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剛剛沐浴更衣過,夜風(fēng)拂過,傳來淡淡的少女幽香。她已換上了一套淡雅的淺藍碎花長裙,秀麗無雙的臉蛋上紅潤誘人,夜色昏暗中,更顯得如仙子般飄渺動人。
秦陽怔了怔,臉上現(xiàn)出溫和的微笑:“妹妹怎麼還沒睡?我不是要你和星兒好好休息?”
月兒快步走過來,摸摸他的衣衫,秀眉蹙起,輕聲訓(xùn)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都不懂照顧自己?一直穿著溼衣服會受寒的。”
秦陽這才發(fā)覺身上的衣衫還在滴著水。他一個晚上都在想著各種計謀和心事,反倒忽略了這些小事。
他不好意思笑笑:“沒事,以我現(xiàn)在的武功,哪會懼怕這點寒氣。”說著暗運真氣,赤炎屬性的丹功真氣滾滾流動,全身上下水蒸氣瀰漫,很快身上的衣衫已乾了*成。
月兒輕嘆口氣,掏出手絹,踮起腳尖,細心地幫哥哥拭去臉上的塵土和血跡:“笨蛋哥哥,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花不了多少時間,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哪像統(tǒng)率數(shù)千民衆(zhòng)的城主大人?”
秦陽感受著妹妹帶香氣的手絹輕輕在臉上拭擦,聽著妹妹一如往常的訓(xùn)話,心中暖洋洋一片,柔聲道:“月兒,你是專門來尋我的?”
月兒幽幽望了他一眼:“明明說了一會就回家,我和星兒等你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見著人影。星兒又要出來尋你,剛纔好不容易纔被我逼著去睡了。你這個當哥哥的,就不能讓妹妹們省點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認真地幫哥哥整理身上滿是褶皺血跡的衣衫。
秦陽安靜地享受著妹妹的照顧,心中柔情泛起,目光卻變得更加堅毅。
爲了妹妹們,這場戰(zhàn)爭自己決不能輸!
他輕輕拉住月兒的小手,感受著她柔軟小手的溫暖,輕聲道:“月兒,我答應(yīng)了星兒,以後帶著她上戰(zhàn)場,你可會怪我不?”
月兒的嬌軀微微一震,好一會,才聽得她幽幽了嘆了口氣:“我聽她說過了,這小丫頭近來變得越來越倔強了……”
秦陽無言以對,他雖隱隱察覺到星兒對自己的感情絕非妹妹對哥哥那般單純,但這又怎能對月兒提起?
他只能輕聲說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動星兒一根頭髮。”
月兒低下頭,“嗯”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小聲道:“哥哥,我也想和你一起上戰(zhàn)場……”
秦陽撫摸著她的秀髮道:“傻丫頭,你今晚守城不是守得挺好?殲敵又降將,就算我在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何必要陪我和星兒衝鋒陷陣?”
月兒輕咬紅脣,知道太陽城中的確無人比自己更適合守城,她勉強壓下心中的感情,低聲道:“哥哥,你要記住,我們?nèi)置茫鷦t同生,死則同死,到哪都不分離。所以,你和星兒在外面領(lǐng)兵打仗一定要小心爲上,你們?nèi)舨辉诹耍乙病?
秦陽心中感動,他拉著月兒的小手道:“我秦陽能有你這樣的好妹妹,真是死而無憾。”
月兒嗔怪地瞪了哥哥一眼:“哥哥,大戰(zhàn)在即,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秦陽訕訕一笑,和妹妹慢慢地走在街道上。
兩兄妹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寧靜的片刻時光。
明日的大戰(zhàn),太陽城中人人都對秦陽充滿盲目的信任,只有月兒心裡明白哥哥的壓力。
她凝視著哥哥的側(cè)臉,心裡不住說道:“哥哥,不如……不如我們?nèi)置萌フ覀€地方隱居吧?以我們的武功,可以住到崇山峻嶺中,世人皆尋我們不著。這樣我們?nèi)置镁涂梢砸恢辈环蛛x,永遠在一起……”
話到嘴邊,又藏迴心中。
她知道太陽城在哥哥心裡的份量,更知道哥哥雖然重視她們兩姐妹,卻決不會放著那些來投奔依附他的軍民不管。
唉,這個……讓人總放心不下的笨蛋哥哥。
心裡這般唸叨著,但仰望著哥哥俊朗剛毅的側(cè)臉,她的眼眸中卻充滿了溫柔與景仰。
秦陽轉(zhuǎn)過頭,見妹妹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看,奇道:“妹妹?怎麼一直盯著哥哥看,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月兒俏臉一紅,推著哥哥的後背羞怒道:“鬼才盯著你看,哥哥呆呆的樣子我早就看膩了,快回家洗澡換衣服,現(xiàn)在又是血又是汗的,臭死了!”
秦陽莫名其妙,一邊暗歎這年紀的女孩子心思真是難猜,一邊任由妹妹推著往城主府走去。
秦陽在城主府沐浴更衣後,又將月兒趕去睡覺,自己卻來到城樓之上盤腿運功調(diào)息,等著孟虎他們的消息。孟鬆和楚熙護衛(wèi)在旁。
秦陽此刻混合丹功已到了第七層的頂階,離第八層初階不過一步之遙,盤腿靜坐一個時辰的效果尤甚於普通人臥榻睡上一整夜。
三更天,太陽城外五十多騎急奔而至,領(lǐng)頭數(shù)騎分別是孟虎、孟志、孟小伍、孟青、張縝,背後跟著的五十騎自然是護城隊的隊員,雖是人人臉有倦意,但難掩喜色。見秦陽徹夜相候,衆(zhòng)人紛紛下馬行禮:“城主大人神機妙算,我方又大勝一場!”
秦陽接過孟虎、孟小伍的虎符,問明擾敵細節(jié),暗叫可惜,同時也暗暗佩服紀禹的統(tǒng)軍能力,帥才之名果不虛傳。
孟青興奮得臉都紅了,道:“虎哥和志哥依計混入敵營中,幾聲吆喝就將淮南軍嚇得大亂,老大你的名字真管用,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這樣霸氣就好了!”
孟志學(xué)著秦陽的語氣答道:“小青,你不好好練功學(xué)兵法,將來怎麼能建功立業(yè)名揚天下?”連聲線都學(xué)得維妙維肖,衆(zhòng)人大笑。
秦陽心念一動,面帶微笑地望著孟志,嘿嘿笑了兩聲。
孟志被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嚇得縮了縮:“老大,我只是開玩笑,你可別見怪。”
秦陽臉上還是保持著莫測高深的笑容:“阿志,難得你有這樣的技能,以後定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孟志更覺得全身寒毛倒豎,那邊孟青滿臉興奮笑道:“老大,如果有什麼好玩的事兒一定要叫上我!這些天你交給我的任務(wù)我可完成了,我現(xiàn)在對淮南軍各種手勢暗語瞭如指掌!”大概是昨夜的兩場大勝讓這傢伙得意忘形了。
秦陽拍拍他肩膀,環(huán)視衆(zhòng)人道:“諸位兄弟可安心去休息,估計淮南軍折騰了一晚,不到明日午時,不會輕易啓程動身。”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數(shù)百騎兵士和隨行的數(shù)百人拖兒帶女來到太陽城山下,領(lǐng)頭的正是馬智和黃縱。
守衛(wèi)馬上報告秦陽,秦陽暗道來得正好,馬上帶著楚熙和數(shù)名親隨到城外相迎。
馬智和黃縱見秦陽親迎,趕緊帶著下馬,下跪行禮:“主公,我一家八口,黃縱母子二人,和手下願追隨我們而來的將士及其家屬共計九百七十四人,盡數(shù)投奔太陽城,並帶來十多車武器糧草,自今日起,我們便是太陽城之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陽一把扶起他們,吩咐隨從兵士幫忙帶衆(zhòng)人入城安頓,又讓楚熙指揮兵士將軍械糧草送入軍庫。
秦陽與馬智、黃縱並肩入城。
聽完二將的彙報後,秦陽笑道:“馬將軍,你這次帶來三百二十七名兵士和三百多匹戰(zhàn)馬,還有十數(shù)車的弓矢刀械糧草,張毅湖縣令怕是要捶胸頓足地大哭了。”
馬智見秦陽說得風(fēng)趣,也哈哈笑道:“薛讓不在城中,我便是軍中之首,黃縱又負責(zé)管理城中軍械,我順便取些兵馬糧草又有何難?若非此次南路元帥五萬大軍殺奔過來,區(qū)區(qū)*縣城難以抵敵,我便琢磨著開城迎了主公入城。”
秦陽聽他提起紀禹的事,便問道:“兩位將軍,你們可知紀禹的兵馬詳情、有什麼攻城器械?”
馬智轉(zhuǎn)頭向黃縱道:“黃縱向來負責(zé)我軍中一切文書、消息往來、軍械管理、戶籍管理等一切事宜,此事讓他來回答最是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