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雄心裡也是暗罵,這倆個泥腿子,我好語氣跟你說話,可是你的榮幸了,還不知道好歹,一副死魚臉給誰看啊,心裡是這麼想,可是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沒有趙先生的邀請,真的不行。”
這是不給自己面子了麼?吳春生冷笑一聲,車裡的趙二虎沒有看向這邊,顯然不是他使得絆子,此時的趙二虎還不知情,他不知接了誰的電話,面色有些不悅。
“那好吧,我不去了!”吳春生看也不看李文雄,拉住朱小俊,“小俊,我們走!”
“不不去了?”朱小俊驚訝的看著吳春生,他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要知道,面前的這些人可是大人物呀!想到這裡,朱小俊急忙拉住了吳春生的袖子,小聲道,“春生,你犯不著爲(wèi)我生氣呀!答應(yīng)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好!”
吳春生面色稍緩,他看了一眼李文雄,冷聲道,“李秘書,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好了!”
李文雄看著一臉憤怒的吳春生,心裡開心的要死,但是面上還是一臉微笑,正欲回答,只聽得趙書記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來,“小李呀,你們磨磨唧唧在幹什麼?還不上車?”
李文雄臉色一黑,旋即馬上道,“來了,書記。”待他轉(zhuǎn)過身去,卻發(fā)現(xiàn)吳春生這小子已經(jīng)走遠了,他微微一愣,只見不遠處也停著一輛車子,那車門口站著一排西裝革履的人,對吳春生的表情可是畢恭畢敬的。
“這是什麼狀況?”李文雄面色一白,喉嚨發(fā)苦,難道這吳春生放我的鴿子嗎?讓我在趙書記面前難堪?他剛想高聲呼喊拔腿就追,可是那車子圍著一圈人,看來對方的來頭也不好惹呀!
吳春生朝著李文雄那邊冷哼一聲,關(guān)上了車窗,他孃的這車裡真舒服,沒氣受還不說,又有空調(diào)風(fēng)吹!
想到這裡,他心裡的那股燥熱的氣焰也平息了很多。
朱小俊疑惑的看著吳春生,道,“春生,你不是準備上趙書記的車嗎?”
吳春生不屑的朝著趙上峰的車子翻了個白眼,道,“上他們的車?找氣受嗎!”其實他只是看到李文雄戴的那副眼鏡,而想起了一些事情罷了。
坐在前排的趙二虎卻是笑了,剛剛他還在疑惑,爲(wèi)什麼吳春生會走向趙上峰的車,雖然倆人都姓趙,但是卻不是一家人。
車子迅速駛動,四周蔥蘢的樹,繁茂的花朵,翠綠的湖水,白色的鴿子迅速滑過,一點點斑駁的陽光灑下來,雖驕陽似火,但是這光景依然讓人想下去觸摸,如同年畫裡的景色,朱小俊看了不由得讚歎道,“春生你看,這裡真美呀!”
吳春生往外面瞟了一眼,也被吸引住了,感嘆道,“是啊,比咱們村子的黃泥巴路好看多了!”
趙二虎心中一動,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春生呀,你喜不喜歡這裡?”
“喜歡。”吳春生點點頭,說實話,縣城這種地方,他怎麼能不喜歡呢?光憑那些鮮花綠草,人行道和小車,就讓他覺得村子外面的世界是多麼開闊,是多麼的美好了,只是可惜自己的母親的仇還沒有報,一想到凌天殿的那些人也享受著這些詩意生活,吳春生的腦子裡就充滿了憤怒,他放在腿上的手骨忍
不住的收緊,青筋一根根的暴突起來。
“待會兒去了王家,別忘和雯雯計較,她還只是個小丫頭。”
趙二虎的聲音響起,吳春生心裡猛然一驚,眼底的血色漸漸退去,他擡起頭,牙齒鬆開咬得發(fā)紫的嘴脣,微微笑道,“放心吧趙叔叔,我纔不會跟那黃毛丫頭計較呢!”
趙二虎笑了笑,從後視鏡裡打量著吳春生的模樣,不知怎的,這個小夥子看起來還蠻順眼了。
路旁的景緻飛速後滑,穿過一條條街道,面前的景色變得開闊起來,路面也更加平整,吳春生看著不遠處愈來愈近的大門,嘴脣微微有些發(fā)乾。
這個地方,修繕的可真是豪華呀!堪比陳玉霞,抑或秦同明的宅子了。
只見巨大的大理石拱門邊全是綠葉鮮花,爭相開放,悶得兩角樹立著像貔貅似的石雕動物,口中含著明月珠子,張牙舞爪,有些森然,拱門上掛著一個花梨木的大匾,用毛筆書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王府”。
好一個王府!
吳春生忍不住讚歎,既有姓氏之意,也有王霸之氣,這種獨特的意境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猜得到的。
只見門口有一排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都帶著墨鏡,目不轉(zhuǎn)睛的瞧著這邊。
這種恢弘的情節(jié),以前只能在葉媚娘那個土菜館的小電視裡看到,如今身臨其境,讓人感覺自己的身份也高檔起來。
這個感覺,真他孃的爽啊!
“歡迎。”男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這邊,吳春生隔著玻璃,看著他們的臉慢慢的滑過,心中微微泛起一層漣漪,從這羣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勢信息,他可以感覺到,這羣人男人並非等閒之輩!
那麼王鑫文到底是什麼人物?
之前只是感覺很牛逼,沒想到現(xiàn)在見了這區(qū)區(qū)冰山一角,感覺更牛逼了!
一旁的朱小俊也是張口咂舌,他也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難不成這裡面住的是個司令嗎?
趙二虎看到吃驚的兩人,很是滿意,他看著一旁嘟著嘴巴的王靜雯,笑了笑,道,“春生,你忙到現(xiàn)在估計也沒有吃午飯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去見見家主,怎麼樣?”
“不必了。”吳春生婉拒道,“救人如救火,您之前就告訴我王先生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醫(yī)人乃是我們的天責(zé),先去看看王先生的病情,再吃飯也不遲。”吳春生一字一句的道,是的,他是一個醫(yī)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爲(wèi)了吃一個午飯而讓一個病人的病情拖延十幾分鍾甚至更久,這值得嗎?顯然不值得,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王先生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城西王家,和天狼會平起平坐的人,若是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再加以結(jié)交,以後能幫上自己大忙也說不定!
此時此刻,趙二虎的心裡滿是讚賞,他不得不更加佩服眼前的這個小夥子,雖然他有時候看起來有些小小的刻薄甚至無理,但是有些閃光點卻是遮都遮不住的。
“那行,雯雯,春生,我們走吧。”趙二虎攬住吳春生的肩膀,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王靜雯出奇的沒有講話,她走在趙二虎的另一側(cè),身後也跟了一大串
子人,司徒破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牽著司徒晴兒,本來想和吳春生道謝的,看到這陣勢,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在趙二虎的帶領(lǐng)下,吳春生見到了病榻上的王鑫文。
王鑫文似乎比之前更加瘦弱了,這個成熟的男人如同風(fēng)中飄零的枯葉一般,面色蠟黃,舉起手向吳春生打招呼都似乎要用光全身的力氣。
吳春生皺了皺眉頭,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趙叔,你先讓無關(guān)人等都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問王先生。”吳春生看向趙二虎道。
趙二虎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僕從保鏢先退下。
吳春生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間門,又瞧著站在一旁杵著不動的王靜雯,挑著眉毛道,“王小姐要被請出去嗎?”
這不問還好,一問就像觸發(fā)了導(dǎo)火索,剛纔還沉默不語的王靜雯猛地站直了身子,如同一隻憤怒的小貓一樣,盯著吳春生,道,“難道我是外人嗎?我只想看看我爸的病情而已,誰知道你是不是庸醫(yī)?你治不好就算了,是害怕我把你的事傳出去嗎?”
“雯雯!”趙二虎呵斥道,“對待客人不得無禮!”
“我我哪裡說錯了?”王靜雯的美目裡開始蓄起了淚水,“我只是想看看,爹地能不能儘快康復(fù),不想被某些心胸狹隘的小男人騙錢而已!”
“好了好了,雯雯也是一番好心。”王鑫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寶貝女兒,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不過也是,誰讓他生病了呢?整個家,甚至整個地下世界都處在風(fēng)雨飄搖之中,怎麼不會讓人心急呢?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那這些關(guān)心自己的人不得難過死嗎?
吳春生乾脆直接無視了憤怒的王靜雯,他走向王鑫文,理了理枕頭,讓王鑫文處在仰臥位,手前臂與其心臟近於同一水平,手掌向上,前臂平放,以使血流通順,然後用中指按指腹按觸脈搏,他一邊把脈,一邊輕聲問道,“王先生,你患病之前是否吃過什麼東西?或者是發(fā)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王鑫文瞇起了眼睛,他渾濁的眸子裡開始回想,良久,他看著趙二虎,又看向王靜雯,似乎有口難言。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吳春生摘下身上的小布囊,拿出一根銀針。
“我不記得了。”似乎忍了很久,王鑫文咬著牙,眸色裡有著若有若無的痛苦,然後道。
“那我先給你施針。”吳春生輕輕擦拭了一下銀針,撩起王鑫文的衣襟,對著他的肚腹處紮了下去。
“吳春生,你這樣拿著針在我爹地身上亂扎,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王靜雯咬著一口銀牙,氣呼呼的盯著吳春生道,她粉拳緊握,俏麗的身影竟然有些煞氣逼人了。
吳春生低垂著眼瞼,掩住眸子裡的淺淺寒芒:“王先生先是咳嗽、不思飲食,接著便是高燒不退、頭疼體軟,直至臥牀不起、氣息奄奄。表面上看起來似乎爲(wèi)發(fā)燒和內(nèi)炎癥,可是爲(wèi)什麼那麼多大夫都沒有辦法救治,王先生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嗎?”
王鑫文笑了笑,沒有回答吳春生,趙二虎剛要開口,卻被王鑫文的眼神制止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