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事件之後,書林和騂宸像平常在各自領域忙碌,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平靜度過兩月。兩人之間都有微妙的變化,書林跟騂宸打招呼會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騂宸也有微妙迴應,會誇張書林西裝不錯,口紅色號很好看等。
繼香港旅行回來,書林學會了化淡妝,也在學開車。
最近她在考駕駛證……偶然一天,她逛街看到新開業的駕校,覺得看價格優惠,就報了名。
書林一邊轉呼啦圈,一邊看手機學習交通規章理論知識。準備入睡又打開三順影視劇,循環播放到天亮。
旅行回來後,書林每天都要播放三順影視劇才能安心入睡。也不知道爲什麼回到老舊出租屋,心裡就是落空空的,還是會想起之前自己對何書林的僥倖貪戀,她想不能讓浪子回頭,起碼也能談個戀愛吧,然後一個沒撈著,還讓全公司誤認爲失戀,真得不償失。
對陳誠,書林是真的放下了,現在新的陰影是書林發現自己小人之心的貪念——對何書林這種有錢有顏有趣靈魂人起了的渴望和貪。以爲自己只是想談個戀愛,沒想到自己還想嫁入豪門。
害。既然決定找個一眼喜歡自己的那就不要改變了,做人不要太貪心。世上怎麼會存在這種男人,除非是讓自己做情婦。在道德倫理這一關,書林自己過不了,她的自尊心絕不允許她這麼墮落。
書林踩著小電驢趕上下班最後一波考試。沒想到一次性過了科目一,讓書林高興的在路邊攤吃多了。在天臺走上一萬步,轉半小時呼啦圈,洗洗睡。
“明天要早起練科目二,睡覺吧,晚安,三順小姐。”書林自言自語道,躺在牀上聽著影視劇對白入睡。
書林提早半小時到駕校,就坐在石墩旁,跟著視頻,想象自己拿著方向盤,模仿打方向盤,對,慢慢直走,然後拐彎。
“來這麼早啊?”教練笑道。
“是啊,第一次學車有點緊張。”
“哈哈哈大家都這樣過來的,好好練,不難的。”
坐上駕駛艙,按照教練的指示,書林手心冒汗慢慢移,堪稱龜速。
“書林,你這種安全意識很棒。就是你緊張過度了,大膽點,幅度大一點,沒事的,這些車都控制好速度的,不用怕。”教練耐心勸說。
然而書林還是自顧自的,因爲還是很怕。
回到公司,書林還能感覺到剛纔慌張得滿頭大汗,無法平復的心跳加速的緊張感。教練他說話速度太快了,一下這個一下又那個,但是書林偏不聽的,慢慢吞吞來。
午休時間,書林躺在休息室,繼續模仿拿捏方向盤手勢,小心翼翼的不讓幻想出來的方向盤打滑。
幾天以後,書林焦慮的情緒越來越重,起得越來越早。太早過去,教練又不在,書林乾脆在家邊轉呼啦圈,邊模仿開車。
到了駕校,教練也不囉嗦書林,隨她怎麼慢吞吞開,因爲實在犟不過書林這倔脾氣。
“姐,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又瘦了。”文晴晴遞給書林一個漢堡。
“瘦了?”書林還沉寂在怎麼把車倒正。看到眼前的漢堡,書林居然沒有食慾,擺擺手順道謝謝。
“對啊瘦了,遠處看姐的背影都有輪廓了。姐不是最喜歡吃這種口味的漢堡?”
“大概黑咖啡效果出來了,最近我對油炸的沒了興趣。”實際上書林連續吃了幾頓路邊攤的泡泡,有點反胃。
“你看看你濃厚的黑眼圈,你和他感情也沒有那麼深啊,不至於啊。”文晴晴自說自話道。
“晴晴,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沒有聽懂。我最近學車呢,每天六點起牀啊。一天睡眠量六小時多一點,肯定黑眼圈啊,而且學車也有點焦慮。”
“徐暢12月份要閃婚了!姐你學車?在哪報的?我也沒有考駕駛證。”
“徐暢要結婚?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快了,你們都4個月沒見了。你看我都訂婚都過了1個月多。”
“時間過得好快,總感覺晴晴的訂婚宴好像才發生在昨天。”書林發現自己不小心打開難纏人的話匣子了。
文晴晴就是難纏人。世上就有些人自己幸福要全天下都聽她講無數遍她的幸福。文晴晴又要開始跟書林噼裡啪啦重複說五六遍訂婚前後的感想,趕緊制止道:“晴晴,你現在報名還有優惠呢,我把教練推給你。”“好。”
上班久了,書林也開始掐點上班,摸魚了,還不都是爲了練車。
“書林,你怎麼這麼笨啊,叫你直轉彎就直轉彎,磨磨唧唧幹嘛!”教練被書林磨得沒脾性了。
“對不起,教練,下次我注意。”
“今天練到這裡,明天繼續。”
“好的,教練,喝瓶紅牛消消氣。”
其他人練倒車、直角轉彎和曲線行駛四五天就好,而書林倔啊,從不做沒有把握事,必須覺得百分百能過才執行。於是書林在這個四五天的基礎上加練了一星期多,把教練都急了,好在最後按規定時間順利“畢業”。教練說書林是個奇葩,最難考的科目三卻一把過。教練仔細琢磨,書林磨磨唧唧科目二就花了十來天算打牢了基礎,沒有什麼毛病。
教練說:“書林,第七天了,差不多得了,可以去考了。”
書林回:“還沒有,教練再讓我練一兩天吧。”
“行唄。”
“書林,第十天了,可以考了。”
“教練,我覺得還不行,再讓我練兩天吧。”
“行吧行吧。”教練無語搖搖頭,仔細一想反正油費是書林出,最近還沒有什麼學員來學車,多給租車費,何樂不爲。一直拖,拖到快兩週,教練坐不住了。
“書林……”教練還沒有說完,書林搶話說:“今天可以考。”教練總算鬆一口氣。
書林下班愉快哼著歌:“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七八九月的天氣,像我和你需要一場雨……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不能在一起游來游去,是一隻站在岸上的魚……”
“書林,你過?” 文晴晴驚喜問。
“對,過了,嘿嘿,你學怎樣。”
“現在學科目二,教練好兇啊,害。”
“他確實說話很兇,其實人還好。哈哈哈被我磨得沒脾氣了。”
“他跟我說你很有天賦。”
“還這樣誇我啊,受寵若驚。我還以爲他看到我討厭死了。”
書林騎電驢回到小區樓下,看到騂宸好奇問:“騂宸,你在我小區樓下是特意等我?”
“聽說你這段時間考駕駛證啊。”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看你黑眼圈很重,心事重重樣子,就過問一下。”
“哈哈哈這樣啊,上次那個,因爲在公司不方便問,就是上次別墅喝醉了,我確實什麼也沒有對你做什麼,所以你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諸葛小子跟你說了啥。”
“沒啥哈哈哈,那就好。”
“走,請你吃好吃的。”
書林想不能給臉不要臉吧,還是陪騂宸吃一頓自助烤肉。太好吃了,騂宸負責烤,書林負責笑瞇瞇吃。
吃完,騂宸帶書林去了一個大沙坪,除了書林和騂宸,根本沒個人影。騂宸讓書林練車,書林感激不盡看著騂宸,緊張兮兮說:“你這車很貴吧,我……”
“我在呢,不用怕,撞壞了,我自己承擔,還有我相信你的技術。”
“好勒。”書林熟悉了車裡功能,啓動發動機。開起來感覺比教練車好多了,太爽了!雖然手心冒汗,但很過癮。
“不請我上去喝一杯?”騂宸送書林回到住處。
“改日吧。”書林笑笑。
“改日?你就這麼飢渴想要我?”騂宸故意說道。
“什麼?騂宸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說改天吧,現在晚了。”書林突然“噔”臉全紅了。沒想冷冰冰的騂宸還會說黃色笑話,而定力十足的自己居然被他逗得不好意思,奇怪真奇怪。
“哈哈哈逗你的,上去吧,過幾天繼續老地方練吧,最近我有點忙。”
“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
過了幾天,公司裝扮了很多氣球,特別喜氣,這是過什麼節日?書林疑惑的想。
“書林,你不知道今天是宸總生日?”林海燕故意大聲叫道。想讓全天下聽到李書林既然不知道宸總生日,想讓書林難堪。
“我當然知道,只是之前公司員工生日也只是裝扮一下三樓,沒有這種一到三樓都裝扮情況,所以疑惑。”書林解釋道。
事實上書林確實不知道騂宸今天生日。書林打開手機,今天是10月27日,跟自己陽曆生日1月27日就差個0,確實挺有緣的,不過書林從來不過陽曆生日。
宸總開完會經過大廳,看到書林和林海燕刻意停留片刻。
林海燕又提高聲音,有點幸災樂禍說:“宸總生日這一天的優惠力度也很大,對了,你準備什麼禮物。”
林海燕知道書林撒謊,因爲她根本不記得宸總生日。
林海燕想通過這次讓書林在宸總心裡掉點地位。宸總器重書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尤其獎金這一塊,別人不知道拿了多少,作爲出納的林海燕可是一清二楚,書林比以往的文案拿的還要多得多。
林海燕不爽地方不是宸總器重書林,而是發現宸總好像有點喜歡書林,認識宸總這麼多年,海燕也是第一次看到鐵樹開花,他現在看書林的眼神比以前看學姐那種感覺……還要寵溺!呵!書林這種又土又胖的大齡剩女有什麼好的!她最近確實變得時尚清水可愛很多,哼!這也不是搶走宸總的理由。
“禮物?送壽星又不是送給你,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再說待會送禮物不就知道嘛。”書林說完看到騂宸並和人家一起進了電梯,留林海燕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大廳。
書林想還好買給弟弟的領帶昨天忘寄走了,落在辦公室抽屜裡,好險!要不然臭屁男不高興了,他那麼上心陪自己練了兩三晚的車,我記不得就說不過去了。
宸總生日,公司提前放半天假。員工紛紛送上禮物,還自曝一下自己送了什麼,就怕別人不知道禮物有多貴重。書林原本擔心騂宸在國外留學,染上當著大家拆禮物風俗,人家倒沒有,員工反而自曝禮物。
“我不抽菸,謝謝的禮物,這煙很貴重,你拿回去吧。”宸總跟新來員工說道。
書林腹誹道:“沒看出來啊,宸總還善解人意,知道員工也不容易。等等不抽菸?別墅那晚。”書林想起來了,宸總說過他沒有煙癮,靈感瓶頸會抽一兩根。
“書林她又在發呆,又盯著自己手看,戀物癖的女人。”宸總腹誹道。
三樓舉行完生日派對,一行人去私人會所嗨。書林第一次去這種場所,還好自從香港回來都穿西裝上班,很得體。今天書林穿玫紅西裝,又瘦了幾斤,西裝改小都寄回來了。
騂宸的生日,讓書林真正見識其他同事的優秀。書林懷疑自己被招進去,是不是諸葛學長開了後門放了水,仔細一想真放水也應該是騂宸對自己,畢竟是他覺得自己廣告語可行。
書林坐在吧檯,安靜的聽周芝芝在臺上唱幾個國家語言的生日歌,又聽了吳思彤和諸葛學長深情法語對唱,聽了馬飛宇和周芝芝的意大利語的情歌……
看到文晴晴跳了爵士舞,書林呆若木雞了。連文晴晴這個戀愛腦,上次跟自己還自卑個勁,自己還安慰她,沒想到小丑是自己。
馬文文跳拉丁舞,林海燕鋼管舞,尹玉曉跳了肚皮舞,他們這是音樂系?!
書林想辦法把自己藏在人羣裡,胡亂跟著同事打著節拍,腦袋有節奏的搖,腳跟著點點。她心裡慌要死,緊張推了好幾次黑框眼鏡,真怕喊自己上臺表演。
書林上次跟何書林說自己音癡是實話實說。她沒有表演天賦,沒有語言天賦,幹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寫寫文字、拍拍照還可以。拍照?書林想到救星槍了錢佳豪的攝像機:“你也累一天,去玩吧,我來拍。我大學攝影部待過,拿過攝影二等獎。”錢佳豪遲疑一會兒,見書林拿攝影機還像回事,隨她吧,自己也去喝點小酒。
“書林姐,你是不是該上臺給宸總表演個節日,唱首歌也行。”林海燕環視一圈沒看到書林,拿著話筒對著空氣喊。
“是誰那麼該死,想我這個醜小鴨出醜。林海燕,我跟你有什麼仇啊?!”書林內心咆哮道。
“不好意思,我天生音癡,五音不全。不會跳舞,不會模仿秀,樂器也一竅不通。”書林尷尬對著林海燕手裡的話筒說道,林海燕現在的表情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隨便唱一首吧。”同事們起鬨道。
“既然大家如此要求。那我盛情難卻,就唱一首,不能再多啊。”還好這麼多年,書林學會一首落日飛車《我是一隻魚》要不然今天沒臉看了。
“你們別讓書林唱歌,她唱歌真的難聽要命。”諸葛侯毅捂著耳朵,無奈搖搖頭。
諸葛侯毅回憶起大學團建,起鬨書林唱,還以爲書林謙虛,媽耶,那個歌聲跑調到南太平洋。平時書林說話還挺好軟綿綿,唱起歌來完全不是一回事,像那個部落的山歌又詭異夾雜中性,總之四個字“非常難聽!”
騂宸靜靜聽著諸葛那小子一直唸叨“非常難聽。”笑了笑,到底有多難聽。
“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七八九月的天氣,像我和你需要一場雨……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下去。不能在一起游來游去。是一隻站在岸上的魚……”
“再來一首。不五音不全啊。”又有人起鬨。
“五音不全改過來了?確實很好聽。”諸葛侯毅奇怪說道。這歌不是很老的一首歌?老歌旋律也特別,這個版本的旋律唱出了慵懶又有點失戀情歌的調調
“失戀情緒還真持久。”騂宸淡淡然道。
“失戀情緒?”諸葛疑惑問。
騂宸並沒有接話,諸葛想到什麼說:“大學時候這傢伙一直在打聽一個叫陳什麼來著的人。我當初問她是男朋友?她說是兒時夥伴,讓好姐妹懷孕了,要揪出來。”
“嗯,她跟我說過。”
“哇,有情況。這麼私密的事是我威逼利誘才問出來的。你倆就喝了點酒,嘖。”
“還沒,但也快了。”
“嘖!當初是說嫌棄很,嘖。”
“唱一個,再唱一個。”起鬨聲越來越大。
“如果這就是愛情……”書林唱不到五句,被轟下臺。
“太難聽了,要洗耳朵了,太難聽了。”同事們摸著耳朵叫。
這時騂宸接過書林話筒,接著唱《這就是愛情》。
“這才叫好聽啊!剛纔書林唱的是什麼,把我的原版旋律都唱忘了。”
“生日會怎麼變成唱苦情歌派對了,還都是非常老的苦情歌。”吳思彤疑惑問諸葛侯毅。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接下來我再給我的員工們唱一首《那就這樣吧》祝各位能夠好好珍惜眼前人。”騂宸真誠跟同事們做了個抱手禮。
“不要哭了嗎,該哭的人是我吧。你都坦白愛上了他,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同意了,既然你提出想法,我們不要拖拖拉拉,就從明天開始吧。那就這樣吧,再愛都曲終人散了,那就分手吧,再愛都無需掙扎。不要再問我,怎捨得拱手讓他,你走吧。到了記得要給我通電話,那就這樣吧……再給抱一下,聞一聞你的長髮,不要再哭了,快把眼淚擦一擦……”
書林靜靜聽,細細咀嚼歌詞,看來他那段戀情挺傷痛他的心。也許這首歌唱到他當年被綠的處境:那女孩愛上別的他,也跟他坦白……
好好的生日會原本開開心心的,從書林開始唱情歌到騂宸苦情歌開了卦,其他人上臺唱都是很老很經典的苦情歌。
生日會因此變得陰鬱但有點曖昧氣氛……
臺上的人、臺下的人都回憶起年少美好的時光,有戀愛,也有的失戀光景,都是人生一部分,回頭看也是挺美好的。
書林在吧檯點了一杯雞尾酒,淡淡的無色無味,喝了兩杯。書林沒有想起一點感情的事,因爲那天和騂宸談話,是真的放下了。現在想到的是孤獨,想起常常被當醜小鴨戲弄的孤立無援的孤獨。
書林也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被馬飛宇拉去舞池跟他學恰恰舞的。
“書林,就是這樣扭胯,對就是這樣。”馬飛宇一邊教一邊觸碰書林的腰部,見書林沒有反抗,並帶著曖昧語氣,嘴脣都要貼上書林的耳朵邊說道:“書林,你真的瘦了不少,變得很漂亮了,不用減肥了。”被酒染紅臉的書林看起來非常可口,臉蛋紅紅的,玫紅色西裝襯托書林很有型。
“挺好玩的,原來以前我跳錯了,沒想到正確的恰恰舞,跳起來身心愉快。”
周芝芝上完廁所回來,瞧見馬飛宇在撩書林,氣沖沖揪著馬飛宇耳朵離開,馬飛宇望著到手的肥肉飛了,掃興啊。
“暈了暈了,要摔個狗吃屎了!雞尾酒後勁不得了。”書林見馬飛宇被揪著,已經喝暈的自己要重心不穩了摔了。
書林整個人軟在厚實寬敞的懷抱,擡頭:“怎麼有點像騂宸。”
“宸總,要幫忙?”林海燕看見書林整個人被宸總扶著,想去拉一把是假。
“不用。”騂宸冷冷道。
“宸總,吐了就不好,書林酒品很差,到處吐。”林海燕胡編亂造,正想向前拉扯,被諸葛侯毅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