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不知道我錯在哪？惹得他大發雷霆，把我逐出師門。”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明白嗎？”
普修回憶往事：“我在跟隨他到半年多時，我就自己悟出了製作再生細菌的方法，他也曾誇獎我做得好，於是我更努力地進行實驗。有一段時間，我們長駐弱水河邊，那時蜀山還在，有天關弟子把守，他好像在弱水河中做什麼事情，也不肯告訴我，我也不關心，因爲我忙著到處收集藥材實驗我的再生細菌。”
“他在做什麼？”
“我不清楚，只看到他每天帶許多死屍回來，不知從死屍身上提煉什麼古怪玩意，在弱水河附近搗鼓些什麼，我完全看不懂，好像同風水之術有關，我雖然同他學了點風水，但不是很精深，我的專長還是異能魔功方面，也就沒太多關心。”
“有一天，他突然很高興，弄了許多酒菜回來大吃大喝，好像幹成什麼大喜事。我問他他也不肯說。後來他喝醉了，我一好奇就跑到弱水河邊去看，發現在巨大的激流中布了許多樁子，像布個什麼陣，特別奇怪的是，那些樁子在慢慢地向河下沉，全都是布在向修羅界一邊的，我就上前查看。也是我一時疏忽，不小心驚動了天關的蜀山弟子，被他們追殺，我那時再生細菌還沒完全成功，不是對手就邊打邊退，最後無路可退了就跳到河裡面，剛好游到那些樁子附近，那兩個蜀山弟子窮追不捨，他們藉著河中的樁子跳過來想殺我，我一急，拔起一根樁子抵擋，不料一拔整個樁子陣都開始移向，向通往天界的方向移去，而且產生一股很強的吸力，把那兩個弟子跟著吸了過去，結果他們被河中段的旋渦給吞滅了，更奇怪的是那些樁子卻飄飄蕩蕩過了旋渦，好像一點不受吸力的影響，遠遠地落到天界那頭，隨後就沉到水裡不見了。我死裡逃生，抱著樁子上了岸。”
“響起驚動了師父，他來到河邊一看，見到我手中抱著樁子，就開始氣得捶胸跺腳，把我暴打了一頓，差點沒殺了我，就這樣把我趕走了，我走時回頭看了一眼，他對著河水直嘆氣，我想，我可能是破壞了他的什麼事情。”
聽了普修這些話，易曉寒追問：“你是說他弄了許多屍體，樁子修羅界這頭是飄著的，可到了天界那邊就沉了？”
“是的。”
易曉寒思索起來，他拿出紙筆，畫了一個圖形：“他布的樁陣是不是這個樣子。”
普修看到上面以圓點代表樁子，像一個六角雪花形，他點頭：“大致差不多，只是細節有些區別。”
“區別在
哪？”
“樁子有高有低，好像是三長兩短的排列方式。”
易曉寒一聽面色變了：“你確認？”
“那次我差點沒命，怎麼會記錯？你認得嗎？”
易曉寒叫道：“當然認得，只要是玄門的人誰不認得？”
“到底是什麼？”
“這叫積屍氣陣，是一種可以與其他五道通靈的陣法。”
“通靈？”
“你應該記得吧，修羅王在人間的消息走漏後，在蜀山有過一次通靈大會，目的是向天界請神兵下凡對付雲翼。”
“記得，不過那次失敗了，加上後來修真者幾乎被風凱殺光，這樣的通靈陣法就擺不成了。”
“你師父擺的就是這個陣，不過他不是與天界通靈，而是與修羅界通靈。”
“他自己就是修羅，爲什麼要與修羅界通靈呢？”
“笨蛋，想想那本日記。”
普修恍然大悟：“是了是了，他是想告訴修羅們，羅馱騫還活著。”
“沒錯，從雲翼口中知道，亞罕的確起了二心，他想背叛羅馱騫，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一定想用這個方法告知修羅界，向修羅界討援兵一起對付羅馱騫，他自己不可能是羅馱騫的對手。”
“可是卻被我無意中破壞了，難怪他會那麼生氣。”
“你不止是破壞了，而且是永久性破壞，與天界通靈需要靈力強大的修真者，與修羅界通靈需要靈力強大的屍體，這種屍體必須是生前爲靈力強大而且死後不久靈氣不曾散去的，你知道要聚齊這樣108具屍體有多難嗎？在每一根樁下都釘有一具屍體，你誤打誤撞導致了它全面位移。”
普修點頭：“所以後來他才寫那本日記，想借另一種方式把信息傳達出去。”
“也難爲他了，爲防羅馱騫知曉，他也是絞盡腦汁。不過後來聽說真起了點作用，因爲修羅界的確來人了，而且還是羅馱騫的老婆，也就是雲翼的生母。”
“她真的是靠著這本日記傳遞的信息來的嗎？這日記在人間流傳，又是誰把消息傳出去的呢？”
“我覺得她的到來同日記可能無關。我懷疑還是積屍氣陣起作用了。”
“何以見得。”
“你當時破壞的是哪一根。”
“好像是這根。”普修指著第二層第七根。
“沒錯，庚位，離坎穴。”易曉寒道：“這兒被破壞會導致位移，但屍氣不散，只是不能直接通靈，我想，可能是修羅界的有修羅感應到了屍氣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知道人間有同類在招喚，而你師父以爲積屍氣陣已經失效了，所以後來發生的事他也不知曉。”
“畢竟他是羅馱騫在人間收的弟子，對修羅界的法則不清楚也不稀奇。”
“我倒是想去看看這個陣。”
“要人陪嗎？”普修問。
易曉寒笑道：“我倒是想你陪，不過你還是個刑事重犯，就乖乖呆著吧。”他起身關門，出來後他好奇心越來越重，加上反正無事，便騎上旋風車趕往弱水河。
神特處總部離蜀山並不遠，狄天聰也帶他來過，所以以旋風車的神速，他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到河邊。
憑著他風水師獨有的眼光，他果然看到在天界一邊的河水中，河面有幾個隱約的斑點，不仔細看很難發現，易曉寒是行家，認得出那是積屍氣陣留下的殘氣。不過已經少了一道，想必是普修拔的那根。
易曉寒拿出羅盤細細算起來，他一生精研風水，對任何奇門陣法都極有興趣，這麼高明陣法哪有不研究之理，不料他越算到後來越是心驚肉跳，最後停頓下來，冷汗涔涔而下，因爲他發現積屍氣陣雖然位移而且少了一根，但是卻陰差陽錯造就另一種效果。
“不！天哪！我發現了什麼？”易曉寒拿羅盤對河中屍氣位照映，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流到嘴裡都沒發現，“原來這就是原因！天哪！我發現了！我發現了！”
這時，狄天聰正飛往天山，滿心遺憾，他想如果一定要死，就死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吧。在天山之頂，他把自己的兵器都扔了，因爲以後用不上了。
他準備把所有身外之物都扔了，從錢包到證件，從肩帶到外套，他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了，就在扔到手機時，忽然手機鳴叫起來，一看是易曉寒打來的。
他嘆息一聲，不想再聽了，他估計是易曉寒打來問雲翼的情況的，反正都失敗了，還說什麼，就在要甩出去，可他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打算把這壞消息告訴他。
“易先生，我知道想問什麼，很不幸告訴你……”
不料他話沒說完，易曉寒大叫：“我找到了！我找到原因了！”
“什麼？”狄天聰莫名其妙。
“爲什麼人間天翻地覆可天界一直沒動靜？爲什麼修羅都下來了，可神仙們卻不聞不問？不是他們不管，是他們根本不知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
易曉寒竭斯底裡地大吼：“因爲弱水河與天界通靈的渠道被屍氣擋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