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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3節 堅守

此時,宇林還在杭州的大街上恍惚的地流連著,他無法就此相信心凌就這樣跟成愷走在一起,但無論真假,她做出這樣的舉動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不想看見自己。回想起當天戀戀不捨的情形,轉眼間心凌便投奔至另一個男人的懷裡躲避自己,多有涵養的男人也難以保持理智。

縱有萬語千言憋在胸口,只要心凌一句不愛了,他便就沒有了說出來的理由。成愷隨即從附近商店買了一整箱啤酒,用塑料袋裝起再拎至西湖邊上,明月下一個人呆坐在地面,把酒問蒼天,彷彿此刻只有酒才能稀釋他的哀愁。

到了晚上接近十點,宇林才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打車回酒店,那裡正住著他現正深愛卻已無法言愛的女人,望著酒店窗戶的綴綴燈光,恰似他心底早已千瘡百孔的傷。剛一走進大堂,迎面便走來一個身材苗條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即使宇林已經醉得看不清楚她的臉,憑著一頭玫瑰色長卷發,他能認出那正是圓圓。

即使揚青執意不讓圓圓知道心凌所住酒店的地址,但古靈精怪的圓圓輾轉又找到了劉藝,藉故說想要探班給心凌驚喜,不知就裡的劉藝自然覺得她來探班是合情合理,地址也就讓圓圓手到拿來了。

圓圓的飛機是在開鏡當天的傍晚到達杭州,她本想提前打電話跟心凌解釋,究竟覺得突兀且沒有誠意,因此決定等面對面看見心凌才做澄清。當然,比起心凌,讓她更放心不下的是宇林。

到達酒店的第一時間她便向酒店諮詢,確認宇林已經入住後也曾要求酒店電話轉入宇林所在的房間,當房間裡幾次都沒有人接聽,她也就確定宇林必然已經外出尋找心凌。於是圓圓再次撥通宇林的手機,始終得不到應答的情況下,她也只有坐在酒店的大堂一直等,只要等到宇林了,她就與他一起面對心凌把事說清楚。

沒想到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結果是看見宇林拖著飄忽的步伐醉醺醺地從的士中走下來,還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她連忙上前扶起他,“你怎麼會喝這麼醉?見過心凌了嗎?”小心翼翼說道。

宇林擡頭看見是圓圓,笑了笑,“你也找到這兒來了啊。”沒有理會繼續走入大堂。

圓圓擡起他的一隻胳膊就往自己肩上放,一路扶他走進電梯,進入房間。一身酒氣的宇林能略微聞到圓圓身上香水透出的熟悉麝香味道,“她是來關心我,還是來誘惑我!”想著想著嘴角不禁斜著往上一揚,很快便又收斂回去,八分酒意的宇林不願再受任何拘束,思想自然狂妄不羈起來。

當打開房間的燈,圓圓才能細細看清宇林,彼時酒意正酣的他陷入一臉呆滯。於是她先脫下大衣,從洗手間取來毛巾沾上熱水扭幹,先幫他擦了脖子和臉,再幫他脫去皮鞋和上衣,說:“你先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說吧。”

圓圓剛纔到達酒店的時候差點就跟心凌撞個正著,她就走在她的前面。但她發現旁邊還跟著一個戴鴨舌帽的男子,雖然帽檐拉得很低,但高大的身形俊朗的側顏無不散發著一種攝人魂魄的獨特魅力,很快圓圓便認出這就是成愷,纔沒有立刻上前。

“劇組這一大幫人,心凌怎麼就跟成愷一起?心凌沒有經驗可以理解,但成愷也該避一避嫌,難道他真的對她有點什麼?”當一次看見成愷跟心凌,她便隱約感覺他們之間彷彿有一種氣場不容忽視,直至今天看見他們再次單獨在一起,再後來看見宇林喝醉酒走下車,她似乎恍然大悟了。

圓圓正要將毛巾放回洗手間的,這時宇林忽的從牀上一躍而起,隨即一個箭步衝進洗手間拼命嘔吐,圓圓只好也連忙緊跟其後,用手輕掃他的背,“好點了嗎?慢慢來。”

男女之間最唯美的愛戀,大概最後的最後,都會濃縮成無滋無味的平實句子。而所謂最後的最後,可以是結合,也可以是分離。

宇林吐完一輪,扶著旁邊的洗手盆站起身來,“你走吧,我一個人能行。”說這句話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圓圓一眼。

“我先去給你倒杯水。”圓圓徑直走了出去,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她,但此時此刻,只有她能夠陪伴在他身邊,往後只要心凌點一點頭,他也就會永遠離開她,這或許就成爲他跟她之間唯一的最後時光了。她心疼著,也珍惜著。

宇林轉身走出洗手間,重新坐在牀上,他不是沒有質疑過心凌和成愷之間的關係,只是即便不能確定又怎樣,她已經不再願意跟他在一起,內心的掙扎和痛苦一併迸發出來。

當看見圓圓無怨無悔地給他端過熱水,他拿起水杯一乾而盡,隨即一把伸出左手將圓圓的右手一拉,圓圓被迫一個翻身跟他一併坐在了牀上,宇林卻當即鬆開手,再冷冷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我的喜歡有用嗎?”圓圓也淡淡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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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圓圓還沒來得及反應,宇林已一個轉身將她按倒在牀,左手再次握實她的右手,右手則一把將她的腰攬住。他將臉慢慢往圓圓湊近,俯視的眼睛炯炯有神,讓人不能相信他是一個喝醉酒的人。

圓圓屏住呼吸,被他鋒利的眼神盯得六神無主的她心跳加速,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暗藏了多少遐想和期待,“他說‘有’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嗎?他要吻下來嗎?即使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也是願意的。”

隔了十幾秒,宇林纔在她的嘴邊問道,“是什麼讓你喜歡我的?”

“是你渾身上下,都讓我感到喜歡行不行?”圓圓努力保持著鎮定,面無懼色地跟他對視著,通紅的臉頰在燈光映襯下卻更嫵媚撩人了。

圓圓嬌嗔的語氣讓宇林瞬間癱軟下去,彷彿連骨頭都快要被融熔一般。眼前這個女子銷魂蝕骨的本領他不是未曾領教過,只是一次又一次,他都告訴自己不能陷進去,一次又一次,是他對心凌的愛的期待讓他冷靜了下去。

可是今天,這個理由不復存在了,他完全可以豪邁不羈地徑直吻下去,展開那一幕幕嫺熟而又醉人的糾纏。可是,如果真那樣做,將會是他自己親手斷掉跟心凌哪怕是還剩那麼一丁點兒的緣分,再也無權責怪他人了。

想到這裡,他湊近的雙脣漸漸遠離了圓圓,手也同時鬆開,深呼吸一口氣,“你走吧,現在已經很晚了。”站起來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你對心凌真好,你這麼愛她,說真的,我好嫉妒。”圓圓說著,也漸漸從牀上坐起身來。

“剛纔很對不起,我喝酒了,控制不了自己。”宇林道歉剛畢,突然想起圓圓或許會知道有關心凌跟成愷更多的東西,或許她能向他證實他們之間並並非剛纔所見那麼一回事,“圓圓,你跟心凌這麼熟,有聽說過成愷這個人嗎?”

還沉浸在溫存遐想中的圓圓,真恨不得他就此控制不了自己,迅速回過神來的她立即答道:“成愷?你見過他嗎?他是個大明星,長得是挺帥的!”嬉笑著。

“那他跟心凌的關係是?”宇林迫不及待地衝口而出直接問道。

“他們是好朋友吧,他是心凌這次編劇的電影主演之一。”圓圓不敢多說一句,生怕就此誤了他們複合的時機,卻還是默默替宇林憤憤不平。

“今天他們告訴我他們已經戀愛了,你怎麼看呢?”宇林的語氣平靜而肅殺。

“怎麼會?其實這段時間心凌在忙拍戲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是非常瞭解他們的情況。但是我能斷定的是心凌非常愛你,以前她常告訴我她愛了你十幾年了,十幾年的暗戀。”話至此處,圓圓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退縮,聲音萎靡了下去。

“是,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但無論她承認與否,在我們相處的時間裡,我總能感覺她不由自主的保留。她,或許曾經很愛我。可當我們真正在一起,我卻彷彿感覺她愛我的心是單薄,甚至閉合的。我靠近過,可她沒有允許我這樣做。今天看到他們在一起,我反倒感覺成愷或許瞭解她比我多。”語畢胳膊往後一伸垂在椅背後,整個人仰靠在椅上望著房間的天花,長長倒吸了口氣。

“他們只是同事關係,你別想太多了啦。”圓圓不知從何勸解,只好勉強笑了笑。

“那個男人,看得出來很在乎她。其實我也沒必要不相信他們真的就在一起了,我太自大,憑什麼心凌就只喜歡我一個?如果她是演戲騙我,又是爲的什麼?不是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嗎?”宇林的眼睛依然直直盯著天花板,空洞的眼神下拼命掩藏錐心的疼痛。

“這事,是心凌親口告訴你的嗎?”圓圓試探著問道。

“她不只親口告訴我,還給我示範了他們的恩愛。”洪穩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宇林,如果心凌真的喜歡上別人,你也會像過去一樣愛她嗎?”圓圓本想說明天一早跟他一起去跟心凌解釋,畢竟她還未出面幫他澄清,心凌難免會存疑。當聽到宇林言之鑿鑿她已經承認跟成愷在一起的事實,轉念一想,心凌跟成愷戀愛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她如此輕易便認定宇林出軌,說不定是她跟成愷首先有了想法,才借宇林這件事作爲契機,那現在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可心凌是這樣的人嗎?成愷未出現之前肯定不會,但一路看見他們曖昧的圓圓無法不做這樣的質疑。

宇林也察覺圓圓的忐忑不安,“圓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宇林從椅子上忽的坐直身子,兩眼迸射的光芒對於圓圓是殘忍的,讓她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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