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因爲我是個老人。”
饕沒有出聲，因爲它們都知道他會說什麼。
“大人，老漢快死了。可不可以請大人轉化了老漢。”
果然，他又提了。
一次又一次的提起，這讓饕們很是厭惡。正當它們要拒絕的時候，其中一隻饕卻說：“可以。只要你真的可以殺了他。”
“是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馬上將死的老頭，終於等來了再活下去的機會，他的身體，興奮的發抖。
“是！我馬上就去。”他開心的去了。
“你打算咬他？”老頭離開，其它饕問道。
“當然，如果他殺掉了那個男人，爲什麼不？”饕理所當然道。
“只怕他殺不掉。”一個反駁道。
“殺不掉，就他去死好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話一出，其他饕不出聲了，因爲它說的很對。死一個老頭罷了，確實是沒什麼了不起的。
……
另一邊。朱桂他們已經上了馬。
丘溫縣城處理過了，他們要到城鎮上，同樣去釣魚。
不趁著黃子澄沒反悔的時候，好好用一用。萬一他反悔了，想找第二個可不容易。
這浩然正氣丹，朱桂不是沒在第二個人身上試過。他試過了，提了十個囚犯，死了九個。第十個瘋了，自己殺死了自己。
浩然正氣丹本身是有“毒”的。特別是罪有應得的傢伙，一旦服了，即便不死，也會自己殺掉自己。
所以不要看朱桂不太看的上黃子澄，但是朱桂也不得不承認，黃子澄是個好人。
如果黃子澄開口說不幹，朱桂絕對是會答應的。至於找到第二個不死，也不瘋的人物，也是很開時間的。
因爲不是所有的好人都可以服用浩然正氣丹。哪怕是不做虧心事的人，也不一定會有“不怕死”的毅力。
毅力但凡差一點兒。超凡力量對人體的侵蝕就會把人活活疼死。
所以，只要黃子澄不開口。朱桂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當然，朱桂也沒有白用黃子澄，還是讓他手刃了一隻食屍鬼。
他要的功德，朱桂還是分給了他的。
有了收穫，黃子澄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活著收功德，死後爲神明，他的人生再無遺憾，以至於他的浩然正氣已經真正的點燃了。
其實朱桂的浩然正氣丹說白了就是他對各種正氣概念的感悟，只是因爲這些意境本身就是自然存在的，所以纔可以引發他人的共鳴。
當然，朱桂給出的只是種子，服丹的人需要自身的一種體悟意境，需要對浩然正氣感悟到至深處的同時，卻也同樣會有壁障，也會出現心魔，他必須打敗心魔，他才能得到。
不然，他就會瘋，甚至以爲自己罪大惡極，非殺掉不可。
黃子澄不明白這些，但是身心的輕鬆，他還是可以感應到的。度過了種子期，浩然正氣從有“毒”變爲滋養著他的神識五感。所以當看到前方有人突然竄出來的時候，立即停下了馬，駿馬離前面那人至少有三米遠。
但是讓朱桂與左千戶他們，以及黃子澄都沒想到的是，前方突然出現的那個人，見馬停下，竟然主動朝駿馬衝了過去。
“砰。”
一般來說，馬沒撞到人，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馬匹並不是什麼兇暴的猛獸。但是人若主動衝向馬，馬也是會還蹄的。
兔子急了會咬人，馬會用蹄子踹人。
這一蹄子下去，那人隨即順著馬蹄滾落下地，躺在馬前慘嚎起來。
只是一眼，朱桂便下意識的心想：“古代碰瓷！”
“不會吧！古代就有了嗎？這麼狠，竟然硬生生把自己往馬蹄上撞？不怕被馬踹死？”
“蠢貨。”左千戶的一個手下只看一眼，便對朱桂道，“殿下，這是騙局。江湖表面上有十大騙局，江湖上稱之爲風、馬、燕、雀、瓷、金、評、皮、彩、掛，乃江湖十大騙，指十大騙術，更指十種行騙的人或團伙。”
“下官家鄉這等事很常見。一個富民在大街上走著走著，一個老婦人故意抱個瓷瓶衝過來，你們兩撞在一起，老婦人到底，瓷瓶摔個稀碎，老婦人昏迷不醒，此時老婦人的大兒子，七大姑八大姨都會突然冒出來，好像從地縫裡面鑽出來樣，哭爹喊娘，大喊報官。
這個時候，那個正在感覺無奈的時候，便正好出現一個好心人，告訴他，對於這種窮人給點錢就行，否則一旦報官事情就大了，他們會掏空你口袋。將身上的銀子都給了她們後，她們就會背子老婦人離去，說去看病。實際上暗地裡分錢去了。”
朱桂無語的看著這一切，實在是沒想到碰瓷行業竟然是如此的歷史悠久。
左千戶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在這說風涼話，還不去幫幫黃大人，萬一報官，去做個人證。”
“別急啊！你看看現在的天色。”大晚上跑出來碰瓷，只怕不是碰瓷這麼簡單，朱桂說，“咱們先看一下。”
左千戶得朱桂提醒，也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這個時間點，說午夜，時間已經過了，但要說早起下地，時間又沒到。
左千戶也懷疑起來。
“食屍鬼嗎？殿下。”
“不是。”朱桂搖了搖頭。
如果是食屍鬼，早就開殺了，哪裡還會在這裡看戲。
朱桂可以肯定對方是人。
如果說他是趕路的路人，那麼周邊的埋伏，是個什麼鬼？
現在，朱桂唯一沒辦法肯定的，到底他們只是碰瓷的，還是食屍鬼的手下？
在南疆很有一批人是信奉食屍鬼的。
是不是食屍鬼的手下，在朱桂這兒，處罰是不一樣的。所以他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那邊廂，黃子澄已經下馬，顯然他也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點燃了浩然正氣後，他的聽力大進，左千戶的手下也沒有低聲回報，他是聽的一清二楚。
只見他從容的走到倒在地上哀號的那名年輕人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怒意。
地上那年輕人看上去二十多歲，流裡流氣，在黃子澄的觀感中，就是一個刁民。
孟子也說過對待壞人，浩然正氣怎麼用。黃子澄現在就是在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