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撲向陶越,可看著血肉模糊的陶越,陶夭夭趕緊剎住身子。
消防員同時擋住她:“曲太太,不能動他。依照我的經(jīng)驗來看,這是內(nèi)出血的癥狀。不能亂動?!?
陶夭夭的手停在半空。
“哥!”她輕輕握起陶越的手,輕輕呼喚著。
可陶越一身白西裝幾乎全部被染紅,聽到陶夭夭的呼喚,只是艱難地動了動眼皮,又緊緊合上眸子。
陶夭夭哭了:“哥,你再堅持一會。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否則,爸媽要哭死了。”
“快,快!”消防員招呼著擔(dān)架,“兩人失血過多,隨時有生命危險,趕緊送醫(yī)院搶救……”
消防員動作迅速專業(yè),沒幾下,就將陶越放上專用的擔(dān)架,擡了上去。
陶夭夭趕緊跟上去。
經(jīng)過曲瀾和明雅時,陶夭夭頓了頓。
“曲先生,請讓讓?!毕绬T有些焦急地提醒,“曲先生,救護車來了?!?
曲瀾抱著明雅,不放。
“消防員在等你放開她?!碧肇藏矟瓭氐溃熬让o。”
說完,陶夭夭頭也不回地接著向上爬。
她知道曲瀾看似溫和,其實大多數(shù)時天性涼薄。不是至親,絕不輕意付出感情。
曲瀾這個樣子,只能說明一件事——明雅在他心中,從來沒有離開過。
哪怕明雅曾經(jīng)和容川有過肌膚之親,也磨滅不了明雅曾經(jīng)給過曲瀾的愛情和青春歲月……
來了兩輛救護車,陶夭夭跟著陶越的那一輛,跟去了醫(yī)院。
陶越進了搶救室。
陶夭夭焦急地在外面站著,等著。
不用問醫(yī)生,她也知道陶越情況很不好。
但明顯明雅的情況比陶越更不好。陶越還能動動眼皮,說明他還活著,可明雅完全沒有反應(yīng)。
明雅的搶救室離陶越搶救室有幾米之遠,曲瀾一直等在明雅搶救室門口,一動不動。
陶夭夭默默看著。
不一會,陶越的手術(shù)室門開了,裡面?zhèn)鱽磲t(yī)生的聲音:“有陶越的親人在嗎?”
“有?!碧諠摵吞K曉慧雙雙上前。
醫(yī)生出來了:“傷者內(nèi)出血,不,內(nèi)外都失血。他的血型少見,血庫備血不足。希望有親人幫忙獻血,這樣才能穩(wěn)定傷者。早補血早穩(wěn)定傷情。有願意的嗎?有願意的請做準(zhǔn)備?!?
“我?!碧肇藏采锨耙徊?。
想了想,她追問:“一個人夠嗎?不夠的話,我再喊兩人來。”
“多兩個當(dāng)然更好。”醫(yī)生說著,轉(zhuǎn)身進去了。
陶夭夭將電話打給關(guān)曉蓉和洛文豪。
洛文豪接到電話,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放下手裡的工作,匆匆趕來。
“夭夭,你怎麼知道我和表哥的血型相配?。俊标P(guān)曉蓉卻驚疑地問。
縱使驚疑,關(guān)曉蓉也趕來了。
輸血並非看電視劇裡的那般簡單,等三人分別輸完血,已經(jīng)半夜了。
失血過多的陶越,全身到處是傷的陶越,因爲(wèi)肋骨折斷,腿骨裂傷,全身被打上石膏。
雖然被繃帶包成了糉子,但總算安全地度過危險期。
睜開的第一眼,看到陶夭夭,陶越輕輕笑了。
可一笑,牽動肌肉,陶越又擰緊眉。
痛!
凝著陶越的受痛的表情,陶夭夭眼睛溼潤了:“醫(yī)生說,你最起碼要在牀上躺三個月。所以,你就別掙扎了。我和爸媽說了,需要請男特護。哥,你配合一點兒,別亂動。多配合一點,就能早點恢復(fù)。”
陶越似乎想笑,卻不再敢扯動傷口。
“夭夭,我還沒明白,爲(wèi)什麼你知道我和表哥的血型一樣?。俊标P(guān)曉蓉還在不依不僥地追問。
“以後告訴你。”陶夭夭打馬虎眼,“現(xiàn)在哥要休息,你回咖啡廳嚷嚷去?!?
“夭夭——”關(guān)曉蓉扁扁嘴,跺跺腳,看著陶越那個“糉子”,還是乖乖離開了。
陶夭夭的目光,緩緩移向一側(cè)的洛文豪:“謝謝洛大少出手相助。我會謝謝你的?!?
洛文豪深邃的眼睛一直鎖著陶越。
看著看著,洛文豪輕輕笑了:“夭夭,兄弟姐妹之間相助,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上一代的恩怨,不應(yīng)該由我們承擔(dān)……”
“你別想多了。”陶夭夭不動聲色地打斷洛文豪,“我們的生活平靜而愉快,我可不希望因爲(wèi)洛大少想得太多,打破大家平靜愉快的生活?!?
洛文豪若有所思地聽著。他緩緩看向一側(cè)的陶潛和蘇曉慧,禮貌地告辭離去。
陶夭夭鬆了口氣。
洛文豪顯然已經(jīng)猜測出來,陶越可能就是他失蹤的那個兄弟,是個聰明人。
只要洛文豪夠聰明,不會將今天的事和洛世龍說的。
“夭夭,你去看看明雅怎麼樣了?!碧K曉慧在旁小聲建議著,“她若有什麼事,倒黴的是你哥。你哥是司機,是車主,要負全責(zé)。明雅真是你哥的災(zāi)星??!”
陶越黑瞳一閃,默不作聲。眼神複雜,誰也看不懂。
陶夭夭心中一痛,默默咬牙。
“夭夭,我沒事?!碧赵胶穆曇魝鱽怼?
他默默合上黑瞳。
也許蘇曉慧說得對,明雅就是他的災(zāi)星。
上次是牢獄之災(zāi),這次估計輕則破財免災(zāi),重則又是牢獄之災(zāi)。
陶夭夭默默起身。
她不想去看明雅,可此時此景,卻只有她適合做代表,去看明雅。
“夭夭,如果不想去看她,就不要去。”陶越聲音低低的,需要用心聽,才能聽到他的聲音,“不管是什麼結(jié)果,我都會承擔(dān)?!?
“我去?!碧肇藏猜曇粞e透著堅定,她挺起背脊,向外走去,“我替哥去?!?
陶夭夭堅定地走了出去。
她走出幾步,凝著明雅所在的手術(shù)室,心裡咯噔了下。
明雅還在手術(shù)中。
顯然明雅的傷,確實比陶越重得多。
曲瀾有如一座石膏,靜立門口。那模樣似乎不知歲月在流動,不知今昔是何年。
陶夭夭悄悄別開目光。
也許,她真的從來沒理解過曲瀾的內(nèi)心……
陶夭夭想不起來,曲瀾是不是曾爲(wèi)她陶夭夭這麼失意過。
好像沒有。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問問曲瀾關(guān)於明雅的情況,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
醫(yī)生大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