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佐爾帶著人一路開車,跑到了卡斯雷特西邊的城區,基本上,麻溜子地勢力輻射範圍都在那一帶。
西羅他們闖進了一家迪廳裡,這裡平時有幾個越南人的頭目在這裡,帶著一幫小弟看場子的,結果這次西羅闖進去的時候,卻現迪廳裡照常營業,但是卻只有服務員,有客人,卻沒有一個看場子的。
照著這幫兄弟的激動情緒,當場就要砸了那家場子,可是後來老闆跑了出來,苦苦哀求。那老闆是個當地人,據說是前些天剛剛花錢把場子盤了下來,現在做正當生意,至於越南人,早就在場子轉讓的時候就了。
之後西羅又帶著人掃了幾下場子,卻連個越南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結果不但沒地方撒氣,反而差點和巡邏的警察起了衝突。也幸好有西羅帶隊,才壓著手下的人,沒有和警察鬧起來,趕緊就帶人退回來了。
我看著下面那些面色茫然的兄弟,緩緩道:“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麼?”
我站了起來,大聲道:“越南人這次敢對我們先動手,他們是謀劃了很久的而且很明顯,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也肯定預料到了,我們事後會反擊,難道人家還把人留在場子裡,等著我們去掃麼?”
“那我們就於脆佔了他們的地盤和場子他們能躲起來,可是卻躲不了一輩子我們佔了他們的根基,看他們怎麼辦”地下有人大聲道。
“異想天開。”我斷然拒絕:“佔他們的場子?你怎麼佔?佔了之後,是不是要分出一部分兄弟去看場子?越南人的地盤可不算小,我們要分出多少兄弟去看場子?那些地方,都是越南人的地盤,我們短時間內,是無法紮下根的要完全控制,就得花很長一段時間。可是,我們的力量分散了,越南人再瞅準了機會,打我們幾個黑槍,怎麼辦?”我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次越南人主事的人,很厲害啊……嘿好一個以退爲進”
我又看了大家一眼:“不然的話,你們以爲我爲什麼要下令讓所有在外面的兄弟都回來?這次越南人是想和我們玩躲貓貓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越南人打的注意就是各個擊破哼,他們認爲我們現在腦亂了,下面就失去了控制,肯定是要打我們的黑槍現在我們分散在外面,控制外面那些地盤的兄弟,才真的危險了所以我纔要下令讓外面的人都回來拳頭捏緊了,纔有力量分散開來,反而會讓別人把我們的手指一根根的砸斷”
隨後我下令道:“西羅留下,今晚凡是出去的,其他人都回房間睡覺去。”
下面的人多少有些不甘心,但還是紛紛散去了。
我讓人把靈堂的大門關了起來,房間裡只留下了我,西羅,還有大約二十多個兄弟,這些都是我們原本健身房裡的人,也是感情最好的一幫。
“我廢話就不多說了。”所有人於脆就坐在了地上,我手裡把玩著匕:“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非常不利……你們有誰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立刻就有人接口道:“老黃他們四個死了,八爺也躺在醫院裡,對我們當然是不利的,現在估計外面所有的堂口和道上的人都在看著我們。如果我們這次再不有所行動,今後我們大圈就會讓人看不起了”
他說的很有幾分道理,其他人也有不少同意的。我不置可否,看了西羅一眼:“你呢?你怎麼看?”
西羅年輕的臉龐上有些激動,他側頭想了想,緩緩道:“我……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今天剛纔又帶人出了一趟,回來之後,心裡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嗯,說。”
西羅出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自信:“現在的確是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看著我們看著我們,看看我們到底會怎麼報復……可問題也就在這裡了。不論是黑道,白道,警方,都把視線對準了我們了。我們現在幾乎是完全被擺在檯面上了,目標實在太明顯,一有風吹草動,恐怕沒等我們有什麼行動,大批警察就會圍上來了畢竟,咱們是混黑道的,如果這麼總是被警察死死盯著,對我們可沒好處。比如今晚,我帶著人才到那裡。街面上就有很多警察遠遠跟著,後來我們還差點和警察起了衝突,我一看情況不對,才死活把人拉了回來。我看這或許也是越南人的算盤……他們把事情引起來了。自己找了個洞一躲,然後就等著看熱鬧。他們算準了我們會火,會狂,會報復,會大鬧。可是一旦我們真的鬧起來,恐怕對我們地壞處就更大了……現在警察死死盯著我們,稍微不對,恐怕對我們就是滅頂之災。”
我看了西羅良久,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笑了笑:“西羅。你能想到這些,做兄弟的,我爲你高興”
我捶了他一下。然後用力拿著匕在地上敲了敲,看著衆人,道:“西羅說的就是我心裡想地我們現在太危險了。咱們混黑道的,應該是行走在暗處纔對,可是現在呢?靠不知道多少聚光燈都對準了我們所有人都等著看戲我們被人擺在了舞臺上我們做任何事情。別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樣下去,我們還怎麼做?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所有人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看著衆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哼,所有人都認爲,我回來之後,肯定會帶人出去打出去殺出去拼到時候,不但報不了仇,恐怕警察就先調集人馬把我們青了現在麼……我總覺得,溫哥華太平靜了,也太安靜了……這潭水,也未免太清了一些”
西羅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我和他對視一眼,我笑了笑:“想辦法,把這潭水攪渾了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都分散一些,我們纔好渾水摸魚”
一夜無話。
我相信,大多數兄弟其實這一晚上都肯定是沒睡著的。第二天我看見所有人都紅著眼睛。但是在我的命令下,修車場打開大門做生意……當然,我知道,經過之前一天的那一番大鬧,短期內,有人敢把車送來修理,那才叫見鬼了
不過無所謂了,我只是做出一個姿態。而這個姿態,也只是做給警方看的,明著告訴他們:諾我們可什麼都沒於
經過我的下令,原本在外面控制著一些大大盤的人,都回來了。這樣地收縮防禦的姿態,讓道上的很多人都感到了奇怪……因爲大圈在所有人地眼裡,都是那種打打殺殺起來可以瘋狂不要命的但是這樣的示弱的行徑,倒真的是第一次了。
我白天地時候,稍微整合了一下修車場裡的力量,手打從健身房裡挑了幾個年紀稍微大一些,做事情老成一些的兄弟,暫時領頭,因爲後面地時間,我不可能全天都在修車場裡鎮著場面,總有我不在家裡的時候,家裡也需要有人看管。
隨後,我,西羅,又加上十六個兄弟,一行一共十八人,驅車前往醫院看望八爺。
我故意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醫院,在醫院的加護病房的走廊上,老遠就看見傑夫警官,他見我來了,一臉苦笑,走過來道:“我說,五爺,你倒是低調一點啊。昨晚你手下幾十號人跑到西區去,當時我得到消息,可是心驚肉跳了一個晚上啊你答應過我,不會大鬧的”
我笑了笑:“昨晚不是一槍都沒放麼?”
我和留守在這裡的兄弟打了招呼,看了一下八爺。
八爺的樣子還是沒什麼變化,依然在昏迷之中,醫生說情況趨於穩定了,但是……醒過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小……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於脆就聽天由命了。
我又讓人帶我去見了一下小豬。
這個年輕人身上中了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我見到他地時候,他正掙扎著想從病牀上跑出去,正好被我撞見了。
“你想於什麼?”我進門喝了一聲。
小豬一愣,看見是我,立刻激動起來:“冬五哥我知道你回來了,昨天我沒見到你,心裡還很氣惱呢我知道,你回來之後,肯定要帶著我們大於一場的這個鳥醫院,我早就待膩歪了……
“所以你就想偷偷跑掉?”我笑了笑。
然後我正色道:“好吧,我也不繞彎子了,我現在很需要你。八爺身邊的人,我都不熟悉,但只有你我最放心。現在我也需要一個對情況瞭解的人……原本我還擔心你地傷,但是現在看來。你活崩亂跳的,應該沒問題。”
小豬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還算很好,他聞言大喜:“好啊你要我做什麼?媽的,給我一把槍,我也能於掉兩個越南人”
“不用你去打。”我緩緩道:“八爺現在倒下了,最困難的是,他倒下之前連句話都沒留下……我現在基本控制住了修車場裡地情況,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不太瞭解。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情。第一。我知道,八爺在警方肯定是有內線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內線是誰?怎麼聯絡?”
小豬搖搖頭。面有難色:“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八爺和幾位警方的高級人員私交都不錯,至於誰是真心幫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心裡有些失望。看來暫時的。警方這裡,我就只能靠那個傑夫警官了。
“那麼,其他的呢?比如咱們組織裡的一些對外地事情。我現在需要幾個法律的專家,律師,還有一些處理問題的人。”
“這個我知道。”小豬笑道:“律師我們是有地,以前咱們的人惹了官司,都是有自己的律師去打官司的”
“好”我立刻道:“這事情就交給你了。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派一個人跟著你,你……你現在行動不方便,先弄個輪椅吧,你帶著人。去找律師,請他回來。我們前兩天惹下的麻煩不小,警方會告我們防礙公務,或者非法藏槍等等,這些零零碎碎地事情,我是沒精力去扯皮的,交給律師去和警方蘑菇最好。這事情就交給你辦了。”
我回頭看了西羅一眼:“給他辦出院手續。”
看著小豬興奮的表情,我卻心裡有些內疚,低聲道:“小豬,原本你受了這麼重地傷,我應該讓你好好調養的,但是現在我手下缺人,尤其是缺少機靈的,能動腦子的人。你先辛苦一下,事情做完之後,我再重重謝你這次你也救了八爺一命,這麼大的功勞,我不會忘記的”
小豬揉了揉鼻子,笑道:“冬五哥,我別的也就不要了,只求你一件事情,你如果答應了,我只怕就開心死了。
“好,你說”我看著他蒼白的臉,還有身上的紗布,嘆了口氣。
“等八爺醒來之後,你求求他,把我調到你身邊吧我想跟著你做事情。”小豬看著我,臉上有些興奮。
“好。”我一口答應,隨即低聲道:“其實……唉,八爺能不能醒來,只怕也兩說了。”
隨後我帶著人離開了醫院,醫院裡原本留守地兄弟,我分出了一個陪同小豬去辦事了。
至於我,我出了醫院之後,立刻帶人,沒有回修車場,而是上車之後立刻打了個電話。
“喂?威克漁業公司。”
電話接通之後,居然是一個很清脆的女人聲音,我愣了一下:“我找威克。”
“請問您有預約麼?”
……好一個威克,動作倒是真快才一個晚上,居然公司建起來了,連小秘都有了…”
不過隨即,電話裡傳來了威克的聲音:“艾娃,別胡鬧了,把電話給我。”
一陣雜音之後,我聽見了威克的聲音:“你好,我是威克。”
“老朋友,是我。”
“上帝啊……”威克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嘴巴里含著黃連:“真的是你……唉,我原本還在祈禱你千萬別給我打電話的。”
我笑了:“很顯然,上帝今天休息,不當班。”頓了一下,我正色道:“威克,我現在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此刻正是中午時分,海上波濤不驚,晴空萬里。quaum我們的遊艇緩緩的靠上了小島,我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遠處。
島上正如威克所說的,有一座高高的燈塔,似乎是殖民時期建立的,恐怕得有幾百年歷史了。廢棄的燈塔上滿是水鏽的痕跡,大約有十幾米高的樣子。
我們的船躲開礁石靠岸,威克就站在我身邊,嘆息道:“這個島就這麼一個地方可以登而且每天只有在懲潮的時候纔可以過來,退潮之後,礁石就擋住了登u的地點。
我默默點了點頭,看了身後的西羅他們一眼:“帶好東西,跟我上去吧。”
威克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就不和你們上去了,我還是在船上等吧。”
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踏上燈塔下的石臺,看著燈塔下面那個黑洞洞的入口,我走在了最前面,一步邁入,迎面就傳來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我身邊的人都不禁皺起眉頭來,我看著腳下已經完全於涸的鮮血,全部都已經凝固成了一片一片的暗紅顏色,紅得黑
緩緩踏上了樓梯,我當先走到了燈塔的頂層,儘管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第一眼看見面前一張桌上,放著五顆頭顱,那頭散亂,面色灰青。眼珠裡白多黑少,這麼幽幽的盯著我,我頭皮還是忍不住一陣麻。
而我走上之後,後面跟上來的兄弟,包括西羅在內,都是出了一陣驚呼
燈塔裡通風很好,海風也很大,所以這些頭顱雖然已經被人砍下來一天多了,卻並沒有腐爛,我看著身後地衆多兄弟。大家都是面色蒼白,或吃驚,或憤怒。或驚恐的看著桌子上的那些頭顱,我不動聲色,緩緩走了過去,然後俯下身子,單膝跪下在桌前。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香菸,取出三支來,回頭看了西羅一眼:“火。”
西羅還算勉強鎮定。過來給我把香菸點燃,我俯身在地上撿了一把塵土,捏土爲堆,把三支香菸放在了頭顱前面
後面的衆多兄弟,不由自主,全部都和我一樣,單膝跪在了地上。
“死去地幾位兄弟我小五雖然和大家不熟,但大家都是大圈一脈,都是自己袍澤你們被越南人害死了。我小五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索取血債”我說完這些,嘆了口氣:“你們在天有靈,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