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告訴你了柳公子,叫我絃音。”
抖落滿身噌噌直冒的雞皮疙瘩,柳文溪斜靠著屏風,眼睛不良地掃向被花瓣遮掩住的水下。
嘖,不管長的再如何美貌,衣服一脫,還是改變不了是個男人的事實。
“我說歐陽毓,他上輩子是不是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真想不明白堂堂的一個太子,什麼樣的女人不好找,居然偏偏犯到你的手上。”
歐陽毓,也就是絃音,無限溫柔地淺淺一笑,“那你就要去問問他本人才行,我怎麼會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了?”
“虧得人家爲你神魂顛倒,連天山雪蓮都捨得送,你就這種態(tài)度?”
鞠洗的動作只是稍微停頓了下,歐陽毓眼睫半垂依舊無動於衷,“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本來也就是打算敲他一筆銀兩,既然這麼容易就拿到更值錢的東西,我又何必再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皇族。”
“可是人家這些天爲你憂心忡忡,茶飯不思的,隔天就要過來想見你一面,每次都被拒之門外,癡情得連我都看不下去。好歹你也見一見他遂一次他的願!”
“關我什麼事?”
“……”果然還是最無情的歐陽毓……
柳文溪開始在心裡爲太子爺?shù)目部狼槁纺В八自捳f郎心似鐵,而歐陽公子你更算得箇中楚翹。”
“過獎了柳公子,你什麼時候也會做起好人來了?”
“我可沒你那麼無情!不過……”
托起下巴就是一陣邪笑,“也難怪他會對你鍾情如斯,拋開身下那玩意兒不談,只要你不開口說話,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囧露的身體線條雖不及女人柔軟,經(jīng)過水氣的滋潤以後卻也呈現(xiàn)出凝脂般的瑩潤質(zhì)感,纖長指尖穿過滿頭墨發(fā)慢條斯理向下梳理著,一直滑落到水下看不見的地方……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說的也不過是如此了吧!
清亮的眼眸悄然流轉(zhuǎn),注意到他的視線以後忽然綻放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笑意,溼潤著水氣的紅脣微微開歙,輕吐出如蘭的氣息——“看個屁啊看夠了沒有!”
三心二意立刻全部歸位,柳文溪差點沒被自己遐想的口水嗆死。
什麼叫從天上唰地直接砸落到地獄?
“古語說人不可貌相一點也沒錯。”可惜啊可惜,真是暴殄天物!
說起來,如果能將這麼一張比女人還女人的漂亮臉蛋壓在身下的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liu哪!嗬嗬嗬……
“又想打我的主意?”
“呃?嗬嗬嗬,豈敢豈敢!”嬉笑幾聲含糊過去,神色跟著一整,“說正經(jīng)的,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哦?臭名遠揚的毒王柳文溪居然也會有說正經(jīng)這兩個字的一天,真叫人懷疑太陽是不是要打從西邊出來。”
“你個成天拿張臉裝女人的變態(tài),充其量我們是叫狼狽爲奸——”我躲!
一枚沾水的花瓣從頰側(cè)旋掠而過,幾根垂落下來的髮絲躲閃不及被生生攔腰切斷。
“喂!都說唯小人與女人難養(yǎng)也,不巧正好你兩樣都佔齊——”我再躲!
“好好好,我認輸,安分泡你的澡聽我把話說完。”
收回指尖夾著的花瓣,歐陽毓輕哼,“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那個太子,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停下擦拭身體的動作,歐陽毓微偏過頭考慮了下,皺眉咬脣思索的摸樣看得柳文溪心裡又是一癢。
“首先聲明,我對男人沒興趣。”
“耶?話說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凡是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保證對男人沒興趣的,最後喜歡上的一定會是男人。”
歐陽毓沒好氣,“多謝吉言!你到底想跟我怎麼個交易法?”
“是這樣……”
第三十五章
聽他說完,歐陽毓高高挑起眉毛,“這樣做對我是沒有多少損失,但是對你,好像也沒什麼利益可圖吧?”
柳文溪嬉笑,想要搭上他的肩膀揩點油,被他靈巧一閃閃了過去,只好訕訕收回手指,“那就當我難得要做一次善事好了。”
熱水在慢慢變得溫涼,歐陽毓起身跨出木桶,溼淋淋的頭髮黏膩貼在肌膚上面,勾勒出他十足優(yōu)美的身體線條。
“你居然會爲他下如此大的本錢?”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其中有詐……
“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他身邊的那個小跟班?”
眼睛賊兮兮地跟著他的身影轉(zhuǎn)來溜去,柳文溪笑了笑,大方承認,“我確實很喜歡他沒錯。”
“……”
喜歡上同xing也就算了,對方還是下面缺個東西的少年人……
歐陽毓似笑非笑地斜去一眼,“毒王的嗜好可真算是非同凡響。”
在他炙熱的眼神吞噬下若無其事地擦乾身體跟頭髮上的水漬,才慢條斯理拿起單衣,“這筆交易我接受。”
“好!說話算話!”
“絕不反悔。”
“那就這麼說定了!”柳文溪得意大笑。
恰在此時房門被毫無預警地一把推開,水玉兒輕快跳了進來,“小姐!有客來訪……什麼嘛……”
這麼快就穿好衣服了……
就見柳文溪在一旁幸災樂禍,“來遲了吧玉兒丫頭,什麼都沒有看到。”
“啊!毒王也在?——我不幹啦公子,爲什麼他可以在這裡我卻不可以?這不公平!”
“我說丫頭,你是不是被奴役成xing了?哪有人求著搶著要服侍別人的?”
“要你管!”拍開探向額頭的狼爪,水玉兒氣呼呼地撅起嘴巴,“公子都能讓素行不良的毒王陪在一旁,玉兒實在是擔心你的貞操安危!”
“喂!這麼惡評你的柳大哥,也不怕我會傷心難過麼?”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水玉兒皺起鼻尖,“好意思自稱柳大哥,老骨頭一把的柳叔叔還差不多。”
柳文溪不怒反笑,故意朝她頸項以下、腰部以上的地方掃去,“好你個伶牙俐齒,信不信柳叔叔先奸了你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
“你才爲老不尊,你敢!”
“我不敢還有誰敢……”
一旁的歐陽毓被吵得頭痛,冷眼一橫,“夠了沒有?每次見面都要吵個不停,信不信我先把你們兩個給奸了?”
沒想到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異口同聲地——
“好啊!”
“我沒意見!”
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開始不甘示弱地瞪起了鬥雞眼。
歐陽毓懶得再搭理他們,攏起溼發(fā)用錦織的髮帶鬆鬆綁住,“玉兒,到底是誰來了?”
對柳文溪吐了吐舌頭,水玉兒接過手動作靈巧地打起了髮結(jié),“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傻乎乎的太子爺,一大清早的就又跑過來吃閉門羹,真不明白他那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
明眸一轉(zhuǎn),柳文溪正一臉笑容可掬,“你就這麼肯定我會答應?”
柳文溪聳肩,“事實不正是如此麼?”
深深看了他一眼,歐陽毓沒有再說什麼,轉(zhuǎn)身繞過屏風向門外翩然而去。
正在收拾他換洗衣物的水玉兒立刻又大呼小叫,“公子你要去哪?——難道是要去見他?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見他了麼?等等我啊公子——小姐——”