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無意當中從玄幕府中的一個內(nèi)院丫鬟那裡得到的消息。”雲(yún)姬不忍搖頭,“玄幕王爺聽聞是佑蘭王妃送去的酒裡下了毒想要毒殺絃音,回去之後不由分說將她毒打一頓,據(jù)說當時要不是老王爺攔著幾乎xing命都保不住。這名丫鬟知道玄幕王爺看中了絃音,曾悄悄找來這裡,告訴我們整件事情中隱藏著的不爲人知的內(nèi)幕。”
趙淵的眉頭越擰越緊,“什麼內(nèi)幕?”
“不就是王府裡妃子相互之間的爭寵,玄幕王爺?shù)膫?cè)室綠妗早就垂涎正室之位,仗著自己生得長子,想出了這麼一個栽贓嫁禍、一石二鳥的計謀,如若成功便可一舉除去絃音跟佑蘭這兩個心腹大患,她便是名正言順的玄幕王妃。”
“好歹毒的婦人!”趙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只爲一己私慾,竟能置兩條人命於不顧。”
“虧得這名丫鬟良心未泯,不忍見她受此委屈含冤莫名,特意向絃音說明實情,就是希望她能幫佑蘭王妃一把,在王爺面前求求情,不要再趕盡殺絕。”
“……難道玄幕王還曾暗中派人去劫殺她?”還是說……是他的側(cè)室綠妗所爲?
雲(yún)姬的臉上瞬間劃過一絲狠厲氣息,下一瞬又淡然笑道,“經(jīng)不住絃音央求,我曾請了一幫江湖武夫去暗中保護被趕出王府的佑蘭王妃,據(jù)他們報告,僱傭那些殺手的買主就是他的側(cè)室。”
伸手將被風吹得散落下來的的一縷額發(fā)撩到耳後,又淡淡嘆了一口氣,“那麼溫柔的一個女子,被打得遍體鱗傷休出王府,孃家人嫌她丟了面子也斷絕了關(guān)係,一個人揹負著莫名冤屈還要防著被人暗殺,真是可憐至極。”
回想起印象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溫柔淡定的模糊身影,趙淵也覺得有些愧疚,“此事乃玄幕王府的家事,我也不便過多插手,不過你放心,既然她是被人冤枉的,我會著人暗中再調(diào)查清楚,還她一個公道就是。”
“如此是再好不過了。”雲(yún)姬微微一笑,笑容裡暗藏著不易發(fā)覺的一抹狡黠,“眼下玄幕王爺三天兩頭往我們這裡跑,他那點心思任誰都看得出來。老實說,我也正在發(fā)愁該怎麼安置絃音,現(xiàn)下遇到你這個靠山當然是再好不過。”
趙淵頷首,“你放心,我定會保護好她不受一點傷害。”
看他信誓旦旦,雲(yún)姬先是一愣,然後失笑,“這個我倒是確實很放心。”她放心不下的,反倒是怕那個心思難測的人主動惹出什麼事端來。
唉!現(xiàn)下隨便想想都覺得頭痛得厲害,恨不得立刻找個掙不斷的鐵鏈子把他捆個幾天再說……
想到此眼前不禁一亮,苦惱的眉霎時舒展開來,“太子殿下,可否有個不情之請?”
趙淵點點頭,“你說。”
“能否請你抽點時間陪她一起去到蘇州走一趟?”
“這……”
“既然絃音已經(jīng)答應委身與你,她遲早都要贖身,乾脆趁此機會你帶她離開一段時間躲開王爺?shù)募m纏,等到風聲平息下來絃音再改名換姓隨你入府,便不會顯得十分招搖惹人注意了。”
而且如此一來,那個讓人頭痛的傢伙想必也會有所忌憚,不太容易作惡了吧!
雲(yún)姬忍不住呵呵笑了幾聲,暗自爲自己的這個主意滿意不已。
總算不用擔心那個王爺?shù)娜祟^不保,自己又要操心善後收拾殘局了!
趙淵被她意味不明的笑容笑得有些摸不清頭腦,下意識微迭起眉頭。
留意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之後,雲(yún)姬立刻收斂了算計的笑容,“還未請教,太子以爲如何?”
趙淵沒有立刻作答。能跟絃音時刻相伴當然再好不過了,但是……
像是也想到了這一點,雲(yún)姬恍然,有些抱歉地欠身,“是我考慮不周,怎麼忘記了你身爲太子跟我們小老百姓不一樣,輕易是不能離開京城重地。”
“這無妨。”微微沉吟了幾秒鐘,趙淵忽然擡頭問道,“必須要去蘇州麼?還是……”
雲(yún)姬搖頭,“去哪裡倒是無所謂。”
眼看玄幕王爺已經(jīng)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只要能讓那個魔王離他遠遠的無法暗下殺手就成,“只因蘇州城區(qū)有我一處別院,……當然,如果太子還有別的去處那就悉聽尊便。”
“如此,那我就帶她去杭州一趟好了,你看……?”
雲(yún)姬當然不會拒絕,幾乎是立刻的就點頭應允,“一切皆聽太子吩咐便是。”
兩個人一個稱心,一個了意,皆都滿心歡喜不已。
轉(zhuǎn)眼瞧了瞧外面日頭,發(fā)現(xiàn)時辰已然不早,雲(yún)姬指尖輕點了一下額頭,“真是失禮了,居然讓太子你站在門口說話到現(xiàn)在,請先到無意居小坐一會,我讓下人們送些糕點。中午就留在這裡用些家常小菜,等打發(fā)走了玄幕王爺,我會讓絃音趕緊回來陪你。”
提到絃音,趙淵不由得有些擔心,“玄幕王居心叵測,讓她去應付他豈不是羊入虎口?會不會……”
“不會不會,你放心好了。”雲(yún)姬答得飛快,“絃音還要從他口中套些話,待會我自會也去從中周旋,保管不會讓她傷到一根寒毛。”
再說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會受傷,也不會是他那樣的妖孽傷到……
見他一副放下心來的摸樣,忍不住泛開一抹揶揄的笑意,“太子對絃音真是關(guān)懷備至,……又不嫌棄她出身低位,如此厚意實在難得,莫不讓人感動不已哪!”
如若不是絃音……倒也算得上才子佳人一對。
……真是造化弄人!
趙淵被說的臉上一紅,“雲(yún)媽媽見笑了。”
“哪裡哪裡,太子這邊請。”
兩人客氣著一前一後向著絃音剛纔消失的地方慢慢走去。
走著走著,也就是隨口的,雲(yún)姬問了一句,“太子爲什麼想要去杭州?”
趙淵也不隱瞞,“是這樣,近日正好有杭州知縣的密摺上報,參劾浙江知府王岐山的獨子姦污了一名清白人家的姑娘,事後其家人想要上告,反被他濫用職權(quán)將一家老小全部關(guān)入大牢,家產(chǎn)也被謀奪一空。父皇大怒,正要派人徹查此事,我去向父皇請令接查此案不是正好?”
“……”
雲(yún)姬臉上一陣yin晴不定,可惜話已出口不好更改,趙淵看過來時立刻又要裝作若無其事,只覺得額頭又開始隱隱痛了起來……
等他們走的遠了,窩在灌木叢裡的柳文溪方纔揉了揉有些痠麻的腰側(cè),順便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唔——總算走了。”
轉(zhuǎn)頭對姿勢僵硬的水玉兒露出狐貍一般的可惡笑容,“雲(yún)姬這次打的如意算盤可算是打翻了,以歐陽毓的xing格,遇到這種事情,那對父子不被他玩死纔怪。呵呵呵……”
水玉兒兇狠地瞪著他,心中直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一邊努力不懈地想要自行衝開被封的囧位。
“既然有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我呢!再說指不定小傢伙也會跟著去,夫唱夫隨,我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啊呀,這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自顧自說完,好似方纔接收到水玉兒不善的眼神,笑瞇瞇地又捏了一下白嫩細緻的臉頰,“玉兒小丫頭,眼神這麼兇狠你柳大哥怎敢立刻解kai囧位?好在也沒多久就會自動解kai,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繼續(xù)欣賞風景,我先走一步。”
說完拍拍屁股,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
遠遠的還傳來他若有似無的嘀咕,“雖是女孩子家家,手感比起小傢伙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年紀大了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剩下水玉兒一人僵直地窩在灌木叢裡,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眼看就要被衝開的囧道一泄塗地,功敗垂成。
咬牙、切齒!
水玉兒姣好的臉容扭曲如夜叉,許久許久以後——
柳——文——溪——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