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腰，沈清墨疲倦的睜開眼，不出意外的發現又已經日上三竿了。
秦正澤一手搭在她的腰間，一手枕在頭下，睡得極爲安穩。
輕輕的將他的手拉開，沈清墨準備下牀洗漱。
收拾完回來，她便看到秦正澤也已經起身了，正給自己繫上玉帶。
見到她從屏風後轉出來，他便立馬挑了挑眉，頗有些炫耀的問道，“昨晚可還滿意？”
沈清墨，“……”
昨晚他簡直如狼似虎，將她給折騰得夠嗆，可因著雙修的好處，也收穫很大，她便懶得和他計較了。
走到院子中，沈清墨從地上撿起一片枯黃的葉子，深紫色的靈力包裹上去，枯黃的落葉很快就化作了灰燼，恍若在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這的確是焚世的特性，之前她的靈可做不到這樣。
正在出神的時候，突然一道黑色的火焰竄到她的身邊，繞著她的身子盤旋了兩圈，似乎見到已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才朝一旁激射而去落入秦正澤的掌中。
“你的焚世是不是也有變化？”沈清墨問道。
“是。”秦正澤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驚喜，“之前我並不能如此自如的控制焚世，現在卻感覺焚世操控得更加自如了，看來焚世在雙修之後有了你靈力的特性了。”
他的焚世暴戾無比攻擊性很強，而沈清墨的靈力則是以靈活多變見長，若是焚世以後能擁有變化的能力，那絕對可以讓焚世的攻擊變得更加多變和強大。
沈清墨也驚喜到了。
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她和秦正澤之前的能力有了相互增益的跡象。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沈清墨開口問秦正澤，“如果已經休養好了的話，我想盡快進宮去將杜箏給救出來，越快越好。”
離救出秦正澤來，才過了不到兩天，燕水媚應該不知道他們有能力這麼快就恢復，越快就越能讓她措手不及。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那就晚上吧。”秦正澤也贊成了。
不管如何，先救回來再說。
“好。”沈清墨點了點頭，“我去和杜婉說一下這個消息，也要交代木綠幾句話。”
杜婉這幾天一直呆在雅筑小居，輕易不出門，秦正澤被救回來之前找沈清墨的次數還稍微多一些，可自從秦正澤回來了，她來找沈清墨的次數便更少了。
知道沈清墨晚上就要去救杜箏之後，她並沒有沈清墨想象的那麼開心。
她眉間籠著一層愁緒，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沈清墨拉著她的手在桌邊坐下，“阿婉我們一定會盡力將杜箏救出來的，你可是在擔心杜箏？”
“不是……”杜婉搖了搖頭，“其實我那日去找你，無意聽到了你和王爺說的話……”
“哪日？”沈清墨回想了一下，問道，“是王爺回來後的第二日？”
“是的。”
沈清墨沒有做聲，只是看著杜婉。
那一日她記得她和秦正澤有過爭執，爭執點也就是在於要不要這麼早去救杜箏。
她不想看著杜箏一直受苦，而秦正澤卻認爲冒然闖入很冒險
，應該要等到萬事周全之後再去救杜箏。可後來再仔細想想，就算將杜箏給救了回來，他們又要面臨一次選擇題。
嘆了口氣，杜婉眉目間的愁鬱更重，她輕輕說道，“這兩日我夜不能寐，腦中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我在想，杜箏若是還能被救回來，意味著壓制著杜箏的那個靈魂會消散，她不能再當那人的替身了，這勢必會讓王爺和皇上的關係勢同水火。杜箏若是不能救回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恨皇上，總之，我是恨的，我這一輩子定然會竭盡一生爲杜箏報仇！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還有沒說話的話是，不管做出哪個選擇，他們的關係都不會再這麼親密了。
杜箏活，對秦正權來說是奪妻之恨。
杜箏死，對杜婉來說是殺妹之仇。
沈清墨和秦正澤作爲夾在中間爲難的人，無論如何都討不了好。
“你不要思慮太重。”沈清墨說道，“一切等我們將杜箏救回來之後再說。至於你說的這些……我自認做事坦蕩，無愧於心，若是皆大歡喜那就更好，若是難以雙全，那也努力過了，至少能做到不留下遺憾和追悔。”
“嗯，拜託你們了。”杜婉柔聲說道。
沈清墨拉過她的手，“別亂想，今晚好好睡個覺。”
……
看過杜婉出來，沈清墨說不多想是假的。
她原本計劃跟秦正澤一起進宮救杜箏，也考慮了很多，以爲將一切都計劃周全了。但是她卻忽略了一點……如果不是杜婉說明，她還沒有想到有關杜箏的事情，很有可能讓秦正澤和秦正權兄弟徹底反目。
秦正權對齊笙的感情有多深，在再一次失去她的時候，他就會有多恨，何況那個葬送他幸福的人還是秦正澤，這一定會嚴重的影響到他們兄弟的感情。
想到這裡，沈清墨驀地停下了步子。
不行，這件事不能將秦正澤給牽扯進來，她得再想另外的法子。
下定了決心，沈清墨便跟秦正澤商量起來。她藉口要送杜婉回一趟杜家，說要推遲去救杜箏的時間先顧著杜婉這一邊。秦正澤對她的話自然是相信的，再說他也不想這麼早就闖皇宮，沈清墨的提議正中下懷，當然不會反對。
如此一來，沈清墨便變相的將秦正澤留在雅筑小居之中。
她則和木綠帶著杜婉一起乘著馬車出了門，將杜婉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她便和木綠一起潛入了夜色之中。
晚上起了風，看著似乎有下雨的跡象。
若是下雨的話，則更能隱藏蹤跡，對她們的夜行還有一些好處。
守在皇宮圍牆的外面，沈清墨開啓破妄之瞳觀察著皇宮裡面的動靜，發覺裡面並沒有什麼異動。燕水媚的身份見不得光，住在皇宮中的密室裡，此刻在密室之中修煉著，而藏香殿裡面秦正權依舊陪著齊笙，兩人似乎還在用晚膳。
“清墨姐姐，我們直接去藏香殿嗎？”木綠興奮的問道。
“直接去藏香殿。”沈清墨點點頭，又對著木綠叮囑說道，“等下不知道會碰到什麼，但切記不要性急。”
“嗯，我知道了。”
兩人的身手不是皇宮侍衛
能比擬的，一路走到藏香殿都沒有人發現她們兩人的蹤跡，爲了更快速的接近杜箏，沈清墨觀察了一番，帶著木綠繞到了藏香殿的後門處，打算從這裡直接闖入。
“準備好了？”她轉頭看向木綠。
木綠迫不及待的點頭，“好了！”
想了想，沈清墨遲疑了一刻說道，“若是不得已……要殺人就殺。”優柔寡斷反受其亂，有時候對敵人的寬恕反倒會導致事情惡化。
這一次木綠的眼睛都亮了，用力點了點頭，“好！”
兩人翻過圍牆進入藏香殿。
哪料到剛一進去，原本看似平靜的黑夜突地颳起了一陣不同尋常的異風，風中隱隱傳來陣陣腐爛一般的惡臭味。沈清墨屏氣皺眉朝四周看去，清楚的看到原本看起來平整的地面上鼓起了一個個的小包，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地下蠕動著，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這是什麼？”木綠驚訝的問道。
一抹暗金之色從眼底滑過，沈清墨凝眸看去，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是屍體。”
“屍體？”
“嗯，應該是被人特殊煉製過的。”
在破妄之瞳的瞳力之下，沈清墨清楚看到蠕動的土包之下是一具具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從他們身上穿著的服飾來看，這些人生前應該是皇宮之中的宮女或者太監，卻在死後被煉製成了這番模樣。
皇宮之中只有燕水媚會煉製傀儡，難道是燕水媚佈置的？
來不及多想，一個個土包在短短的一瞬迅速爆裂，從裡面竄出的黑影帶起了無數的塵土，攜帶著泥土的土腥味道和腐爛的惡臭朝她們飛撲而來。
陣陣風聲蕭殺無比。
粗略一看，至少有上百具。
這樣一一殺來不知道要殺到什麼時候，只怕那時候都已經驚動了在裡面的秦正權了。
“退後！”沈清墨將木綠攔在身後，手中一道紫靈射出，在空中化作無數光雨分別朝四處射去。這些光雨在接觸到惡屍的時候便沒入其體內，轉瞬之間，惡屍的動作便慢了下來，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方纔還來勢洶洶的黑影，似乎在慢慢的消散，最終化作灰燼消失在空氣之中。
夜色又恢復了平靜，彷彿剛纔的兇險只是錯覺。
沈清墨收回手，眼中露出一絲驚喜的神采。
她的靈擁有了焚世的特性之後，攻擊力真的強大了很多。
“進去！”沈清墨對身後的木綠招了招手。
“我們從哪裡進去？”木綠問道。
沈清墨朝前面打量了一陣，指著一處牆體，“從這裡打進去。”
這裡離秦正權和齊笙最近，既然在屋外他們都設下了埋伏，指不定窗戶和門口也都佈置好了就等著她們落入陷阱之中，這時候出其不意還有可能掌握一絲主動。
沈清墨凝靈爲錘朝眼前的牆體砸去，在碎磚即將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將它們都焚燬乾淨，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走！”沈清墨率先進入了屋中。
木綠跟著沈清墨進去，在即將遠離被砸出來的洞口的時候，她的右手飛快灑下一片綠芒，這些綠芒一碰觸到地面便旋即消散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