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圓圓看到手機的一刻是興奮的,就是帶著惺忪睡眼也激動得立馬從牀上跳了起來,於是迫不及待地撥通宇林的電話。心想她終於還是贏了,無論這男人何方神聖,一樣逃不出她何圓圓的掌心。即使這份感情中圓圓付出更多,無可否認,她總還是好勝的,知道對方終於主動屈服時心裡不由得一點驕傲,爲對方曾撕心裂肺地哭過已代表了她最大的真心。
“喂,您好!是圓圓嗎?”給宇林的電話終於接通。
“宇林,早上好!昨晚沒有接到您的來電,所以剛剛看到便打過來看看是什麼事情。”說出這樣一句矜持有餘的話,現在恢復自信的心凌自是將之前的煽情話語拋諸腦後了。
“我,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之前不是提過要爬山嗎?我就想問你這個週日有沒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去爬梧桐山。”宇林知道自己要什麼,他的語氣平穩,儘量不讓圓圓誤會一點激動的痕跡。
“我得先看看....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們就一起爬山好了。”圓圓仍然無法打破她對征服男人必須欲拒還迎的堅信。
“那這個週日早上8點30在梧桐山村的入口等,不走太難的地方,就當運動運動。”
“好的,到時候....”
“圓圓,我這邊早上忙著呢,有什麼事情到時候見面再說吧,我要工作了。”沒等圓圓再深一層拓展話題,宇林已經急著將它打斷,他知道必須這樣做。
“好吧,工作要緊,也保重身體....”
“謝謝,那麼我先掛了。”不等圓圓說完,宇林就掛了電話。
圓圓就這樣呆在了那裡。前一刻鐘還是興奮得忘乎所以,後一刻鐘卻陷入顧影自憐的窘境。定下約定之時,他還是熱情浪漫幽默的,到實現之日,他的話語卻只剩冷漠嚴肅和平淡。
“可是,他畢竟主動找我了呀!他剛纔身處的是辦公室,總不能讓領導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或許他的內心也正如自己一樣藏著無法壓抑的興奮,不過身不由已口難開罷了。”心凌居然在心裡開始爲宇林自圓其說了。在不能自拔的愛情面前,任憑女人曾經多麼精明,也總能將盲目這一缺陷發揮得淋漓盡致。
說服自己的圓圓於是開始幻想跟宇林可能發生的各種情節,週日還未到來,她的甜蜜愛情卻已經在腦海裡頭預演了。久久無法平靜的她在自己的睡牀上蹦著跳著,最後整個人又再次趴倒在被子上面,圓圓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心凌的電話,跟心凌分享這突如起來的喜悅或許能讓她平靜些。
“心凌,起來了嗎?”圓圓歡快地嚷著。
“我要是還沒起來你是打算要叫醒我呀?喊那麼大聲!”
心凌的睡意被圓圓鏗鏘的嗓音給頓時趕跑了,雖然一大早便起來趕稿,到現在這個時分終究累了,聽到圓圓這麼一喊,整個人不禁精神起來,便趁勢也嚷了回去。心想,昨天還失聲痛慟哭的她現在能嚷這麼大聲,準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便問道:“你沒事吧?”
“怎麼沒事,發生大事情了,所以才趕緊給你打電話!”
“到底怎麼了?”被圓圓這麼一說,心凌整個也緊張起來。
“他約我週日去爬山了!你說男人怎麼會這樣,一邊不理你,一邊又單獨約會你,我都犯迷糊了!”圓圓嬉笑著,那是難以掩飾的歡喜。
“原來一大早是來炫耀的啊!”心凌總算鬆了一口氣,“男人的事情從來只有我請教你,這次你都犯迷糊了,要是我更直接不省人事,又怎麼知道他是怎麼單獨約會你大小姐的呀?”心凌心裡很是替圓圓高興,雖然疑惑這男的怎麼一時一個樣,或許當初是有什麼誤會吧,圓圓也總算守得雲開,便不深究了。
“這是什麼話,人家這回正煩著呢!”圓圓在電話那頭臉都紅了,連忙說:“怎麼都是第一次正式約會,可登山穿的那一身衣服很不浪漫,現在大冬天的,你說該怎麼穿好!”
“這倒真是件大事情哎,荒山野嶺連帥哥都**不了,這怎麼得了!”心凌直接取笑著她。
“誰讓你這麼不正經的!怎麼了,上次還忘了審你呢!到底跟成愷一起除了吃飯,還幹了些什麼?”
“我再次重申,我跟成愷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除了工作!”每次當圓圓提起成愷,心凌都自覺幹了什麼虧心事,她的死心眼和忒認真讓她恨不得將這段記憶抹去。
“就是他原來還沒有女朋友,他還跟我說喜歡我,這個是始料不及的。”心凌上次吃飯就想跟圓圓提宇林的事,不過礙於當時情景才忍住沒說,這時看圓圓也已收穫愛情,便決定跟圓圓取取經。
“他?不是成愷,那肯定初戀無疑!你這丫頭無聲無息地就跟初戀好上了,還互相傾慕哀怨纏綿了是不是?怎麼不早告訴我,還說是好姐妹呢!”語畢圓圓故意裝作生氣了。
“沒有的事,不是才知道對方的心意嗎?還遠得很呢!”
“難怪只有張雲翔才能跟你拍拖,他夠進取。”圓圓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可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她也不再忌諱,“這樣的邏輯必須改,沒有你姐姐我在,你這拖那怎麼拍得了下去啊!”圓圓搖了搖頭,再繼續道:“既然都相互表白了,你們都什麼年紀了,直接什麼都可以幹了,還等什麼?”
“什麼是什麼都可以幹呀!你都說些什麼!我們都對彼此的這些年瞭解不多,也沒有過在一起的經歷,又怎麼能任憑一時的衝動而貿貿然在一起呢?”心凌從來是個思慮周全的人。
“所以你就這麼難拍拖!”圓圓終於衝口而出了。
心凌不禁心中一震,是的,她或許想太多了。跟宇林錯過了這麼些年也不是沒有人追求,一來是不願重蹈覆轍,於是遲遲不輕易接受;二來是她的冷,從陌生人到朋友需要經歷一個過程,從暗自欣賞到心裡的喜歡能夠溢於言表更要花上一段時間,更別說像戀人一樣的親密無間了。
在平常人如白開水一樣的生活裡,在心凌日復一日三點一線的工作中,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戀情。最能讓心凌輕易與人熟絡的莫過於工作的交集,除此以外便只能靠這個人的不懈意志了。
對,曾經這個人出現過,是張雲翔。可是如此熱烈的感情終歸如煙花般散落,曾經以爲的永遠只能在回憶中定格,此去經年,當初以爲能一直走下去的那個人堅決的一去不回頭。她才明白有的事情的發生沒有理由可言,沒有跡象可循,沒有辦法可躲,只能面對,當成是生命的中的修煉坦然接受,即便自己仍一個人走。
她更應該慶幸,慶幸這件事的發生在生命中更早的時間,她還無需面對婚姻的糾葛,兒女的牽絆,金錢的臉孔,她還能夠自由。可是她不知道,那種如孩童般天然認爲自己應該被愛的能力在她身上漸漸地消失,面對感情的關口她變得容易退縮,輕易地質疑,何況心凌天生就是謹慎慢熱的個性,於是在感情上便越發地不知如何邁出第一步了。
“其實你們現在的狀態就已經很好了啦。”圓圓知道自己剛纔說了不該說的話,便收斂了語氣,輕聲的補充道,“無論成與不成,沒試過又怎會知道?人嘛,也只能求當下了,未來的事兒再大的腕也說不準!依我看,你現在桃花朵朵開的,沒準以後要變的是自己呢!”
“不可能,都多少年了他仍是我心中的牽掛!這本是發生在夢裡面的事情,居然成了現實,我心裡沒譜你知道嗎?”心凌見不得圓圓這樣說,她可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難得中途改變的人,對待感情更自以爲如此。
“等你有譜就什麼都晚了!到底是個什麼人?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能讓你這般神魂顛倒的!”圓圓感嘆著。
“待我們定了下來,準介紹給你!”
“行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要穩住雙方在曖昧階段的熱情,然後趕緊找機會牽手接吻,就該定下來了。記住我一句話,事不宜遲!”圓圓對心凌可是恨鐵不成鋼。
“知道了,那我也祝你這次約會成功進入你想要的任何階段!跟你說說心裡舒服多了!”
“何止舒服多了,簡直是打通任督二脈!說這麼多,都把正事給忘了,到底穿什麼衣服去爬山好呢?頭都大了。”圓圓看起來倒是對這個煩惱十分享受。
“我看你還是穿運動服吧,山上比這裡畢竟要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心凌偷偷笑著,再接著道:“倒是上衣裡面可以穿沒有領的衣服,露出脖子也會更顯性感!”
“對,這樣穿就好!”圓圓心裡頭可沒那麼簡單,這件裡面的衣衫不單止需要沒有衣領,還必須是低胸的,就看你陳宇林能把持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