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抿緊脣瓣沒有再回答,粗魯揉捏的手指從他的腰側順著身體線條直接滑到了大腿上,正要學著那夜自己所遭受的那樣,用力打開歐陽毓的修長雙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大聲喧譁。
油然一驚,趙淵尚未來得及反應,緊閉的宮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無數腳步聲迅速往裡殿移了進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腦中的第一本能反應還是想要立刻起身拿起衣服遮住赤囧的身體,不想被歐陽毓捉緊手腕怎麼掙也掙不開,擡眸望去,只見他也正委委屈屈地看著自己,“別走開,我可什麼衣服也沒穿!”
剛要開口說話,身後腳步聲已然逼近,然後猛地停了下來,壓抑不住的抽氣聲接連而起。
慌忙回頭望去,只見雲綃織成的垂幔已經被拂開,自己的侍衛長蕭牧和袁楓帶著數個侍衛一臉驚訝地愣在原地,而被他們衆星拱月般護在中間的,則是一個身著明黃寬袍,滿臉驚愕的俊美中年男人。
“父皇……”趙淵也徹底怔在原地忘記了反應,父皇怎麼會深夜到自己的東宮裡來?而且正好這麼巧的撞見他……
想到自己身下還壓著一個歐陽毓,趙淵如被蛇咬,但此時他站也不是,繼續壓著也不是,正無言以對的時候,大宋朝的皇帝已然從震驚中回神,冷哼一聲,與他有著幾分相似的面容如履寒冰,一甩衣袖轉身向偏殿走去,“穿好衣服,都給朕出來!”
蕭牧和袁楓也快速地打量了他們一眼,手一揮,帶著侍從跟在皇帝身後撤到了偏殿。
等又剩下他們兩人,趙淵急忙揀起地上散落的衣袍穿回身上,等歐陽毓也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急匆匆捉住他一起走了出去。
繞過垂幔,皇帝趙忟正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上,見他出來,擱在扶手上的右手猛地一拍,表情變成駭人之極的雷霆震怒,“太子,剛纔那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淵立刻跪倒地上,“稟告父皇,剛纔我……”
“你什麼?”
“我剛纔那是……”該如何說清楚剛纔所發生的事情?趙淵低下頭,一時間也想不到一個萬無一失的回答。
衆目睽睽之下,他確實是壓倒在歐陽毓身上,兩個人俱都赤囧著身體,那麼曖昧的姿勢要說是清清白白一場誤會,恐怕任誰也不會相信。
“你說不出口朕替你說!”趙忟拂袖而起,手指著歐陽毓厲聲責問,“這位姑娘是不是你在宮外看中,人家不從,你硬強搶進宮裡的?”
什麼?趙淵猛然擡頭,父皇怎麼會這麼想?“稟父皇,事情當然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你解釋與朕聽!”
“是……”趙淵張了張口,卻又一時語塞,他與歐陽毓之間的是是非非,這讓他如何說得清楚?
見趙淵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話,趙忟臉上怒氣更盛,“身爲太子應當做好萬民的表率,如今卻膽敢公然強虜了民女進宮,你可知罪!”
不等趙淵回話,一旁的默不作聲的歐陽毓突然開口,“皇上息怒,請不要怪罪於太子,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趙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形一晃,頹然坐回主座,手肘撐在在扶手上支著額頭,閉上眼半天說不出話。
“父皇!”趙淵想要起身向前去看看,奈何沒有趙忟命令又不敢挪動半分,只好跪在原地乾著急。
閉目調息半晌,趙忟好不容易重又睜開雙眸,手指著趙淵的指尖顫抖個不停,“你……你個逆子,你居然強搶的還是一個……孌童……”
“皇上你誤會了!”歐陽毓蹙起眉頭幽怨地看了趙淵一眼,垂下眼睫低沉卻字字清晰地回答,“我不是孌童,這一切真的都是我心甘情願,皇上你要打要殺就罰我罷,千萬不要處置太子,如若不然……”
說到這裡一頓停了下來,又是幽幽輕嘆了一口氣。
趙淵神色一變,轉頭狠狠瞪視著歐陽毓,如若眼光可以化作實體,保管此刻他已經渾身上下都被射成了刺蝟一個。
他這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在幫著自己說話,實則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那口氣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之所以會甘願委身於人下,主要是因爲有重要把柄被掌握住了,纔不得不屈服。
好你個歐陽毓!這招借刀殺人的計策果然厲害!
趙忟深深呼吸一口氣,平息下滿腔怒火,這才正眼看了看歐陽毓,忽然皺起眉頭命令道,“你,擡起頭來?!?
“是!”歐陽毓輕應一聲,慢慢擡起頭。
除了蕭牧和袁楓的侍從們已經見慣了他的容貌,所以有些免疫能力以外,那些跟隨趙忟一起過來的宮女太監,包括趙忟本人,全部驚豔地睜大眼眸看得目不轉睛,這,這樣的傾色容貌居然會是一個男人……
趙忟身爲一國之君,平日裡到底見多了各種絕色美人,很快便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相信地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遍。
匆忙穿在身上的衣袍**,顯露出來的肌膚暈染著點點淤青痕跡,墨色長髮散落在身後,頰側緋紅纏綿,眼角眉梢洋溢著的盡是剛剛歡愛過的,看得趙忟又狠狠瞪了趙淵一眼,纔對歐陽毓平和問道,“你說你不是孌童,那你是何人?”
歐陽毓猶豫了一下,轉眸瞧了瞧趙淵,垂下眼眸輕聲開口,“我本是無一莊的莊主,複姓歐陽,單名一個毓字?!?
“無一莊……”趙忟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蕭牧,“蕭侍衛長,前些日子朕批到幾本奏摺,說太子正在懸賞捉拿曾在杭州時行刺過他的刺客,那名刺客是不是就叫歐陽毓?無一莊的莊主?”
蕭牧暗暗瞧了趙淵一眼,躬身回答,“正是?!?
點點頭,趙忟彷彿什麼都明白了一般,看得趙淵焦急不已,“父皇,事情絕對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其實他是……”
“其實他是什麼?”趙忟打斷他,臉上不怒反笑,“好好好!朕一直以爲你做事穩重,正直不二,卻沒想到你會是如此的好色尋歡,居然會爲了一個男人做出如此大的事情,枉費我對你一番期許,來人!”
一旁蕭牧和袁楓對望一眼,各自暗暗嘆息,不得不站出來,“臣下聽令!”
“太子趙淵行爲失德,把他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讓他好好長長記xing!”
什麼?二十大板?兩人大失驚色,齊聲跪下求情,“請皇上三思!太子他……”
“你們誰也不準爲他求情,否則一齊處罰!”趙忟重哼,看向趙淵的眼神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氣惱和失望,而後望向歐陽毓時又恢復和悅的態度,“你放心,朕會即刻命人下令撤了對無一莊的懸賞,恢復你們的清白?!?
歐陽毓瞧了瞧趙淵,欲言又止,那神情被趙忟看在眼裡,立刻又說道,“淵兒這次做了糊塗事,朕定會嚴厲責罰他,以後他若是再去打擾你,你告訴朕便是?!?
話已至此,歐陽毓鳳眸微斂,溫順伏下身謝過,站起身時與趙淵四目相對,眸中悄然流露出一絲歉疚的神色,無聲說了一句,抱歉。
趙淵卻別開眼眸沒有接受,他們二人的樑子至此,算是已經深深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