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何沒有爸爸的事被丁虎知道後,他就用這件事處處打壓著莫何,而他所處的是在鄉(xiāng)下,一般對於鄉(xiāng)下的印象就是左鄰右舍都是相互關心的,但莫何在被丁虎欺負時,其他人都表現(xiàn)得漠不關心。
莫何知道,這是因爲丁家的權利太大,沒人想要冒著被丁家針對的風險幫助莫何,人本來就是會習慣保護自己的,如果對自己沒好處,很少人會無償?shù)娜椭恕?
這也就造成,即使丁虎在街道上公然的欺負莫何,附近的人也都沒有想要阻止或者是幫忙的樣子,所有人都是裝作沒看見的快步離開。
看著其他人冷漠的樣子,讓莫何覺得十分無助,但也知道這就是人性,畢竟人都是會讓自己遠離麻煩的,能儘量不接觸就不接觸。
雖然說有些事?lián)芜^就好,但前提是這件事沒有提到他父母,畢竟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被欺負那麼久他都能一聲不吭,都能忍過。
但!說他壞話可以,欺負他可以,就是不能扯到他父母!
所以當丁虎在大街小巷貼上“莫何是沒爸疼沒媽愛”的字條時,莫何終於忍不住了,因爲暑假即將來臨,莫何擔心放假的這段時間,丁虎會在大街小巷散佈消息。
他擔心如果媽媽回來的話,聽到這些話會不會心寒,會不會厭惡他這個禍害。
所以莫何要儘量杜絕這些流言蜚語,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讓丁虎住口,那就只能和對方談談。
“丁虎,我們談談吧。”
莫何站在丁虎前面,眼神不再是當初地閃躲,而是直視著丁虎,“我們好好談談吧。”
丁虎直接忽略了站在他身前的莫何,然後用手揉了揉耳朵,“我怎麼聽到蒼蠅的聲音,吵死了。”之後就直接走開了。
看著丁虎的背影,莫何原本握成拳的手又握得更緊,“丁虎!你到底想怎樣!”
迴應他的是一片寂靜,丁虎並沒有回過頭看向莫何,而是直接離去。
莫何雖然生氣,卻也沒辦法,他知道在這邊就是得向有錢人低頭,雖然心中憋著一股氣,卻又沒處發(fā)。
他氣自己的沒用以及軟弱,卻又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之後的一段時間,莫何都儘量避免和丁虎單獨見面,雖然依舊不斷地被欺負,但卻也還能夠忍受,至少丁虎沒有再拿他父母來說事。
*
不久後他們面臨分班的問題,暑假結束前,學校讓所有學生來校做返校打掃,順便公佈了新的分班訊息。
並不是所有學生都需要看分班公佈,只有小二生小三、小四生小五的兩匹學生會被重新分班而已。
莫何站在布告欄前面看著分班訊息,臉上不禁露出許久不曾出現(xiàn)過的笑容,心中的大石也逐漸放下。
好險,沒和丁虎同班,只要不和他同班,被霸凌次數(shù)應該也會逐之減少。
莫何有些開心的想著,腦中也逐漸浮現(xiàn)沒有丁虎後和班上同學和睦相處的模樣。
他開心的回家,等待開學的來臨,卻沒注意到人羣后的丁虎在看見他的笑容後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
而莫何回家後,何老爺子也注意到莫何的心情好像非常好,至少不像以前一樣,總是皮笑肉不笑的扯著笑容,每次看到莫何這樣的笑容,何老爺子就十分的心疼。
“怎麼?這麼開心啊?”
莫何雖然心中開心,但也不想讓外公擔心,他只是笑著搖搖頭,“沒有,就是想到明天又能去找穆小赫玩,就很開心。”
何老爺子看著孫子開心的笑容,嘴角也慢慢地向上揚起,“好,明天一早,外公就帶你去穆家找小赫。”
“謝謝外公!”
隔天,莫何起了個大早,跟著何老爺子一同到了穆家,因爲隔天要開學的關係,穆元破例的沒要穆赫訓練。
所以莫何去到穆家的時候,穆赫就能牽著莫何的手出去玩了。
穆赫自然也注意到莫何的心情比以往好,他蹲在小斑的旁邊,一手撐著頭,一手在小斑的背上慢慢地幫牠順毛。
“小何感覺很開心?”
莫何原本正在喂狗,聽到穆赫的話後先是一愣,但很快地就反應過來,他臉上掛上笑容。
陽光從上頭灑落在他身上,讓莫何整個人就像是披著陽光的少年般,讓人有些心跳加速,再加上莫何聲音輕柔,就彷佛令人沉迷的毒藥般,讓人無可自拔。
“是啊,能和你待在一起,心情總是會特別好。”
穆赫聽著莫何的話,心臟漏跳了一拍,整顆心又酥又麻,但最重要的是,穆赫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因爲莫何的這句話,而逐漸融化。
莫何並沒注意到穆赫的異常,而是像以往一樣對待穆赫,兩人在秘密基地玩了一上午,纔回到穆家吃午餐,下午在穆家的院子玩,等到晚上的時候才和穆赫告別。
這天,莫何睡得很好,也不知道是因爲明天開學後不用在教室見到丁虎而開心,亦或者是因爲今天和穆赫玩了一整天而開心,又或者兩者都有。
隔天在莫何抵達新教室後他看見少數(shù)幾個熟悉的身影,他臉上的笑容沒有收起,整個人都帶著愉悅的氛圍。
但沒多久後,班上的門又被推開,而進來的正是丁虎。
“哎呀,怎麼又和這種垃圾同班,整個教室都是垃圾味。”
丁虎前些日子的所作所爲其實都在學校傳開了,但是沒有人敢惹丁家的獨子,所以大多都是以無視的心態(tài)來看待這件事,反正被欺負的人不是自己,沒必要去和丁虎對立。
莫何在聽到丁虎的聲音後,臉上的笑容馬上就垮了下來,雖然心中有疑惑,但莫何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丁虎家有錢,即使當初分班不是在一起,也能讓丁虎和他同班。
他低下頭不想理會丁虎,反而是旁邊的人先拍了拍莫何的肩膀,莫何轉過頭看著那人,正是之前被許志他們欺負過的胡鑫鴻。
“那個……”胡鑫鴻看著莫何有些冷淡的表情,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莫何同學,抱歉啊……”
聽到胡鑫鴻的話,莫何低下頭輕笑一聲,“抱歉?”
“我知道說這個沒什麼用,也沒辦法幫你不讓你被丁虎欺負,可是……”
莫何看著胡鑫鴻緊張的樣子,最後只是轉過頭,慢慢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再推到胡鑫鴻面前。
“沒事,你不用道歉。”
或許剛開始被欺負時,莫何是憎恨胡鑫鴻的,畢竟他當初看到胡鑫鴻被欺負時還想著要去幫忙,但在對方看到自己後叫了他的名字,讓許志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後就是無止盡的被欺負,卻沒有半個人想要幫助他。
其實當時莫何是絕望的,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那些人一般人是惹不起的,所以他也沒辦法,只能無止盡的忍耐著。
“安靜安靜,我是你們的新老師,叫肖洛,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臺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他長得很清秀,五官端正,目測大約才二十五、六歲而已。
名叫肖洛的男人大致上介紹一下自己後就下課了,說是讓大家先熟悉新同學。
而莫何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大概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個人的存在。
莫何也沒打算要主動去接觸其他人,畢竟只要有丁虎在,那他在學校幾乎是不會有人搭理的,應該說在這個鎮(zhèn)上是不會有人搭理他的。
*
時間過得很快,大家一起學習、成長,而丁虎的欺負也是從不間斷地來襲,就在莫何一如往常的自己來到校園的角落吃著便當時,有一個人來到他的身旁。
莫何看一眼來人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飯。
對方看莫何不想搭理自己,先是苦笑一下後才坐到莫何旁邊。
“欸,你想不想擺脫丁虎?”
對方說著幾乎沒有可能的事,但是聽在莫何耳裡,卻像是真的有可能實現(xiàn)的事,而對方看到他明顯有些猶豫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想的,而且知道自己能辦到。
過了許久,莫何才慢慢地開口,“爲什麼要幫我?”他轉過頭看著身旁的人,那人正是許志。
許志淡淡地笑了下,褪去原本的肉,現(xiàn)在的他也算是好看的,至少五官很端正,而且輪廓像混血兒一樣深邃,雖然還有些孩子氣的嬰兒肥,但也會讓人想看看以後長大,他會成爲一個多麼出色的人。
“我放棄羽桐了……”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但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個男生來看,而只是一個弟弟,再怎麼做,我都不會從弟弟晉升到男朋友的地位。”
明明年紀還不大,但他卻像是經歷許多事的人一般,說出來的話也不像小孩子會說的話。
許志看著有些愣住的莫何,猶豫了一下後再次開口,“所以我想幫你,畢竟丁虎會欺負你,最初也是因爲我的關係。”
“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會說要幫我?”莫何有些疑惑的看著許志,“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許志苦笑了一下,“陰謀到是沒有,就是想要讓你知道,現(xiàn)在的我是真的想要幫你,並不是有代價的。”
莫何還是有些不相信,快速地把午餐吃掉後就匆匆忙忙地跑走,留下許志在那邊。而還坐在那的許志低下頭看著自己變小許多的手後苦笑一下,最後才慢慢地站起身來離去。
從那天之後,許志三不五時就會去找莫何,而看到這樣情景的丁虎更是變本加厲地要想出新花樣弄死莫何。
看著許志笑瞇瞇的接近著莫何,丁虎就覺得渾身都難受,想想當初兩人還沒分裂時,許志也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對自己笑瞇瞇的。
不只許志,就連莫羽桐也開始會和莫何講話,有了這兩人開頭,其他同學也圍繞在莫何身邊,原本屬於陰暗角落的莫何頓時成爲焦點,讓他有些兒不習慣。
“欸,你最近過得很舒爽是吧。”丁虎把走在路上的莫何攔下來,看著他現(xiàn)在已經有笑容浮現(xiàn)的臉,讓丁虎更是覺得不爽。
莫何看了丁虎一眼,想要像往常一樣直接繞開他,卻被丁虎給擋住了去路,“莫何,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地位在哪?如果我想,我可以讓你在這個鎮(zhèn)上生存不下去的。”
“恩。”莫何擡起頭看著丁虎,“丁虎,這麼做好玩嗎?難不成你一輩子都只要生存在這個小鎮(zhèn)不出去拓展視野?你出去後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你什麼都不是,不要仗著你們家有錢就這樣欺負人,要不然以後後悔的是你。”
丁虎笑了一下,“怎麼?就連你這種人都敢這樣說我,那你出去後不就更低人一等,不僅沒錢還沒人要,這種人怎麼會存在這個世界上,不如去死一死。”
“所以我才說你什麼都不懂,我是從翠雲市來的,翠雲市你知道的吧?一線城市,所以我比你更瞭解大城市的樣子,雖然我還小,但至少我在翠雲市生活過,不像你,像個井底之蛙似的,在井中稱霸,卻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廣闊。”
莫何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就被丁虎拉到一旁的巷子裡。
“出來吧。”在丁虎說完話的時候,巷子口就被一羣人圍住。
“給你臉不要臉,前陣子對你比較好一點,你的尾巴就蹺上去了?也不想想你是什麼人。”
被丁虎叫出來的都是壯漢,前些日子許志也給莫何科普過,丁家以前其實是□□,是近幾年纔開始洗白,但是多少還是有勢力儲存。
尤其是他們這些人對於這個丁家的獨子是很疼愛的,只要是他說的話,他們都不會拒絕,所以當丁虎叫他們來幫忙打一個人時,他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看著被堵在巷子裡的小男孩,又看了眼自己的主子,當丁虎揮了揮手後,他們也知道該動手了。
他們也不是心善的人,並不會因爲對方是小孩子就收住手上的力,馬上就圍過去對著莫何拳打腳踢起來,而丁虎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還順便挺醒他們,“別打臉,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對於莫何來說,他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打,畢竟他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每個都有一米九,還滿是肌肉,更不用說力氣了,一拳就可以把他打飛幾米遠。
他硬撐著,但最後還是撐不住,就在莫何覺得自己快被打死的時候,他聽見丁虎說話了。
“好了,不用繼續(xù)了,你們走吧。”
那羣人聽令都退回巷子口,留下丁虎一人站在前面,丁虎又往前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莫何,“你知道和我作對會是怎樣嗎?今天先讓你嚐點簡單的。”
天空烏雲密佈,開始有雨往下滴,丁虎直接轉身離開,那羣人中有個人馬上拿起傘幫丁虎撐傘。
同樣的巷子,同樣的主使,同樣的人趴在地上,卻有不同人來幫助他,讓他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