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看著受傷的手，倒是漸漸明白道書上爲什麼會說“元神寄於虛空”了。
自己不過是一納秒的斬擊，身體就受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身體太差，還是那個空間就只能以神魂神力進出。
這樣的事，書上沒說，朱桂當然不知道。而且就是說了，像這種事，一個修士還是親身體驗一下的好。
所以朱桂又看向了貓妖。
“哼，修士大能，元神寄託虛空，號稱不滅，也終究有的是辦法消滅掉。你不過區區一個地域的鬼神，竟然也敢號稱不死？”
想知道怎麼辦？
挑釁，繼續陪練啊！
以他現在的修爲就是打個十天半個月，也問題不大。
人睡覺是爲了恢復精神力的消耗與體力的匱乏，但是修士有功法在身。功法運轉便是恢復，便是進化，自然也就不必休息。
之所以休息，不過是生而爲人的習慣使然。
至於爲什麼是十天半個月，而不是更久。這是因爲陪練有如悟道。悟道時全副精神緊繃，是要發揮出100％，甚至200％的專注。
這樣的專注力，十天半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再多不是不可以，但是收效甚微。就像一個引擎不斷在超頻運作，總是要停下，要歇一歇。
與朱桂而言，就是道與理交織與捕獲，十天半個月最多。如果再多，要麼收效甚微，要麼就是道與理對他的捕獲了，也就是道書說的神魂迷失在“道”中。
道與理的捕獲，是需要修士以自身的修爲與知識量爲根基的。
也就是說你想捕獲更高等的存在，其自身要有自身的底盤來。不然，就算是釣到了魚，也是“魚”把釣者拖走，而不是釣上來。
一旦被“魚”拖走，也就是說“迷失於道”了。
朱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學識，覺得自己還可以再進一步：“咱們繼續吧！”
朱桂說完後，把劍從左手交到了右手。
剃。
“轟隆。”
虛空暗域中再次響起雷鳴一般的聲音，透明無形莫可名狀的存在，此時忽然如同水面被破開一般，化作白色的雲起，向四面八方吹散而去。
一邊是白，一邊是黑。
倒是景色分明。
只不過這一次出劍，朱桂的眉頭緊鎖，不由頓了一下。
他這一停頓，貓妖有了防備，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聲，雙爪猛的虛空一抓，試圖抓住朱桂。它的毛完全豎了起來。其完全伸出的爪子，無比鋒銳，足以撕碎鋼鐵。但，也只是撕碎鋼鐵罷了。
撕碎鋼鐵，要硬度，要鋒利度，但只不過是現世定義的東西。面對接觸了暗域虛空的朱桂，他們已經不再是一個維度了。
這一斬，朱桂斬在了它的爪子上，至少現世來看是這樣。然後龐大斬擊力在貓妖爪子中炸裂開來，把貓妖炸的渾身粉碎，只剩下一個頭顱爆射出去。
如同剛纔一幕重演。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朱桂斬碎了玉兔精的固化，使其神力重組。而這一次，卻是剝奪貓妖的神力。
“這就仙與凡的區別嗎？”
朱桂看著自己的手，沒事。
沒有被寄託於虛空的元神，朱桂自然不用斬去虛空，直接在現世便懟它了。由於是現世，所以除了真元，幾乎沒有代價。
那感覺就像是大學生回頭去做小學生似的。
唯一的問題是……
朱桂緩緩收回手，擡眼望去，就見到無數道黑霧再次聚攏過來，迅速籠罩在左須神身上。大約十個呼吸左右，貓妖再次凝聚回軀體。它得意的叫道：“凡人，我是殺不死的，你爲什麼不信呢？”
沒有了核心，這些外在的力量不採集乾淨，看來它是真的不會死了。
朱桂絲毫未聽它的話，反而有心看了下系統提示。
“已經採集20萬了。這到底是一個仙的量，還是它千萬年存儲的量。”
如果是後者，這說明朱桂可以稱“仙”了。但如果是前者……呵呵，革命還未成功啊！
至於貓妖的叫囂。一個連自身力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存在。朱桂根本不用理會。
現在的貓妖已經是個大禮包了好吧！
首先是仙的不死，寄託虛空，斬了它，這仙才會真的死。但是與虛空中斬殺，代價極大。這還是那玉兔不會反擊。
而元神身爲仙的核心，又常年累月居於虛空，會沒有什麼防禦的手段？
第二，便是這採集的神力了。質高量多，一點神力差不多十點暗能向上了。
所以……
“斬！”
沒什麼好客氣的。只要不是進出暗域，朱桂的劍還揮的起。
轟隆隆，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並且持續不斷。是真元與神力的交鋒。
“斬！”
“斬！”
……
“斬！”
一方是無物不斬，無法不破的劍。另一邊卻僅僅是一個什麼都不懂，連控制神力都很粗糙的貓。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怎麼會這樣？我的神力……”貓妖慌了。哪怕玉兔精留下的力量不小，但是再多的力量也有用光的時候。在系統的採集下，它凝聚速度和軀體的凝實度都下降了。
就是普通士兵也看出來了。在朱桂的不斷斬擊下，貓妖在恢復軀體時，速度明顯是在越來越慢的。而且它身體比之前透明瞭一些。
難道殿下真的可以殺神？
哪怕是再信神無所不能的人，到了這一刻，也不得不相信，自家殿下確實可以殺神。
這一點的變化雖然很小，卻是打破定義的變化。
神的無所不能，神的不死。在這一刻，這座宮殿中完全被打破了。
神的力量來自於生命的信仰。神的權威來自於世人的定義。
世人定義它不死，它無所不能，它都不是朱桂的對手。而現在，至少在這裡的人卻在定義著“它死定”了。
貓妖此時是真正的臉色大變。
哪怕貓妖的腦子混亂不清，哪怕它不會使用神力。但是這關乎自身的存在，是自身本質的東西，它還是本能上知道的。
它會死於眼前男人的手上，更是由在場的人不斷定義與編織到它的神位上。
“剋制”本身便是允許與存在的力量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