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和陶寶正專心致志地討論“幫忙”的事兒，冷不防被吼，兩人嚇得不約而同擡起頭來。
“老爺爺好！”雙胞胎異口同聲。
好久沒看見老爺爺了呢！
雙胞胎看著曲長柏的神情，不約而同相視了眼——老爺爺這又是哪裡不滿意啦？
老爺爺上次見面感覺好好，怎麼一陣子不見，又這麼拽了？
“公司是爸比的，我們爲什麼不能來？”陶寶中氣十足。
淘淘站得筆正，看上去正義凜然：“是爸比請我們來的。老爺爺有什麼問題嗎？”
哼，看老爺爺還能挑毛病不！
“……”曲長柏鬍子顫了顫。脣動了半天，摸著鬍子半天，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曲瀾呢？”
“爸比很忙。”淘淘說。
“爸比連我們都沒時間看。”陶寶撇撇小嘴兒，“更沒時間陪老爺爺了。”
“……”曲長柏咬咬牙。
陶夭夭生的孩子就是奇葩，總是讓他沒來由就覺得生氣。
淘淘嚴肅極了：“老爺爺是來幫爸比干活嗎？”
黑著臉面對他們兄妹，看著很不爽好不好。
曲長柏牙咬咬地瞪著雙胞胎：“把曲瀾找來。”
兇巴巴的老爺爺！可是誰怕誰呀……陶寶擡起小腦袋，小板也板起來來：“老爺爺，爸比在開會。很忙，誰來了都不能打擾爸比……”
陶寶的聲音沒有了。
她張著小嘴，吃驚地瞪著曲長柏的背影——呀，一頭白髮的老爺爺走得真快。
她還沒說完話呢，老爺爺已經走出去了。
淘淘想了想，邁開小短腿，跟出去了：“妹妹你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陶寶哪會一個人老老實實地待著，跑得比淘淘還快，也跟上去了。
老爺爺這兇巴巴的架勢，看上去要欺負爸比呢！
他們可不答應。
曲長柏快步如風，向董事會議室走去。
曲瀾正在召開週一例會，與會的全是恆天國際的核心高管，包括曲濤和曲清在內。
雖然曲一海不時要整點事情出來，但恆天國際的大權現在有曲瀾手上，曲一海也不敢讓兩個兒子太過囂張。所以曲濤和曲清這些年來，都還老老實實辦事。曲瀾並不擔心這兩兄弟能惹什麼大事來。
此時，曲濤正在報告：“因爲大幅度促銷，這兩天的房產銷售，勢頭非常迅猛。聽說洛城地產昨晚高層也在加班，估計在採取什麼應對措施。”
曲瀾一擡頭，示意他明白了。
他轉向杜子鍔：“拍賣地皮這塊怎麼樣？”
“這一塊控制洛城有點難。”杜子鍔面色凝重，“前幾個月洛城地產瘋狂擴張，拿了不少地。可以說，洛城地產就算兩年之內不拿地，他也有地用。洛世龍這個老狐貍，有他的精明之處。”
曲瀾頷首，沉吟了下：“大家都散會，杜總留下，我們再談談拿地的問題……”
“都別走！”門口響起威嚴的聲音。
坐在曲瀾身邊的陶夭夭，立即心兒一跳。
汗噠噠的，這個場面，曲老爺子這個聲調……
曲瀾一擰眉，臉色掠過淡淡不悅，也掠過淡淡無奈。
他站起身來時，卻噙著淺淺的笑容：“爺爺來了，杜總先回辦公室，我先陪陪爺爺。”
“好。”杜子鍔趕緊應承著。
他提心吊膽地看了眼曲長柏——曲長柏這氣勢，看上去真心來訓曲瀾的。
可是現在曲瀾已經是恆天國際一把手，老爺子這是何苦呢。
“不。”曲長柏一揮手，壓根不看曲瀾，“我現在就有話要說。”
曲長柏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
他威嚴地掃視一圈在坐高管：“打壓洛城地產的措施，立即全部撤銷。只要我曲長柏還活著，誰動用恆天地產的資源對付洛城地產，都是和我曲長柏過不去。”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一個個吃驚地瞪著曲長柏。
許多不見的老爺子，終於出現在恆天，卻是和孫子作對。
有必要麼？
所有高管都被曲長柏的話給震懾住了。
這個前董事長和現董事長的做法完全相反，他們要怎麼辦？
曲瀾擰眉掃了眼曲清和曲濤——果然，那兩堂兄弟的眼睛，比平時光亮多了。顯然，這兩堂兄弟雖然平時恭恭敬敬，乖乖聽話，可爺爺一出手，似乎就找到靠山，隨時都可能反水。
曲瀾一字一頓：“大家散會。我要陪爺爺談談。”
“誰陽奉陰違，我就有辦法讓誰滾出恆天國際。”曲長柏厲聲道，“大家聽清楚了。”
杜子鍔不由身主繃緊了臉，同情地看著曲瀾。
唉，老爺子這一定是老年癡呆了。
孫子替他收拾老宿敵洛世龍，老爺子不支持就算了，還特意跑來會議室唱反調。
他看不懂。
陶夭夭在旁坐著，坐立不安。她靜靜地看著曲瀾，想起身維護，可精明的婆婆大人有提過這方面的事——不管他們祖孫怎麼鬧，她陶夭夭不能插手。
否則曲長柏原本三分氣，說不定會升級成十分氣。
杜子鍔笑瞇瞇地站起來，打著哈哈：“散會散會。大家各就各位，一週又開始了。忙著呢！”
“站住！”曲長柏喝住，“杜子鍔，你眼裡沒有我，是吧？”
“有有有。”杜子鍔忙不迭地應承著，“老爺子一定有好多話和曲董談，我們就不打擾了。”
杜子鍔朝其餘高管使眼色。
曲長柏自然看到了，不由大怒：“杜子鍔，別以爲你是曲瀾的得力助手，就不把我當回事。我照樣有辦法讓你滾出恆天國際。別以爲我交出大權，就沒辦法搞定你。”
“爺爺何必和杜總計較。”曲瀾語氣輕輕，“杜總現在是除我之外，知曉恆天國際機密最多的高管。爺爺想把杜總趕出去，是希望恆天國際的機密外泄嗎？是覺得恆天國際太穩固了嗎？”
陶夭夭忍不住輕輕拉住曲瀾的衣袖。
老爺子出現在這裡拆曲瀾的臺，確實令人匪夷所思。但老爺子年紀確實大了，不能這樣頂回去。
萬一出了什麼事，一個“孝”字壓到曲瀾頭上，曲瀾頂不起。
杜子鍔已經走出去了。
杜子鍔一走出去，其餘高管也先後跟了出去。
跟著杜總混，一定是對的。
會議室裡，慢慢就剩下曲家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