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毓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絕色容顏因爲他的一番話而在剎那間綻放出絢爛笑意。
右手伸出,執(zhí)起他緊握到泛白的左手,一寸一寸,將整個人都慢慢拉近到身前,主動仰起頭,在微抿的脣上印下輕柔一吻。
四脣相貼,有若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然而留在兩人心中的,卻是似憐惜,又似珍重的甜蜜……
然後退開少許距離,歐陽毓凝眸淺笑,“說出這樣的話,會讓我以爲,你的心裡還在愛著我。”
趙淵並沒有拒絕他的吻,也沒有立刻推開兩人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只是垂下眼眸一味的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而這樣的反應就已經(jīng)夠了,歐陽毓輕嘆一聲,將他緊緊擁進懷裡,“你的心裡,其實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沉寂半晌,柳文溪終於有了動作。
輕輕掙脫開他的懷抱,在歐陽毓有些意外的眼神注視下伸出右手,覆在兩人仍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上,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將自己的左手從他的掌握中抽離出來,“不要誤會,我心裡確實已經(jīng)不再那麼痛恨你之前的欺騙,但也不可能是還愛著你。”
站起身後退一步,清俊容顏滿是拒絕的疏離,“你我之間,絕對再沒有半點可能!”
轉身想要快快離去,耳邊卻突然聽到一聲壓抑的悶哼。
迅速返回身,就只瞧見歐陽毓正捂住左邊肩膀,麻紗包裹著的傷口暈出一層殷紅血跡,看起來好不驚心,“你怎麼了?”
歐陽毓搖搖頭,墨色長髮跟著如水般晃動,“傷口……”
“是傷口又裂開了?”趙淵急忙回到牀邊,就要去查看它後面的傷勢,不想伸出去的手居然半路被牢牢捉住,擡眸一看,歐陽毓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疼痛的影子,一時沉下臉冷冷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歐陽毓輕柔一笑,“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強迫你。”
趙淵壓下怒氣,平心靜氣開口,“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歐陽毓的笑容越發(fā)柔情似水,“我只是想在離開皇宮之前親口告訴你,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
滿心怒意霎時化作一陣驚愕,趙淵徹底呆掉,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望著他,“我是男人……”
“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男人這個事實。”盈滿柔情的眼眸眸底,一絲說不清的邪魅一閃而逝,“還記得那日憐影閣裡,我曾對你說過:願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那時也許只是爲了應付而你隨口說出,之前的所有的一切你可以看做是一場虛情假意的遊戲,但現(xiàn)在……”
欺身靠近,近到可以互相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歐陽毓像是想要把每一個字都深深烙印進他腦海裡般慢慢說道,“不管你是太子,亦或是個男人,愛上就是愛上,我也無可奈何。”
還被他壓在身下的趙淵渾身僵硬,直到現(xiàn)在也未消化掉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說出愛上男人的事實,腦海中翻來覆去滿滿的都是,他說他愛上我了,他說他愛上我了……
“你呢?”
恍然回神,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露出幾許期待,“也許這一去我便再也回不來,臨走之前我只想聽到你心中真實的答覆,這樣,即便是死我也會了無遺憾。”
“我……”明明想要說不愛,可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你,對我到底是真的不再存有絲毫的感情,還是跟我一樣,難以忘記?”
“我不知道!”趙淵忽然有些慌亂起來,想要推開他逃離目前窘迫的處境,卻又顧忌著左肩的傷勢不敢太過用力,猶猶豫豫間也怎麼沒能將他推開,“放我下去!”
沒想到歐陽毓居然真的聽話立刻放開他,趙淵來不及驚訝就忙不迭地翻身下牀,剛走出不遠,就聽到他幽怨的聲音低低傳來,“難道就連這個小小的心願,你也不能滿足我麼?”
雙腿有如灌了鉛般再也邁不出一步,趙淵挫敗握緊雙手,“我,我真的不知道……”
一雙白玉無瑕的手腕從身後繞到面前,將他拉轉過身,歐陽毓眸光幽灩仿若寒潭,帶著妖豔的魅惑,深邃無法見底,“我有辦法幫你,找到答案……”
餘下的話盡數(shù)消失在貼合在一起的脣間——
不帶絲毫□□色彩的親吻,只是純粹的脣瓣貼合在一起,這種感覺讓趙淵覺得迷茫,迷茫到忘記要趕緊推開他。
向後退開,歐陽毓笑顏如花,“這樣,你會覺得噁心嗎?”
趙淵沉默許久,終於還是如實搖了搖頭,“不會。”
“那好!”再次親吻上去,這次不再是輕輕碰觸,而是伸出舌尖,細細描繪過優(yōu)美的脣形,然後抵開微抿的雙脣探入進去,脣舌糾纏氣息交融,說不出的曖昧與親密……
頰側不知何時悄悄染上點點緋紅,歐陽毓又一次退開,眸中已是絲絲□□流轉,“如果是這樣,你會覺得噁心嗎?”
望著眼前這雙閃動著無盡誘惑的鳳眸,趙淵漸漸失神,在自己的大腦作出反應之前,只聽得自己的脣中已經(jīng)輕吐出答案,“不會……”
滿意地輕嘆一聲,歐陽毓將他擁入懷中,耳鬢廝磨間,脣邊逸出低低淺笑,“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證明,你的心裡並不是對我沒有感覺,你說是麼?”
趙淵默然,不可否認的,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因爲這纏綿至極的一吻而情動如潮,即使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兩個人同樣灼熱的體溫,就連呼吸,似乎也透出淡淡的□□之色。
自己確確實實是會對他升起慾望,這無可辯駁,看著這張自信滿滿的臉,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甘心,憑什麼事事都能如他的意?
賭氣地移開眼冷冷回答,“如此引誘我,是男人的話都會有反應的罷?”
歐陽毓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怔了數(shù)秒,然後忍俊不禁“哧”地一聲輕笑,“說的也是!”
可是那明顯揶揄的笑聲讓趙淵咻地沉下臉,“你笑什麼?”
“抱歉抱歉!”歐陽毓連忙忍住笑,“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如果此刻吻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柳文溪,你也會有反應麼?”
柳文溪……趙淵的臉黑個徹底。
“倘若你不甚喜歡柳文溪,那要是換成安順呢?”
“……”
看他的臉色就已知道答案,歐陽毓又是一聲輕笑,“現(xiàn)在你該明白,並不是隨便哪個男人你都會有反應,只因爲剛纔吻你的人是我,歐、陽、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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