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了錢府荷園的牆頭,李安禧拉著那位俊美男子急速奔出了深深的巷口,來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面上。他們剛一停下腳步,那男子便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絹布摺扇,施施然的搖了起來。
那男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白衣錦服,手搖畫著美麗山水的絹布摺扇。配上他那俊美的面容,倒是真有一番風流倜儻的氣韻在。只不過那他此時目露曖昧的盯著矮他一頭的李安禧,臉上帶著流氣笑容,生生破壞了這一番風流倜儻佳公子的畫面。
“小四,那就是你看上的丫頭?也太醜了點吧!”
李安禧這次連白眼也沒遞給他,步走在前面。尚還帶著些稚氣的面上,此時卻嚴肅而認真,一點也不像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
年輕男子不滿李安禧的態度,摺扇一合,敲了他腦袋一記。
“小四,師兄我跟你說話呢!”
李安禧停了腳步,轉過頭來冷著眼看向那男子,問道:“三師兄怎麼還不回去?不怕師父責罰嗎?”
那男子,李安禧的三師兄孫翊,被他的話噎的怒目圓瞪。他又敲了李安禧的腦袋一記,罵道:“你小子知不知道尊敬師兄啊?我不過說那丫頭醜了點罷了,生得什麼氣?”
李安禧聽了只哼了一聲便又不做聲了,轉過頭去只顧步前行。孫翊氣得瞇了雙眼,加腳步趕上了李安禧,直接拽著他的領子,進了街旁一家茶館。
要了包間,孫翊摁著李安禧坐下之後,又拿扇子輕輕敲他的腦袋。
“說吧,如果不是嫌那個丫頭長得醜,那你到底煩什麼呢?”
李安禧倒是順著孫翊坐了下來,他漂亮的劍眉依舊皺著,沉聲說道:“她不是丫頭,是錢相爺的三女兒。正經的嫡女。”
“小四,你腦袋燒糊了吧。就那丫頭窮酸瘦弱的樣子,會是錢景暄的女兒?”
孫翊瞪大了眼。錢景暄的女兒挺多,他也見過兩個。每個都是貌美如花,一身貴氣。那個乾瘦醜女怎麼看也不像是大家的姑娘啊!何況李安禧說是正經的嫡女。這可是說,她是錢景暄原配留下的女兒,而非繼室所出。錢景暄在朝堂上一向自詡清流,平日行事作風最爲端正公平了。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嫡女混成那副樣子?
“三師兄,這都是流月說的。”李安禧悶聲說了一句。這時店小二送來了孫翊點的龍井茶,李安禧摸過杯子便牛飲起來。好像是要將心中惱意全都嚥進肚子裡一般。
“既然是流月說的,自然不會有假。”孫翊正了臉色,慢慢品了一口茶水,想起剛纔在錢府所見所聞,嗤笑了一聲道:“看來這個錢相爺,並非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高潔了。俗話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若利用這事情讓御史們參上他一本,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三師兄,你別亂來!”李安禧狠狠瞪了孫翊一眼,而後臉色突然燃起紅雲。他略有些少年靦腆的說道:“我剛纔不過看著錢府有那樣的骯趲事,替她生氣著急罷了。她生在這樣的府裡,又不得親生父親的喜愛,恐怕以前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孫翊看著李安禧白嫩的臉上泛起紅暈,讓他整個人比平日更加可愛了三分。於是,非常惡質的雙手扯住他兩邊腮肉,嘿嘿笑著:“小四也懂得思春了啊,要不要師兄送幾個漂亮姑娘給你啊?”
李安禧面上紅雲退去,拉開孫翊的雙手,說道:“三師兄,我想盡把她娶了,讓她早早離開那個錢府。你可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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