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全投向曲瀾。
陸院長眨巴著眼睛,一個勁用眼色哀求曲瀾。
杜子鍔長長地吁了口氣——曲瀾總算來了,他肩頭的壓力,總算卸了大半。
老爺子今天太不按理出牌了,他杜子鍔沒辦法搞定。
“怎麼,你不想去接陶夭夭回曲家?”老爺子有些尷尬,他慢慢別開臉,憋屈地看著另一個方向,“你天天和我鬥,不就是想讓我接受陶夭夭?”
曲瀾也學(xué)著曲長柏,尷尬地別開臉:“夭夭是被爺爺逼著和我離婚的,我哪敢再厚著臉皮去接夭夭回來?!?
略一沉吟,他加上一句:“估計現(xiàn)在三媒六娉,陶家也不肯放夭夭和我復(fù)婚了?!?
“這……”老爺子那個尷尬,又無奈,又臉紅。
他急著雙手拍掌,繞了幾十個圈,也沒能說了一個辦法來。
見曲長柏不再追著自己問,陸院長悄悄抹了抹冷汗,一邊給曲瀾做了個抱拳相謝的手勢。
曲瀾似乎沒看到,不動聲色地凝著曲長柏:“爺爺這是氣糊塗了。我們第一件事,不是應(yīng)該去找那個庸醫(yī)嗎?找她爲什麼要對我們夫妻下手?”
曲長柏一愣,接著雙手一拍,茅塞頓開的樣子。
他不再催曲瀾,而是轉(zhuǎn)過身去,瞇著眼打量陸院長:“好了,我確實氣糊塗了,捨本逐末。曲瀾說得對,陸院長,我要知道你那個專家,爲什麼會對我孫子夫妻下毒手?”
“這……”陸院長又開始冒冷汗了,“這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曲長柏指尖幾乎指上陸院長的額頭,“不知道不會查查?你把她交給我,我保證把她整個半死不活?!?
陸院長一張臉灰?。骸袄蠣斪?,錢醫(yī)生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
而且還在醫(yī)院跳樓,這會家屬正鬧得厲害。
陸院長也想快點來真相,省得醫(yī)院成開被籠罩在迷霧中。
“呃?”曲長柏一怔。
“她……她跳樓了,現(xiàn)在就剩最後一口氣?!标懺洪L含淚垂首,“現(xiàn)在還沒脫離危險期?!?
原本氣憤的臉,慢慢換成深思的神色。曲長柏慢慢安靜下來。
他擰眉坐下,雙手環(huán)胸,不知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曲長柏擡起頭來:“我明白了,陸院長,這事我錯怪你了?!?
說完,他站起,巴掌拍了拍陸院長的肩頭:“不過,事情還是要好好查查?!?
“啊?”陸院長大吃一驚。
曲長柏這思想轉(zhuǎn)變,完全沒有過度期。
他雖然還不算太老,可這腦筋也跟不上曲長柏。
曲長柏大掌揮了揮,示意大家別說話。
考慮良久,曲長柏緩緩起身:“那個錢醫(yī)生呢?我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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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院長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走到曲長柏的前面,當嚮導(dǎo)。
曲瀾輕輕吁了口氣。
他思慮良久,分析了N次,最終排除行業(yè)競爭對手下手的可能。曲家那麼多子孫,行業(yè)對手不會傻得對他曲瀾的孩子下手。
而且,他曲瀾爲人低調(diào),至今沒有公開得罪過哪個同行。
只有自家人,爲了搶恆天國際的繼承權(quán),纔會下此毒手。
曲瀾不需要曲長柏親自調(diào)查此事,但卻必須讓老爺子心裡有個底,這樣他在調(diào)查事實真相時,纔會減少阻力。
來到外科手術(shù)病房,陸院長剛要喊醫(yī)生來問話,手術(shù)室的門已經(jīng)開了。
外科醫(yī)生緩緩走出來,看到陸院長,默默垂首:“陸院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顱骨粉碎,迴天乏力?!?
陸院長還什麼都沒說,旁邊錢醫(yī)生的家屬,已經(jīng)大哭起來。
曲長柏嚴肅著臉,打量了一會兒,輕輕搖頭:“我們先回去。”
縱使再想查個一清二楚,可人都死了,哪裡查得下去。
曲瀾頷首,微微嘆息——現(xiàn)在真的是死無對證了……
不知道能不能從錢醫(yī)生的通話記錄裡,看出什麼馬腳來。
他凝著陸院長:“錢醫(yī)生最後聯(lián)繫的電話號碼,有沒有複製出來?”
“有?!标懺洪L立即派人將打印出來的聯(lián)繫單,送了一份給曲瀾。
曲長柏默默向電梯走去,一邊吩咐:“我還是希望,陸院長能儘快給我一個錢醫(yī)生失職的理由?!?
曲瀾隨著曲長柏,走進電梯,來到醫(yī)院停車場。
“我和曲瀾一個車。”杜子鍔趕緊跟著曲瀾。
“杜總,車如老婆?!鼻鸀戄p輕拋下一句,踩著優(yōu)雅的步子,向蘭博基尼走去。
“……老爺子找夭夭的事,你知道了?”杜子鍔尷尬地問。
曲瀾似乎沒聽到,已經(jīng)大步向前面走去。他坐上蘭博基尼,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關(guān)雪華和他通電話的聲音十分清冷,聽得出來,關(guān)雪華對老爺子來咖啡廳找夭夭十分不贊同。
老爺子到底都和夭夭說了什麼……
杜子鍔默默看著呼嘯而去的蘭博基尼,不得不尷尬地挪向老爺子的車,可還沒挪兩步,老爺子的車,已經(jīng)在他面前開過。
等杜子鍔不可置信地擦擦眼睛,老爺子的車已經(jīng)上了大道,停不下來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裡面不是人?”杜子鍔哀嚎著,雙手捂臉,傷心欲絕。
總裁做到他這份上,也可以拿根麪條上吊了。
事業(yè)不順,老婆沒有,他都混到什麼境界了……
得了,他杜子鍔堂堂男人,總不能在這太陽底下流淚。
悲催的杜大總裁,沉默著來到公交站口等出租車。
曲瀾前腳回了公司,曲長柏後腳就到了。
“呃?”曲長柏推開玻璃門,先是大大地一愕,然後哈哈大笑,“好好,我正要找你呢!來來來,咱爺倆好好談?wù)劇!?
曲瀾深邃的目光,輕輕落上曲長柏腋下的A4紙:“爺爺那是什麼?”
“……”曲長柏臉一抽。
他能說,那是他花五百萬,從陶夭夭那裡換回來的嗎?
“我看看?!鼻鸀懗L柏攤開大掌。
“這有什麼好看的?!鼻L柏躲閃著,遠距離繞過曲瀾,向辦公桌走去,“再不去接你老婆,你老婆就真跟別人跑了。”
曲瀾黑瞳一閃——爺爺明顯是做賊心虛……
淡淡一笑,曲瀾挑挑眉,聲音似雪落輕輕:“我和夭夭商定了,以後就過情侶生活。爺爺想要夭夭回曲家,還是爺爺親自出馬更顯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