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口罩男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王汪,他們的五人小團伙一直面對的都是謝橋的黑暗一面,而王汪則一直替謝橋打理著明面上的生意,所以他們之間並無交集。
此時看到這位陌生人,他不免有些疑問。
易小浪:“……”
老子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
我一個大活人不問,反而去問一個娃娃?
枉我剛纔還在你面前秀了一波,敢情都是白秀了呀!
一旁的花笑君也很是尷尬,自己到底是回答呢?還是回答呢?
他遲疑了一下,對肌肉口罩男說:“我和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只不過後來被謝橋等人給控制住了,現在纔剛剛重獲新生。”
肌肉口罩男不疑有他,畢竟人都已經跟著這兩位神秘的大佬出來了,還會是敵人嗎?
於是他點了點頭,便說:“雅姐叫我們儘快回去,封子他們幾個已經準備好了。”
“瘋子?”易小浪疑惑地問。
肌肉口罩男邊走邊解釋說:“就是我們五人之中,戴眼鏡的那個。”
花笑君和易小浪沒再說話,馬上跟了上去。
很快,幾人就回到了1204室,當看到花笑君後,趙襄蘆等人有些吃驚,於是又問了剛纔肌肉口罩男問的問題,花笑君也再次簡單解釋了一下。
然後花笑君將輪椅推到雅姐旁邊,指著輪椅上的娃娃,對趙襄蘆等人說:“接下來的計劃裡,勞煩你們在照看病牀上這位哥們時,也幫我倆照看一下這位朋友。”
“接下來,我倆會很忙,帶著這位朋友恐怕會行動不便。”
雅姐很快地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回答:“沒問題。”
花笑君對她莞爾一笑,正要走開,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腦門,對她叮囑說“我們這位朋友已經睡著了,你們沒事不要碰他,免得把他弄醒了,他會有起牀氣。”
花笑君可不想被虞雅等人疑惑爲何輪椅上的小夥伴突然不會說話了,因此故意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避免輪椅上的娃娃被暴露出來。
雅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睡覺?!”
花笑君眨了眨眼,一副懵懂的模樣,理所當然地說:“現在天黑了,睡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們還真是過來搞笑的是吧?”雅姐氣得不打一處來。
趙襄蘆幾人也氣呼呼地看著這一幕。
這算什麼事?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衝出吳事生的包圍,你們的人卻在一旁睡大覺?
等著躺贏?
當我們好欺負是嗎?
他們之中唯獨肌肉口罩男一臉敬佩,盯著輪椅上的娃娃震撼地說:“胸有成竹,臨危不懼,大將之風!不愧是是絕世高手!傳說中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趙襄蘆等人聽到這話,不免扭頭看向肌肉口罩男,雙眉緊鎖,一臉疑惑地問:“小熊,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燒了?”
肌肉口罩男搖著頭,譴責道:“你們見識太淺薄了,居然有眼不識泰山,這可是傳說中的高人啊!你們快向人家道歉。”
趙襄蘆等人:“???”
肌肉口罩男看出了趙襄蘆四人的疑惑,於是他將在1209號病房裡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給趙襄蘆四人。
其間還對著易小浪一頓猛誇,誇得易小浪整個人都飄飄然的。
“現在你們明白人家爲何這麼鎮定了吧?一切盡在掌握,絕對的高人風範!是我輩之楷模,值得我輩學習!”肌肉口罩男說完,眼中流露出一股濃郁的崇拜之意。
趙襄蘆四人面面相覷,眼神中皆是複雜之色。
片刻後,躺在病牀上的趙襄蘆率先做出表率,對著輪椅上的娃娃點頭致歉:“高人,對不起!”
其他人見此,跟著有些不情願地向娃娃道歉。
花笑君聽到那一聲聲的對不起,嘴角微微抽搐。
高,高人?
如果你們知道這只是一具娃娃,不知道你們會有何感想?
但他一想到這種情況完全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有了肌肉口罩男的這些話,自己剛纔說輪椅上的娃娃是在睡覺的事就更有說服力了。
於是,他果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誤會解釋清楚了就行。你們也不用感到內疚,我這位朋友很大方,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的。只要你們別弄醒他就行,要是他一旦動起手來,那威力可絕對是要嚇死人的,恐怕這整座醫院都會受不了。”
一旁的易小浪撇了撇嘴,心裡嘀咕:“當然受不了!它動起來,就是靈異事件了!就問你怕不怕?
“這絕對能夠嚇死人的。
“連我都會被嚇壞,我就不信,一具娃娃還能誕生兩個器靈,以爲是生雙胞胎嗎?我會有這麼強悍的繁殖能力?
“咦,等等,我爲何要說這和我的繁殖能力有關?”
……
突然,花笑君又想起一事,猛地一拍腦門,啪得一聲,驚住了在場所有人。
衆人紛紛扭頭望向花笑君,只見花笑君快步走到輪椅旁邊,嘴裡嘟囔著一句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剛得的身體,沒想到記性這麼差,估計是還處於磨合期,真是無奈。”
隨後便見到花笑君右手一把抓住娃娃的肩膀,將它往前一拉,左手伸到它的後背與輪椅之間,從中取出一個袋子。
袋子裡裝著的,就是來醫院之前,他吩咐易小浪準備好的道具。
然後他很滿意地把娃娃推回到輪椅上,就像關車門一樣,猛地發出了啪的一聲。
因爲震動,娃娃的腦袋還弄歪了,於是他大手抓在娃娃的臉上,很粗魯地將它的腦袋擺正。
這一幕落在趙襄蘆等人眼中,甚是驚訝。
不是說好輪椅上的朋友在睡覺嗎?不是說好不要碰他嗎?你這麼粗魯的動作是怎麼回事?
敢情剛纔的話都是在忽悠我們?
花笑君擡起頭瞧到趙襄蘆等人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他們腦海裡的問題,立馬訕笑著解釋:“我的動作比較細膩,不怕會弄醒他。”
趙襄蘆等人:“……”
你的動作細膩?細膩個屁啊?!
當我們眼瞎了不成?
花笑君看到趙襄蘆等人的眼神依舊滿是錯愕,覺得場面有點尷尬,不由撓了撓頭,心裡鬱悶,難道我的解釋還不夠完美嗎?
於是他果斷轉移話題,提醒大家:“不要在意這種細節,總之你們不要弄醒他就行,不熟悉的人碰他,他醒來後會暴走的。我們現在該關心的是如何順利離開這座醫院。”
“是是是。這位兄弟說得對,事不宜遲,我們開始行動吧。”肌肉口罩男連連點頭。
“等等。”花笑君出言喊住剛過身的肌肉口罩男,“計劃有點變動,在原來的基礎上,你們先把我丟出去……”
“去吧,皮卡超?”易小浪突然插了一句嘴。
花笑君猛地瞪向易小浪,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就彷彿能夠將易小浪千刀萬剮。
易小浪訕笑著說:“我開玩笑的。您繼續,不用管我。”
“我會潛伏在吳事生等人的後方,等到關鍵時刻,我再出手,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哪怕到時候吳事生會安排什麼陰謀,也會被我們給破掉。”
“妙啊,這計劃!那要怎麼把你丟出去?”
十餘分鐘後,在空無一人的住院樓門口處,氣氛靜得可怕,老舊的燈管發出的嗞嗞微響,此刻也能清晰可辨,原本明亮的燈光也因爲寂靜的氣氛竟然讓人有種朦朦朧朧的錯覺,唯一搞出動靜的蟲蛾圍繞著燈光盲目盤旋,讓整個畫面不至於像是影片卡帶一般。
突然,一陣違和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傳來,有兩名身穿白大褂、面戴口罩的醫生架著一個身穿病服、昏迷不醒的男人,從住院樓中緩緩走出。
其中被架著的那人正是花笑君,在外人眼中,那就是王汪。
此時,躲在住院樓門口附近某個鬱暗角落裡的吳事生等人,還在昏昏夜色下等待著幫手的到來。
其實他們並未知曉趙襄蘆五人已經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因此也完全沒有針對趙襄蘆等人的行動做出相應措施。
而吳事生之前面對監控攝像頭微笑,只不過是在嘲諷這醫院的安保措施做得太差勁,他們輕而易舉地就在醫院監控室的線路上做了手腳,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能馬上掐掉整座醫院所有的監控攝像頭。
所以說,這一切都只是趙襄蘆五人會錯了意。
不過當花笑君被架著走出住院樓的那一刻,吳事生等人立即就看到了這一幕,並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被架著的人正是王汪。
吳事生等人頓時疑惑,不解王汪爲何會被兩名醫生架著走出住院樓,可現在並不是讓他們糾結的時候。
於是他們迅速從角落裡走出,衝向王汪。
那兩名醫生一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冒出了吳事生的身影,二話不說,立馬丟下手中昏迷的花笑君,轉身就往住院樓內跑去。
“吳爺,那兩個是什麼人?”李燴疑惑地問。
吳事生在第一時間就有了猜測,頓感不妙,立即對身邊的手下說:“快,你們快點聯繫一下豹子和大木,看看他們那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狀況。”
李燴聞言一驚,不敢有絲毫遲疑,馬上掏出電話,撥通了豹子的電話號碼。
這時,吳事生等人已經趕到了被遺棄的花笑君身邊。
花笑君如屍體一般,被很隨意地丟在地上,四肢亂擺,看得很不自然。
“把他扶起來。”吳事生對一名手下命令道。
那名身穿藍衣的手下立即上前一步,將花笑君從地上扶起。
但花笑君昏迷不醒,渾身都沒有力氣,身體自然在重力的作用下往地上墜,那藍衣嘍囉只能花笑君一手搭過自己的肩膀,伸手抱住花笑君。
李燴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剛纔豹子的電話無人接聽,他又準備撥打大木的電話號碼。
已經冷靜了一會的吳事生出言阻止他:“豹子沒接電話嗎?那就不用再打了,他倆可能已經出事了。看那兩個醫生的身形,估計就是安國封和馮小熊。”
李燴頓時錯愕地問:“趙襄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被我們發現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