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月尋竹過來敲門喊人去吃早飯的時候發現沈有清眼裡有不少紅血絲。
看上去又是一夜沒睡。
“衿衿。”月尋竹擡手摸了摸沈有清的腦袋，“昨夜又沒睡好？幻境很嚴重了嗎？”
沈有清眨了一下眼睛。
“沒事。”沈有清拉開月尋竹的手，“走吧。”
月尋竹反手抓住沈有清的胳膊，在她的眼神詢問下開口說，“衿衿，你沒梳髮。”
沈有清“噢”了一聲。
花廳。
兄妹倆過來的時候，有事耽誤的衛凝光也剛到。
望著沈有清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她關心道，“你昨夜沒睡好？”
沈有清點了點頭。
在衛凝光擔心的目光下，沈有清擺了擺手，“吃過早飯我回去補覺就行。”
衛凝光也不多問，點了點頭。
江沉影看到沈有清進來正要開口說話，可是見她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就嚥了回去。
吃過早飯，沈有清回去補覺，江沉影喊著衛凝光離開。
書房。
沈秋落被請過來的時候，衛凝光正坐在一旁挑選頭面。
各式各樣的頭面奢華又昂貴。
見沈秋落站在門口沒進來，衛凝光眸光微動，隨即淺笑著開口，“來了怎麼不進來？”
江沉影拿著文書，頭都沒擡一下。
看著衛凝光似乎示威似是炫耀的嘴臉，沈秋落在心裡冷嘲起來。
“大哥、大嫂。”
月弱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秋落回頭，就見月弱水和江涵影站在三步外。
江涵影朝著沈秋落淺淺一笑，“沈姑娘。”
“堵在這做什麼？”月弱水冷漠的聲音透出幾分不善，“讓開。”
沈秋落像是受氣包，不敢吭聲默默的往旁邊躲。
“這是管家剛送來的頭面，你們大嫂心裡掛念著你們，來挑挑。”江沉影頭也不擡的開口說道。
“我覺得二弟妹可能喜歡這個，你們過來看看。”衛凝光笑著招手，隨即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同沈秋落說，“既然是家主的客人，你也來挑選一套吧。”
沈秋落有些躊躇不安的走進來，“不、不必了。”
月弱水看向衛凝光指著的那套頭面，銀色掐絲纏花點綴著青玉，確實適合衿衿。
“我覺得這個也適合二嫂嫂。”江涵影伸手指著一套金紅頭面說。
月弱水看去，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衛凝光大手一揮，直接讓侍女把這兩套頭面送去給沈有清。
三人有說有笑的挑選了一會兒，衛凝光像是纔想起站在一邊的沈秋落。
“來看看。”衛凝光開口，“沒有喜歡的嗎？”
沈秋落當然是看不上這些俗物，她有些怯怯的拒絕了。
“家主，夫人，三少夫人，四小姐。”管家端著一個錦盒走進來，他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支珍珠髮簪。
瑩潤飽滿的珍珠非常漂亮。
沈秋落體內沉寂的玄女圖忽然躁動起來。
混沌珠？
沈秋落隱晦的目光落在這支珍珠髮簪上，眼裡浮上幾分焦灼和勢在必得。
手持文書的江沉影不知何時已經盯著沈秋落，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老奴方纔過去發現落了一支髮簪。”管家將髮簪呈遞給衛凝光。
衛凝光拿起珍珠髮簪看了看，“珍珠確實不錯，做工一般。”
月弱水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江涵影的餘光注意到沈秋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支珍珠髮簪。
她微微移目看向江沉影，而後又看向衛凝光。
目光迅速掃了一圈，江涵影笑著說，“我看沈姑娘喜歡這支珍珠髮簪，大嫂嫂不如將這個給她吧？”
衛凝光是已經被江沉影通過氣了，她正想著該用什麼藉口把髮簪給沈秋落，沒想到江涵影開口了。
“行啊。”衛凝光反手遞出珍珠髮簪。
江涵影拿過髮簪遞給沈秋落，面上淺笑，一派友善。
沈秋落試探著從江涵影手裡接過髮簪，“謝夫人。”
體內的玄女圖愈發躁動，恨不得讓她當場滴血認主，沈秋落不由得攥緊了髮簪。
從書房出來，沈秋落攥著珍珠髮簪的手藏在袖子裡面，生怕被搶走。
等月弱水和江涵影離開後，衛凝光擡頭看著江沉影。
江沉影用眼神詢問她什麼事。
“看沈秋落剛纔的反應，應該是真的混沌珠。”衛凝光說。
江沉影冷漠開口，“你覺得沈有清會把真的混沌珠交給沈秋落嗎？”
“不會。”衛凝光毫不猶豫的開口。
沈有清對沈秋落的嫌惡從一開始就沒有掩藏過。
這種神物她怎麼可能會給沈秋落？
“她怎麼會有假的混沌珠？”衛凝光擡手摩挲著下顎，腦子裡冒出一個荒謬的猜測，“難道真的混沌珠在她手裡面？”
江沉影開口，“我不知道。”
衛凝光想了想也沒問。
反正不要讓沈秋落和魔修拿到真的混沌珠就行。
至於真的混沌珠在不在沈有清手裡，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心照不宣。
這邊的沈秋落纔回到西苑就被兩個面生的侍衛請到了君宿屋子裡。
屋內的君宿剛喝完藥，他將藥碗放在桌子上。
“東西呢？”
貪婪戰勝了恐懼，沈秋落死死攥著手裡的珍珠髮簪，“城主說什麼，我不知道。”
君宿擡眸，一個眼神過去。
“啊——”
伴隨著沈秋落的慘叫聲，她被侍衛反鉗住胳膊摁在地上，手裡的珍珠髮簪自然是被奪走了。
珍珠髮簪落到了君宿手裡。
平平無奇的髮簪惹得君宿開始質疑真假。
君宿舉著珍珠髮簪把玩，“江沉影喊你過去，就這麼把混沌珠送給你了？”
疼得冷汗連連的沈秋落顫著聲音開口，“是、是真的！”
“噢？”
“玄、玄女圖和混沌珠有共鳴，我能辨別出來，他們只當這是普通的珍珠。”沈秋落說完之後吸了兩口冷氣，“疼……”
君宿低眸觀察著手裡的髮簪，隨即五指張開。
絲絲縷縷的陰氣裹挾住珍珠髮簪。
片刻，感覺到排斥的君宿收回陰氣看向沈秋落。
在珍珠髮簪落入君宿手裡的時候，沈秋落已經是不抱希望能把混沌珠拿回來了。
可當她看到珍珠髮簪被丟到面前時，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契約。”
隨著君宿的聲音落下，侍衛鬆開沈秋落的胳膊。
沈秋落顧不上吃痛的胳膊，她連忙去拿珍珠髮簪，而後劃破手指把血滴在上面。
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丹田與玄女圖融合。
被擰疼的胳膊迅速恢復著，沈秋落眼裡迸發出狂喜。
混沌珠是她的了！
沈！有！清！
就算自己沒了靈根和天生劍骨又如何，她這輩子註定要被自己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