了,就因爲修改,我又出現了,而且還揹負起讓你爽一把的命運,你說,我是不是很冤枉?”
“終結了?”雲翼不明白了:“你說明白一點,你是什麼人?”
“你可以叫我喜歡殺人的神?!?
“你敢自稱爲神?”
男人笑意更濃:“神是不殺人的,但他會教給你殺人的方法。你可以簡單地把我理解爲一個引領你進入這個新遊戲的嚮導。”
雲翼點點頭:“那請你多指教?!?
“那麼容易?”男人跳下大石來到雲翼面前:“想得到答案,你就不花點代價?”
“比如說呢?”
“都帶了這樣的劍來,還能有別的方法嗎?”男人把一把巨劍拋在雲翼腳下。
雲翼知道對方想試探自己,雖然自己沒了法力,但劍術仍在,冷笑:“悉聽尊便,我如果贏了,會有獎勵嗎?”
“當然有?!蹦腥诵Φ溃骸澳憧梢缘没啬愕呐?,她叫什麼來著?仇曉麗對嗎?”
“你知道得真不少。”雲翼心中越來越緊張,這個男人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樣子,但他的語言和動作卻給他巨大的威壓。
“沒什麼,你進入時我看了一下你的記憶?!蹦腥诵≈柑椭洌骸拔业谜f,你的故事我還是挺有興趣的,就像你對她有興趣一樣,你和我都同樣幸運,我剛好有能引起你興趣的東西,而你剛好對我的東西有興趣,在整個故事裡,這可能是唯一巧合得有點過份的地方?!?
“爲什麼你總要強調這是個故事?你認爲你只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嗎?”
“是的,我作爲主角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你掉下來,我本可以在這個世界安靜地沉睡,不過你既然吵醒了我,我總得找點樂子打發(fā)時間?!?
雲翼哼了一聲:“我以爲神會和我們不一樣,原來你們也怕寂寞。不
過也說不準,一個怕寂寞的神還忙著找樂子,這令我對你刮目相看?!?
“你諷刺得並不高明。”男人不以爲然:“萬物有始必有終,神族的終結只是輪迴中一個小小部份,生命的意義在於過程,這麼簡單的道理,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當然不需要,你保持這一付居高臨下的派頭,你是不是以爲你真能戲耍我?”
男人又掏出一根黃瓜咬了一口,喀吱喀吱嚼著:“哦!你還真是個出言不遜的傢伙,看來你不會是一個好演員。”
“你更不是個好導演?!彪呉砩锨耙徊蕉⒅骸皠e臭屁了,我沒時間同你耽擱?!?
“那可不行?!蹦腥舜笮Φ溃骸跋胂脒@是多麼有趣的故事,一個最無情最殘暴的男人,同一個心地純潔的得白紙一張的女人在一起,能引發(fā)多大戲劇效果和想象力?”
“最無情最殘暴?是說我嗎?”雲翼揉揉拳頭:“這讚美得過份了。”
“當然是你,誰叫你是主角呢?”男人手一揮,一團七彩的光芒閃過,周圍的環(huán)境變了,藍天草原消失了,虛擬出一座大教堂,四面是彩色的畫著慈愛聖母的玻璃,下面有潔白的椅子,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曉麗”雲翼大叫一聲,十字架上,仇曉麗身披白紗,被鐵鏈高高拴在十字架上,長髮披面,無力地垂著頭,像受難的聖女。
“當然我不喜歡強迫別人?!蹦腥俗叩绞旨芟拢谛厍皠澚藗€十字:“這個女人有比你們這些所謂的惡魔戰(zhàn)士有更強大的力量,不過可惜,她通不過我的考驗,想救她,你就要通過相同的考驗,怎麼樣?有信心嗎?”
雲翼沉默不語,他知道這個男人說得沒錯,他見識過仇曉麗的戰(zhàn)鬥天使的力量,連她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更不用說自己了。
看到雲翼在猶豫,男人嘲笑:“算了吧,以後你們也別叫戰(zhàn)士了,從前只有我一個戰(zhàn)士,可現在,一下子跑出你們這麼多來,把這名字都用俗了?!?
雲翼昂起了頭,手慢慢拔出了巨劍:“我既然拿了這樣的劍來,當然要用一下?!?
“呵呵!我就知道你這人很有趣?!蹦腥耸稚斓奖翅?,嗆啷!魔術般拔出一把同雲翼一模一樣的大劍,“知道嗎?我在人間時是個另類,看來,在你們的世界,你也是個另類?!?
雲翼以劍支地:“這麼說,我們有共同點了??梢灾滥愕拿謫幔俊?
“亞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