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陶夭夭喃喃著，她眼睛看著曲瀾的鈕釦，手指玩著曲瀾的衣袖，心神卻跑得好遠。
有這麼快麼？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洛世龍居然還能咬緊牙關，不和她說說當初胞姐的事。
難道那個月子裡就失蹤的姐姐，真的和洛世龍無關。
可是女人最靈的第六感，讓陶夭夭堅信，胞姐的失蹤，和洛世龍一定有關係。
“三天之內，洛城地產的資金鍊會斷掉。”曲瀾語氣平穩，似乎在聊今天天氣怎麼樣，“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了。”
“你怎麼能確定？”陶夭夭仰著脖子，吃驚地問。
曲瀾挑挑眉：“因爲你老公能掐會算。”
“噗——”陶夭夭撲哧笑了。
說笑間，已經到了恆天國際，蘭博基尼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車，向公司裡面走去。
“曲董早！曲太太早！”保安和前臺不約而同打招呼。
保安已經大步向電梯走去，幫著按開電梯門，讓董事長進去。
曲瀾面色平平，大步走進電梯。
陶夭夭朝保安和前臺笑了笑，和曲瀾並肩站在電梯裡。
終於來到六十樓，電梯門開了，陶夭夭卻站在那裡，有些不想出去：“唉——”
每天看到老爺子那張臉，她心裡又無奈又緊張。
真懷念雙胞胎在恆天國際的日子。
“別緊張。”曲瀾挑挑眉，“等這件事平靜下來，我們一起補個婚禮，再補個蜜月。當然，再補個三胞胎也行……”
陶夭夭笑著一拳頭甩過去了：“貧嘴！”
“纔不是。”曲瀾低笑，“是心裡話。”
“哼——”陶夭夭別開眸子，懶得相信老公大人的鬼話。
曲瀾笑著向辦公室走去：“杜子鍔那個不要臉的，憑著雪華現在懷著三胞胎，每天都在我面前得瑟。夭夭就不想我在杜子鍔面前揚眉吐氣？”
“……”陶夭夭吃驚地瞪著曲瀾的背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還說這男人熟得什麼似的，誰知道心底居然會和杜子鍔較這個勁。
容她偷笑一下。
哈哈真的只能偷笑。要是曲瀾知道她在笑他，問題會變大的。
“我服了你們。”陶夭夭悶哼，“還把你們當成頂天立地的男神，其實也就普通的兩個男人。”
要面子，會吐槽，愛比較……咳，男神兩個字，越來越接近凡人了。
“爺爺果然比我們早到。”曲瀾看著打開的辦公室門，懶懶搖頭。
陶夭夭在後面，已經開始狂壓太陽穴：“嗚嗚……”
唉唉，老爺子啊老爺子，真的不好侍候。
不過婆婆大人昨晚說了，要是老爺子還接著來打擾辦公，婆婆大人明天親自上陣，也來陪老爺子上班。
婆婆大人說，只要有她在，老爺子絕對不會有機會來打擾曲瀾和陶夭夭。
曲瀾的長腿才邁進一隻，辦公室裡一聲怒吼：“曲瀾，給我滾進來！”
陶夭夭在後面忍不住捂住兩隻耳朵。
老爺子V5。
可是，真的有必要這麼威武，讓孫子辦公都沒有個好環境麼？
“你吃錯藥了！”曲長柏一巴掌拍上辦公桌，四平八穩的辦公桌，居然在老人家的巴掌下，不由自主搖了搖。
曲瀾一怔。
如果說平日的曲長柏不是太較真，此刻的老爺子絕對在較真。老爺子一雙眼睛通紅，不知是怒火攻心才這樣，還是因爲哭過。
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人，現在看上去格外蒼老。真上去似乎受了重創。
曲瀾暗暗吃驚，表面還算平靜：“爺爺怎麼了……”
話還未說完，一張報紙扔到曲瀾鼻尖上。
曲瀾拿下報紙，目光落上頭條新聞——洛城地產資金鍊斷裂，債主上門狂逼新任董事長。
上面的圖片是洛文豪被同行追殺的場面。
曲瀾的目光，慢慢移向曲長柏：“爺爺，商場競爭就是這樣，是一個看不到硝煙，卻能要命的戰場。同行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目前爲止，我對洛城地產都是正常的同行競爭。洛城競爭不過我，就得承受這樣的風浪。爺爺也是從商場各種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不是嗎？”
“……”曲長柏瞪著曲瀾好一會，才指著曲瀾道，“我都說了，現在的洛城地產，已經不是洛世龍當家。你爲什麼還要得罪同行？”
“不是洛世龍當家，也是洛世龍的家產。”曲瀾語氣平平，“爺爺，恆天國際的壯大，一定會凌駕在同行的犧牲之上。如果爺爺早點和我說，恆天國際不用壯大，那麼我會收手。”
“你……你……”曲長柏“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曲瀾掃了眼報紙：“洛文豪是洛世龍的兒子。父債子還，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爺爺比我清楚明白多了。”
說完，他定定地凝著曲長柏。
陶夭夭在曲瀾身後，悄悄地拉了拉曲瀾的衣袖：“爺爺情況有點不太好。”
曲瀾不語。
他也發現了。今天的老爺子明顯情緒激動，眼神卻悲愴迷茫。似乎心裡十分矛盾，可能連他自己心裡也不知道想的什麼。
曲瀾的目光，慢慢定上報紙裡面的洛文豪。
他心裡忽然咯噔了下。
略一沉吟，他俯身拾起報紙，凝著洛文豪一雙眼睛。
曲瀾一震。
他擡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瞪著老爺子的眼睛。
“曲瀾你個混帳！”曲長柏指著孫子的鼻子罵，“翅膀硬了，就可以把我忘到腦後。我當年怎麼教育的你，你都忘了？”
曲瀾快走兩步，扶住曲長柏：“我沒忘。從我接恆天國際第一天起，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如何壯大恆天國際上。”
“你——”曲長柏指著曲瀾，說不出話來。
曲瀾眼睛一澀。
祖孫倆的隔閡，什麼時候纔可以消失。
曲瀾合上眸子，好一會才輕輕睜開黑瞳，他凝著老爺子：“爺爺想我怎麼樣？”
“……”曲長柏伸手指著曲瀾。指尖顫抖得厲害。
“爺爺，別激動！有話慢慢說。”陶夭夭看著老爺子也不對勁了，忍不住脫口而出，安慰著。
“說你個頭！”曲長柏指著曲瀾，身子慢慢倒下去，“你個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